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側的天平裝置發出的“咔嗒”聲像是宣告我們解放的勝利鍾聲,被困在這狹窄的墓室裏二十幾個小時之後我們終于看到了一絲曙光。四個天平全都呈現一種被鎖住的靜止不動的狀态,過了大概半分鍾,突然四個天平安置的位置,石闆向下沉了一塊,四個機關全都沉到了地下,我看着天平沉下腳底,然後那四塊石闆反轉過去,将四個機關扣在了地下。我們在地面上已經看不見那四個天平一樣的裝置了,隻能憑借聲音聽見,天平裏的夜明珠全都掉了出來,在地下不知道沿着什麽正在滾向更深的地方,也許是因爲我們腳下有一定的空間,所以夜明珠滾動的時候,弄出了很大的聲響。
終于夜明珠的滾動聲聽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因爲它們已經停住,還是滾去了更深的地方,又安靜了大概三四分鍾,我們聽見隐隐約約的清脆響聲從牆裏傳出來,就是那種什麽機關的卡子被打開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近,終于我們看見,牆上的那幅畫突然向上卷了起來,畫的後面一扇打開的小門,門裏面微微透着亮光。
“原來們在這裏。”雲希明感慨道。
因爲上一層差點在這種有毒的古畫上中招,我和大叔取下了上一層的那幅畫,到了這一層誰也沒有敢去接近這幅畫,卻沒想到我們鐵破鐵鞋想要找的暗門就藏在古畫的後面,看來設計這古墓的人不僅在機關機械的制造方面登峰造極,就連拿捏人的心理也十分在行,就算有人僥幸沒有再上一層中毒,也會對古畫心存疑慮絕不會再度染指。
雖然打開了暗門,我們都在心裏默默慶幸,但是這扇小門的後面,那條看不見盡頭的發出微微亮光的小道裏,又不知道有什麽在等待着我們,我心裏不免陰陰的擔憂。我四處看了看,沒有看見薊子洋的影子,昨晚休息的不錯,我确信自己的陰陽術已經恢複了八成,我确定薊子洋确實沒在身邊,料想他一定是先到密道裏去了。果然我剛剛這樣想着,就看見薊子洋從密道裏走了出來,不過他的樣子不太妙,身子又變成了奇怪的半透明顔色。
“這密道裏有很多鎮魂符,比倒黴花汁還要命,我走到了一半,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剩下的你們得自己探索了,我從下面看看能不能繞過去。”說完還不等我反應,薊子洋就一閃身,縮去了地下,我心裏不住感慨,有時候做個鬼其實也挺好的。
我把薊子洋說的情況和大家說了,大哲一個勁的詢問和害怕,“我說陰陰啊,鎮魂符有沒有什麽危險啊,會不會又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啊,咱們怎麽跑啊……”大哲的絮叨勁又上來了。
“胖子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放心吧,鎮魂符隻鎮鬼魂和邪魔,不針對胖子。”雲希明說。
突然陸大叔擡起手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我們趕緊閉上嘴,安靜的聽着,目光全都注視着那扇暗門,隻聽見暗門裏面的密道裏傳來“絲絲”的聲音,不同于蛇吐芯子的聲音,這聲音像是什麽東西在地上爬行摩擦出來的聲音。
“絲絲”的響聲越來越清晰,離我們越來越近。
“大家注意,來了。”雲希明小聲說,的确聽着聲音那東西就在我們面前的暗門後面,“絲絲”聲還在繼續,但是我們面前的暗門裏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可是那種聳人的聲音分明就在眼前。
“我天,它在牆上。”大哲突然蒙的後退了一步,跌坐在了地上。
我們擡頭一看,果然那扇小暗門上面的牆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因爲牆上很多夜明珠都被我們取了下來,所以光線變得不那麽明亮了,看不出這到底是個什麽怪物,它體型龐大,黑色,沿着牆上沿的位置向前爬動,看這黑乎乎的外觀有點像是一條壓扁了的蛇,但是卻又看不見蛇頭蛇尾。這東西爬的很快,似乎對我們視而不見,眼看着這東西的頭就進了我們來時的那個甬道,但是暗門那邊卻還沒看見尾巴。
“這東西,有多長啊。”大哲小心翼翼的問我,我搖了搖頭,表示我也不清楚。終于過了足有一分多鍾,那東西的尾巴露了出來,很快那東西就整個縮進了甬道,去了上層的墓室。
大哲整個人癱在地上,“陰陰,咱們徹底完了,現在是前有虎,後也有虎啊,你說這樣的東西這小黑胡同裏,還有多少啊,這麽大的家夥,要是被他咬一下,可就完了。”
“大哲,我要是說你已經被它咬過了,你回怎麽樣?”我問。
“啊?!不會吧?!咬到哪裏了?!我怎麽沒有感覺啊?!”大哲蹦起來,四處查看自己的全身。
“陰陰,你知道剛才那是什麽東西?”雲希明問我。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大江大河或者大海上,經常會有漁民稱看見了海怪的影子,但是事後經過科學家和海洋生物學家的研究,發現那些并不是什麽海怪的影子,而是很多小魚爲了自保,成群結隊行動時,組成的詭異的不規則的影子,我們剛才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陰陰,你是說,剛才不是一個大家夥,而是無數個小家夥聚在一起?”大哲問。
“沒錯。”
“陰陰丫頭,那些到底是什麽你看清了麽?”陸大叔問。
“嗯,就是剛才我們剛進來的時候,你們身上被那些獨眼蝙蝠産進去的卵,孵化出來的東西,隻不過要比你們那種要大一些……”我還沒說完,大哲已經開始擺手讓我不要再說了,他鐵青着臉,顯然并不怎麽舒服。
“看來,這密道裏還會有那種東西,咱們可都要小心了。”陸大叔說。
“喂喂,老陸,你什麽意思,你該不會是說咱們還要進去吧?!”大哲的聲音幾乎崩潰。
“沒錯,要不你就試試回去,反正剛才那些可能還在,後面那裏還有血門。”大叔嚴肅的說。
“回去?!那還不如往前走呢。”大哲把吊在地上的背包背回身上,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我們走吧。”雲希明打頭陣,我們四個人并成一列,慢慢的摸進了那扇小門後面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