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知道瞞不住了,于是盡量用委婉的,能夠容易理解的方法,跟雲希明說明了一下關于薊子洋的情況,雲希明的表情從懷疑到質疑再到神經質。其實雲家也是和鬼怪打交道的老行家了,遇見什麽奇怪的事兒,應該都能夠接受,我倒是沒想到雲希明的反應會這麽大。
“你是說你養了一隻…鬼?”雲希明的那個鬼字是用口型說出來的,我感覺他驚訝的下巴就要脫臼了。
“準确的說,他不需要我養,就算是個,跟班吧。”我聳了聳肩。
“他時刻跟着你?比如現在?”雲希明突然一把把我摟在懷裏,我能聞到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我感覺到我的心跳得很快,條件反射的推開了他。他臉上有一絲失落,一閃而過。
“我把這件事兒和大叔他們也說一聲好了。”我找了個借口,趕緊朝着大叔他們那邊走去。
天已經完全亮了,陸大叔和大哲在帳篷旁邊比賽做俯卧撐,才一輪,大哲就敗下陣來。我把薊子洋的事情和他們兩個說了一下,他們驚訝的程度不輸給雲希明。
我無視了他們的驚訝,趕緊窩回帳篷繼續補覺,晚上還有大工程。
2
晚上的古墓格外的安靜,因爲石教授的一再堅持,我們最後還是決定帶着他和小姜一起下地。小姜的視力很成問題,但是她堅持要下來,我們也沒有辦法,隻好讓她保證,隻乖乖的待在旁邊,大哲自告奮勇當起了護花使者。雲希明表現的很正常,好像之前的事情他已經忘記了,可是我感覺我的臉還是火辣辣的。
過了雙耳墓室就進入了主墓道,石教授就像是來到了天堂一樣,恨不得把所有的牆磚都膜拜一遍。聽了我們之前的經曆,石教授簡直就成了雲希明的崇拜者。
“小雲同志啊,你看看這塊青磚,這可承載的都是曆史啊…”
“小雲同志啊,古墓裏據說會有千年不腐的屍體,你怎麽看…”
“小雲同志啊,聽說你祖父在古董界也是很有名氣的,改天我一定要登門拜會一下…”
一路上我們被石教授的唠叨圍繞着,對于石教授的定義,又多了一項,巴結谄媚!很快那扇怪門就在眼前了,我開始研究那些鬼骨的排列方式,這個機關設置的并不巧妙,唯一的難點就是普通人看不見,這也是它最大的難點。
我掌握了所有的鬼骨的排列,現在就要動手拆了。我開始動手把鬼骨一根一根的拆下來,這個過程其實在其他人眼裏很奇怪,我就想是瘋子一樣的不停的重複做着抓取的動作,這期間還有不少很高的位置我需要被大叔他們三個輪流扛着,我還要不斷提醒他們站立的位置,以免碰到那段連着機關觸發器的鬼骨。
鬼骨牆的工程量超乎我們的想象,我用了一整夜的時間才清理出來一半,天色漸亮,雖然墓道裏一片漆黑,但是鬼骨是鬼界的東西,對晝夜自有自己的規律,我開始看不清那條機關骨的位置,因爲長時間的使用陰陽術,我的體力嚴重透支,我們決定暫時收工,明天晚上再來繼續。
3
接下來一天的事情很單調,我們吃飯,休息,等待夜晚的到來。不過這中間出了一個插曲,于部長被救護車接走了,他在早上起來跑步的時候暈倒在了我的帳篷門口。我對這個消息并不感到意外,他的身體已經到頭了,即使小姜那樣仔細的照顧,他的身子也已經被小鬼吸食到了極點,我不太明白他這樣的身體狀況,早晨爲什麽還要跑步。
讓我意外的是,于部長被送走後,石教授找到我,給了我一個信封,說是于部長給我的。
我一頭霧水,信封是用白紙随手折的,也沒有膠水,上面草草的寫着我的名字,我拆開信封,好奇怪裏面是空的,我把信封完全展開,在信封紙的背面有兩個字,小心!
我不明白,于部長這是讓我小心什麽呢?是對我有什麽暗示,還是僅僅提醒我注意安全?
晚上很快就到了,這次我們的工程順利的多,沒過多久,所有的鬼骨都被我拆下來,放在了一邊,隻有中間那一條觸發機關的鬼骨,懸在半空中。
我拿出軍用剪刀,幫助雲希明擺好動作,然後我站在另一邊,等待大叔一聲令下,我倆一同剪下,不出意外的話,就算是大功告成。但是如果出了意外,便會和陳隊長他們一樣,落得同樣下場,我不敢想。
“3,2,1,剪。”聽到大叔的指令,我倆同時剪下,隻聽喀哒一聲,那懸空的鬼骨落到了地上,雲希明手裏多了一截蠶絲線。過了好一會兒,沒有發生什麽異常,雲希明示意他先過去,他用手扒着牆磚朝裏面挪去,過了不一會兒,他傳來了信号,我的一顆心這才放下。
他走回來,帶我們往裏走。“我往前走了兩三米,還有一道石門,不過和外面這扇一樣。”他跟我們解釋道。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墓道的盡頭,又一扇石門立在面前,有了之前的經驗我們輕松的找到了機關,爲了以防萬一,我們帶上了防毒面具,讓石教授帶着小姜先行撤離,這次由陸大叔出馬,按下了機關。
沉重的石門緩緩打開,什麽也沒有,裏面一片漆黑,我用陰陽術看了看,什麽也沒有,不過子洋說的沒錯,這道石門的後面塗滿了彼岸花花瓣的汁液,有股淡淡的植物香氣。
大哲這回來了膽,嚷着要打頭陣,說話就兩步竄到了前面。
“前面什麽都沒有,拐彎了,你們跟上。”大哲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的聲音還墓道裏聽得格外洪亮,我剛剛往前邁了一步,想要跟上去,突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又停在了原地,雲希明和陸大叔也都跟了上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墓道裏。
等等,他剛才說什麽?拐彎了?不對!這太反常了,墓道怎麽回拐彎呢。我趕緊沖着前面大喊,“大哲,回來。”
然而已經晚了,沒有回聲,墓道裏一片寂靜,我站在原地,感覺空氣微微的顫動,有風從墓道的深處吹過來。我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中要向我沖過來,但是等了許久什麽也沒有發生,我又試着呼喚他們,還是沒有回應。我想起陳隊長他們先失明再失聲的痛苦經曆,趕緊走了兩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