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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開會開到了深夜,滴水未進,頭暈腦脹,但是仍然一點頭緒也沒有,石教授困得打起了盹,大哲的呼噜聲像打雷一樣,我和雲希明紅着眼睛盯着我畫的那張草圖,這時候帳篷的簾子掀開了,一股飯香飄來。
陸大叔端着一鍋熱氣騰騰的疙瘩湯走了進來,“我還煮了雞蛋,大家湊合吃點。吃完了都休息一會兒,明天咱們再研究吧,身體要緊,古墓是不會跑的是不是。”這一路上幸虧有了陸大叔,很多時候他都會幫我拿主意,我曾經開玩笑說,如果我們這個專家顧問團能夠一直留存下去,回到安全部我要上報,讓陸大叔給我做副團長。
聞到了飯香,大哲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給我來一碗。”
“胖子,就吃飯的時候少不了你。”雲希明奚落道,可是大哲根本不接茬,呼噜呼噜的喝起了疙瘩湯。
“唔,老陸,手藝不錯啊,你說啊,怎麽這個中央交代的任務都這麽麻煩,要我說明天我回我們部隊,調一乘小炮,直接轟了,了事兒。”
我牽了牽嘴角,勉強配合着笑了一下,我心裏一直存着很多的疑慮,眼前晃動的都是那扇奇怪的門的樣子,還有小方的話,還有陳隊長他們臨終時候的樣子。我心裏一直有隐隐的擔憂,會不會我們之後就會變成陳隊長他們那個樣子?接過大叔遞過來的熱騰騰的疙瘩湯,突然就覺得腳有點軟,看來我是真的餓了,不僅餓了,還又餓又困。
吃完了疙瘩湯,身上也覺得暖和了許多,我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半夢半醒的時候又夢見陳隊長和小方,忽然我感覺有個人在叫我。
“隗陰陰,隗陰陰…”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雲希明和陸大叔趴在桌子上,大哲和石教授兩人的鼾聲此起彼伏,四周再沒有别人。但是叫我名字的聲音卻還在屋裏回蕩,我開了陰陽術,看見薊子洋一邊吃着疙瘩湯,一邊坐在桌子上研究我畫的草圖,身上還穿着他最喜歡的那件兜帽衛衣,下面配了一條牛仔褲,看樣子怎麽也不像個老鬼。
“你一天跑哪去了?找你的時候都找不到。”我打着哈欠,埋怨道,但是看見了薊子洋,突然心裏覺得很踏實,才短短幾天,我已經習慣了一回頭就能看見薊子洋站在旁邊,那是一種家人給的安全感,也許這就是契約的關系吧。
“當然是辦正事兒去了,這是你畫的?”
“昂,那墓裏就豎着這麽一道怪門,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奇怪的機關,隻有我…”
“隻有你能看的見是麽?”薊子洋打斷我的話。“你跟我來。”他招招手,示意我跟他過去。
2
薊子洋帶着我一路又去了墓道,我們徑直來到那扇奇怪的門前,大半夜的來古墓,還真有點詭異。薊子洋指着我們打開的那道石門,問我。
“你們弄明白這個了麽?誰開的?爲什麽這道封禁門沒有關上?”
“沒有什麽頭緒,之前陳隊長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開着的了,我們推測…等等,你剛才說什麽門?封禁門?那是什麽?”我驚訝的問道,聽薊子洋這話的意思顯然他知道這是什麽。
“老太婆沒跟你說過鬼骨麽?”
我搖搖頭。
“這都沒跟你說就敢讓你下地,老太婆是不是真的上歲數了。”
“喂!别老是說我姥姥,說正事兒!”我還是聽不得别人說姥姥的壞話,雖然我心裏很清楚,薊子洋比姥姥要老得多了。
“就是鬼骨,鬼的骨頭。你仔細看看這扇門,好好看看。”薊子洋把我往前推了推。
我走到門前,發現那些“木條”和白天時候看的不太一樣,我索性關了高光的手電,那些“木條”在漆黑的墓道裏,發出淡淡的藍綠色的鬼光,這回看的分明了,那一根根拼在一起的真的是骨頭,而且都是長短一樣的骨頭。
“這…全都是骨頭啊。”
“别光看骨頭,看重點。”薊子洋指了指鬼骨門中間的一條,那一條的鬼骨有點不同,在橫七豎八的鬼骨中間,這一條由六根鬼骨拼成,排成一條線,兩端分别連着一根極細的蠶絲,想必這就是那個緻命的機關了。
“子洋大仙啊,這個機關怎麽破啊?”
薊子洋也在打量那道鬼門,然後悠悠的說了一句,“拆。”
我看了半天,也隻有拆掉周圍橫七豎八的鬼骨,才能破壞掉機關。“子洋大仙,你那麽神通廣大,爲什麽不能替我們進去看看呢?要是沒有什麽值錢的我們就省事兒了。”我悠悠的說,這事兒不稀奇,之前馮媽經常跟着姥姥下地,也經常探墓。
薊子洋搖了搖頭,“你以爲我失蹤那麽久是幹什麽去了?我就在這門後面,可是我過不去。”
“過不去?”薊子洋現在供奉優越還有他過不去的地方?
“這鬼骨門的背後還有一道門,和你們打開的這扇石門一模一樣,隻不過那道門的背面塗滿了彼岸花的花瓣汁液,這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一個鬼可以過得去,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後面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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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一次陷入僵局,就連子洋也沒有辦法,因爲這鬼骨門隻有在晚上才看的清楚,所以我決定回去之後再從長計議。
我回到帳篷的時候,除了大哲,大家都醒了,看見我回來大家都很緊張,我趕緊找了個借口,說我是給姥姥打電話去了,才蒙混了過去。
我把子洋的說法跟大家傳達了一下,隻是省略了彼岸花的事情,大家聽的都很仔細,尤其是陸大叔,聽到鬼骨的時候,大叔打斷了我。
“那些骨頭都一樣長?長什麽樣?”
我伸手比劃了一下,大叔想了想說,“有可能都是小腿的腿骨。”
“全是小腿骨?我的娘哎,那用有多少鬼啊,難道這家夥是鬼世界裏的奴隸主?”大哲感慨道,我們沒人接茬,會議繼續。
經過商議,我們決定改變作息時間晝伏夜出,晚上的時候再去墓道裏,一點一點的拆卸那扇鬼骨門。
會議短暫不多綴述,散會之後我和雲希明留下來收拾各種散碎的圖紙。我拍着他的肩膀跟他開玩笑說,“嘿,以後咱們晝伏夜出,和你家老本行可是挺像的。”
一向玩世不恭的雲希明,突然拉着我的手,“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雲希明把我拽到了帳篷之外一處僻靜的地方。“我問你,你剛才去墓裏幹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