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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向上生長的力量是無法估量的,聚集在一起的黃豆發了芽可以頂起千斤巨石,我們現在面前面對的就是這個原理,古墓下面不知道長了多少含笑草,那塊兩米見方大約一尺厚的封土闆被頂的翹了起來,沒費多少氣力,大哲和陸大叔兩個人,用一個撬棍就輕松的掀起了這塊巨石闆。
巨石闆被挪到了一邊,墓室下邊的情況一覽無餘,到處都是密密匝匝的含笑草,長得特别茂盛,幾乎塞滿了整個墓室,我們一時之間找不到下腳的地方,也看不出來這個墓室究竟有多深。
“陰陰啊,你們家祖宗要是不介意,咱們能不能一把火燒了啊,這密密實實的,根本下不去啊。”大哲提議。
“不行,這墓室不知道有多深,這些植被一旦被點燃,會消耗墓室裏面的氧氣,到時候情況就更複雜了。”陸大叔立即否定了大哲的建議,我看了看薊子洋,他面無表情,顯然還在生我的氣,看到我在注視他,他搖了搖頭,走到我身後。
“我下不去,整個這個墓室的底部全都塗了彼岸花的花瓣汁液,你們家的老祖宗都喜歡這樣把鬼拒之門外麽。”他無奈的撇了撇嘴。
“大叔,用砍得。”我指了指那個方形墓室的入口處,有一側隐隐約約可以看見,在密密匝匝的含笑草叢裏面有一道傾斜向下的樓梯。陸大叔從背後抽出他的一雙短劍,我把索戈匕首握在手裏,大叔打頭陣,率先走了下去,我緊跟在他身後。
不一會兒,我們兩個就從墓室下面抛上來很多我們割下來的含笑草藤蔓,我順手把很多割下來的含笑草的草葉子堆在牆邊,遮擋住那些經久不散的彼岸花汁液,爲等一會兒薊子洋下墓提前鋪個路。約摸着過了半個小時,我和大叔終于走到了墓室的底部,踩到了平地上,墓裏面一片漆黑,我們打開軍用的高光手電筒,終于看清楚了周圍的狀況,眼前的景象真的是有些奇怪。
這墓室的底部是一條墓道,墓道的左右和上邊都是青磚,塗滿了彼岸花的汁液,但是腳下卻是普通的泥土地面,長滿了含笑草,這些含笑草和地面上那些被老太爺燒毀的又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久習性發生了變化的原因,這些含笑草開始爬起了藤蔓,密密麻麻的纏滿了整個墓道,看來這一路上想要前進就不得不走一步砍一步了。
我看見陸大叔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冷煙火,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又換了一根軍用照明熒光棒,弄亮了扔到了前面。這麽做是對的,我們周圍都是植物,萬一有幹枯的植物枝葉很容易引燃,所以冷煙火确實不保險。借着熒光棒的光暈我們大概能夠看清楚周圍的狀況了,熒光棒照亮的範圍内,全都是這種含笑草的藤蔓,能見度很低,視野被嚴重的遮擋住了,根本看不見墓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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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通知他們下來。”陸大叔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我點點頭,繼續在原地砍伐那些層層疊疊的含笑草藤蔓。我朝身後瞥了一眼,薊子洋已經跟了下來,但是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形輪廓和平時不一樣,有些模糊,顯然這樣的環境對他來說很難維持。
“堅持不了多久,你們抓緊時間。”薊子洋冷冷的說,我第一次從他的聲音裏感到一絲緊迫。
“知道了,感覺不妙,你就趕緊撤出去,我能照顧好自己。”我看着他嚴肅的說。
他看了我一眼,依然冷冷的說,“我不會離開你身邊兩米的距離。要是不想我難受就拜托把這些草堆得高一些。”子洋往墓道的中間挪了挪,現在他站在墓道的中間位置,在這個位置,周圍的彼岸花汁液對他的影響最弱。
大叔已經帶着大哲和雲希明走了下來,我把薊子洋的情況說了一下,我們決定沿着墓道的中間向前走,一邊走一邊砍伐周圍的植被,幫助薊子洋鋪路。計劃确定,我們正準備動手,雲希明突然擺了擺手。
“我覺得我應該上前面探探路,你們在這兒等我。”他說着就要動身,我一把扯住他的登山衣。
“你小心……”我擠出這麽幾個字,感覺心髒跳得很快,七上八下的像是打鼓似得。
“放心吧。”他拍了拍我的手,大哲在一邊假裝幹咳,來打趣我們。雲希明白了他一眼,身形閃動,幾下就攀上了那些垂在墓道頂部的藤蔓,那些藤蔓異常的結實,竟然可以晃晃悠悠的承受住希明的重量。
他像人猿泰山一樣,攀着那些藤蔓,在不寬裕的縫隙中向前探去,他伸手很敏捷,隻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蹤影,消失在了那些藤蔓中間。我感覺時間過得特别漫長,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我們看見遠遠地有手電筒的閃光,忽悠的亮了幾下,這是我們事先約定好的暗号,表示他安全無事,又過了十幾分鍾,雲希明從那邊折返了回來。
“情況怎麽樣?”陸大叔焦急地問。
“還不賴,一路上都沒有什麽機關,也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不過這墓道倒是很長,我沒有走到頭,就從中間的地方折返了回來,不過我做了記号,等會兒我們到了那邊我再繼續往裏探路。”雲希明跟我們解釋道,我心裏覺得這是個好消息,看來暫時對我們來說,阻礙我們前進的就隻有這些變異的含笑草的藤蔓。
“不過有點奇怪……”雲希明突然說。
“什麽奇怪?”我問雲希明。
“這些藤條很結實,感覺不像是自己長在牆上的,而且上面濕漉漉滑溜溜的,有好幾次我都差點脫手。”雲希明一邊說一邊吧手掌攤開給我們看,果然他的手掌濕漉漉的,好像沾滿了很多不知名的粘液。陸大叔湊上看了看,又聞了聞,然後搖搖頭。
“沒有什麽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這些草本身的汁液。”
“還是小心爲好,也不知道這些草汁有沒有毒,以防萬一還是處理一下比較好,大哲,你的大背包裏是不是有消毒酒精?大哲?”我喊着大哲的名字,可是大哲竟然沒有反應,我回頭看向大哲,他正傻乎乎的盯着地面,他慢慢擡起頭,看着我一臉的恐懼。
“陰陰,你說這裏的這幾位,他們需不需要什麽消毒酒精?”他指着他腳前面的地面,隻見在那堆草藤的下面,露出了幾具骸骨,屍體已經變成了屍骨,在這潮濕的墓道裏那些屍體的衣服都已經和周圍的藤蔓黏成了一體,所以剛才我們才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