我來不及多想,飛奔着沖進了墓室,薊子洋似乎并不希望我過來幫忙,他的四周紅光大盛,紅色的綢子裹得更緊了,但是兩隻怪物也不是吃素的,胡亂揮舞的爪子在薊子洋身上留下無數條黑色的抓痕,薊子洋雙腿的位置更加模糊了,我沖不破薊子洋的紅色綢緞,隻能看着他一點點的變得更加模糊。我沒有什麽猶豫,拔出索戈匕首在自己手上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我的血對這兩個怪物似乎有超乎尋常的影響,它們對于我的血有一些懼怕,掙紮的更加厲害了,紅色的綢子眼看就要困不住兩隻怪物了。我用盡渾身上下最後一絲力氣,一個向前空翻,蹬着牆面跳到薊子洋身後,他現在僅能勉強維持住上半身的身形,我趕緊将流滿鮮血的手掌貼在他的後背上。
奇迹發生了,我的鮮血緩緩流進薊子洋的體内,他的身體開始變得有實體,雙腿也開始回複正常,隻是這樣一來我的手掌上的傷口沒有辦法愈合,他的身體裏似乎有一種吸力,将我的血源源不斷的吸走。原本就已經傷痕累累極度虛弱的我,此刻覺得頭暈眼花,天旋地轉,但是我倔強的不肯移開手掌,一直把手牢牢的貼在薊子洋的後背上。
“你瘋了,趕緊把手拿開,這樣下去你會沒命的。”薊子洋終于有了力氣可以說話,就沖着我吼道。
“先管好你自己,你說的好辦法就是犧牲自己和這些怪物同歸于盡麽?”我質問他。
“隻要你不死,不需要管我。”他低吼道。
“你要記清楚,我是你主人,我還沒有同意,你沒有權利擅自決定自己的命運。”我也大聲吼道。薊子洋不再說話,不過我感覺到他的身體不自覺的顫了一下,我盡量集中注意力,确保自己在薊子洋全力退敵的時候能夠不因爲失血過多而暈過去,漸漸的,我感覺視線變得極爲模糊,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我索性閉上眼睛。
我能聽見薊子洋紅色綢子呼呼作響的聲音,還有青皮僵屍發出的“呼呼”的呼吸聲,尖利的爪子劃過紅綢子時候發出的“滋啦”聲,我的聽覺變得敏銳起來,然而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我眼前的一片漆黑,竟然開始變得清晰起來,我以爲是我的意識變得模糊,連自己睜開了眼睛都沒有發覺,但是我真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景象很模糊,反倒是閉上眼睛的時候,卻可以清楚的看見面前發生的一切。我竟然不知不覺間做到了閉目可視的境界,我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我想也許是我太過專注已經産生幻覺了吧。
我索性任由自己這樣幻覺下去,開始閉着眼睛“觀察”眼前的情況。得到了我的血對薊子洋有很大的幫助,再加上似乎我的血對墓室裏的兩個怪物有先天的壓制作用,所以這兩個怪物變得焦躁不安,薊子洋已經漸漸占了上風,眼見着那個紅色的綢子就要能夠完全包裹住兩隻怪物了。我漸漸開始覺得安心了一點,也許過不一會兒,薊子洋就能夠再度困住這兩隻怪物。
可是事實并沒有那麽美好,經過了兩三次的嘗試,我發現每一次那紅色綢緞就要纏住怪物的時候,那隻青皮僵屍就會突然來一次小宇宙爆發,将紅綢子彈開,總是如此,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似乎這怪物明白自己暫時擺脫不了薊子洋的招數,所以也不用力掙紮,隻是用這種方法在拖延時間,消耗我和子洋的體力。
我已經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空虛輕盈,相信不用多久,再來一兩次這樣的嘗試,我就會達到極限,失血過多産生休克。沒有太多時間了,我開始仔細的觀察那兩隻怪物,想要試圖找出它們的破綻。那隻巨型蝙蝠實際上并沒有太多的威脅,它的舌頭被牢牢纏在紅色綢緞裏,翅膀被禁锢住施展不開,唯一有威脅的就是兩隻利爪。但是那隻青皮僵屍則不同,它幾乎并不掙紮,隻在關鍵時刻用利爪撕扯綢緞,打破薊子洋的攻擊。我把注意力集中在青皮僵屍的身上,終于讓我發現,這隻青皮僵屍一直守在自己身下的那個紅木箱子面前,所以此刻箱子被它護在身下,薊子洋又收攏了一次紅色綢緞,依然被彈開,同時我發現,關鍵時候那個紅木箱子竟然微微的晃動了一下,似乎在給青皮僵屍發出提示或者暗号。
我強打精神又确認了一次,果然,每到關鍵時刻,那箱子就會晃動,給青皮僵屍提示,看來真正的正主,還在那個箱子裏。我腳底發軟,随時都可能倒下,時間不多了。
“子洋,箱子,那個箱子才是關鍵,裏面還有東西。”我在薊子洋耳邊小聲的說,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看到我閉着眼睛,臉色露出了一絲驚訝,但是沒有答話,隻是點了點頭。子洋改變了進攻的方向,他撤銷了紅色綢緞圍攏的包圍圈,兩個怪物暫時得到了解放,巨型蝙蝠立刻飛到外圍,在房頂盤旋,我發現青皮僵屍沒有動,呆在原地,緊緊的貼在箱子旁邊,果然它離不開那隻箱子。
薊子洋揮舞着紅色綢緞纏住青皮僵屍的腰部想要将它提起甩在一邊,但是一提之下那家夥竟然紋絲不動,薊子洋也殺紅了眼,将紅色的綢緞從中間一分爲二,一端依然纏住青皮僵屍,另一端則轉而攻擊那隻紅木箱子。青皮僵屍發覺了薊子洋的意圖,想要撲過去阻止,但是薊子洋纏在它腰間的紅綢緞将它牢牢制住。
薊子洋一揮手,那紅色綢緞擊中了紅木箱子,一聲巨響,紅木箱子的蓋子變得四分五裂,箱子被打開了。一時間,時空似乎靜止了,巨型蝙蝠似乎受到了什麽驚吓停在了墓室的棚頂,青皮僵屍停在原地,我和薊子洋也盯着那個紅木箱子,小心翼翼的注視着,此刻薊子洋已經占了上風,我的手掌也可以離開他的後背,我癱倒在地上。空氣中有一絲不安的躁動,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劃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将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