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浪紛飛,暗勁洶湧,兩道雄渾的掌勁向着義雲天怒射而來。
這是兩名大長老後期的高手,兩人掌勁極爲猛烈。眼看義雲天身在半空之中,無所憑依,在這兩道掌勁之下,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但是就在這一刻,極爲詭異駭人的事情發生了。
在南宣堂主和那兩名大長老後期修爲的香主六隻眼睛的注視下,那兩道掌勁竟忽然從義雲天的身體上穿過,然後重重的轟擊在那塊巨石的一角上。
砰的一聲,被兩道如此猛烈的掌勁重擊,巨石那一角碎裂開來,數十片碎石激射飛出。
嗤的一下,一塊鋒利的碎石掠過義雲天的臉龐,依舊如同不存在,從他的臉龐内劃過,然後呼的一下,從那名白衣香主的頭頂上掠過,隔斷了數十根頭發。
那名白衣香主駭得臉色都發白了起來。不是因爲那塊碎石,而是因爲眼前看到的詭異情景。
實際上,不但是他,南宣堂主和另外一名香主,都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竟然眼睜睜的,看到了如此詭異的場景,這簡直說出去都沒有人信。
兩道雄渾的掌勁,沒有對他造成一丁點的傷害不說,還好像他是透明的一般,從他的身上穿過,然後全部作用在那石頭上面。
這是眼花了還是因爲一種迄今爲止聞所未聞的詭異武術?
沒有人能回答。
無論是南宣堂主拔刀斬裂巨石,石裂現出義雲天的身形,還是兩名香主縱身出掌,打裂巨石的一角,都隻不過是發生在短短一兩秒鍾的時間。
說時遲那時快,義雲天的身形在半空當中已經舒展開來,一聲輕嘯,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線,向半空之中的南宣堂主沖去。
此時南宣堂主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正處于最虛弱的時候。而他的那兩名香主手下。也和他處于同一境地。
眼看着義雲天就要沖到他地上空。
就看見南宣堂主臉色變了一變,兩隻眼睛内倏然閃過一絲爆裂的紅芒。
猛然大喝一聲,忽然張口在舌頭上重重一咬。嗤的一聲,一串血箭閃電般沖了出來。
血箭氣勢猛烈,夾帶着南宣堂主急切間硬逼出來地五成真氣,霸道無比。
此時義雲天正俯沖而下。半空當中,根本沒有騰挪的餘地。
那血箭如電,刹那間從他的額頭一穿而過。不過,依舊如剛才一般,那道血箭沒有受到絲毫的阻礙,從他地額頭一穿而過。然後沖出二三十米的時候,才因爲勁力不足而整個的潰散開來,在朦胧的月光之中留下驚鴻一瞥的鮮紅血色。
南宣堂主臉色騰的一下變得蒼白。
剛才血箭攻擊。是他的救命絕招。威力雖然奇大,但是也很要命。施展過後片刻,就會讓他功力暴退一半以上。然後半年之後才能夠恢複。
如果血箭真的能夠救命地話,這樣的代價也很值得。但是現在讓南宣堂主幾乎要吐血的是。自己付出這麽大代價使出地救命絕招,卻依然沒有什麽效果。
義雲天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在他的穿透異能面前,一切地常規武學似乎都已經成了擺設。
當然,前提是他的功力不比對方低。
不過,很顯然,南宣堂主急切間的五成真氣蘊含的血箭還不足以壓倒義雲天大長老後期巅峰的修爲。
就在這片刻之間,他已經來到了那南宣堂主的正上方的一個最好的攻擊位置。
沒有任何地遲疑,義雲天伸出右手。在南宣堂主驚駭莫名地神色之中。閃電般的穿入他地額頭,然後在抽出來時。已經将他的額頭撕裂。
砰的一聲,南宣堂主的身體重重的砸在地上,卻已經了無生機。
然後義雲天輕輕巧巧的落在他的身旁。不過他卻沒有絲毫的停留,眼睛内厲光一閃,幾乎在剛剛落地的刹那,足尖輕點,身體橫向沖出,然後向白衣香主兩人沖去。
白衣香主兩人看到南宣堂主被義雲天裂頭而死,當真是吓得魂飛魄散。恨不得馬上長出翅膀飛走。
可惜,他們終究要回到地上,而且最讓他們恐懼的是,他們僅僅比義雲天晚了一步落到地上。
就是這一步,加速了他們的死亡。
義雲天已經閃電般的沖到了他們的跟前,然後雙手飛快的伸出,向他們的額頭插去。
白衣香主兩人大駭之下,伸手想要阻擋。但是在義雲天的穿透異能面前,他們的手臂卻猶如無物一般,無聲無息的瞬間從他們的手臂穿過,然後沒有停留的,直接穿透進入了他們的額頭。
時間似乎就此停止。
白衣香主兩人臉上依舊保持着驚駭欲絕的神色,身體也一動不動,但是他們目光之中的生機,卻已經緩慢的消失殆盡。
飛快的抽出雙手,然後砰的兩聲,失去生機的白衣香主兩人摔倒在地。
冷冷的看了這四具屍體一眼,義雲天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自從施展出突破後的異能殺人以來,他的心腸已經是越來越硬。
月光斜斜的照射進來,将義雲天的影子拖出老長。
片刻之後,義雲天選擇了繼續前進,而不是停留休息。很快的,他的身影就消失在石林之内,沒入了黑暗之中。
石林内恢複了平靜。
但是不過半個小時之後,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傳來,又有人來了。
“大家小心一些,這石林有些古怪!”一個中年聲音說道。
聲音渾厚而有威嚴,在寂靜的夜色之中傳出老遠。
“是,堂主!”七八個人整齊的回答道。
“哈哈,長風堂主太過小心了。南宣堂主正在前方追蹤裂頭魔,難道你認爲南宣堂主還不能夠咬住這裂頭魔不成!”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
很明顯,這人和這長風堂主不對付,借助他話中的漏洞。小小的在他和南宣堂主之間挑撥了一把。
長風堂主臉色微微一變。這裏可是有兩名南宣堂主的手下。那泗水堂主如此一說,傳到南宣堂主的耳朵裏可就不妙。
“泗水堂主說的對,是小弟說錯話了。不過小心一些總是好地。你們說是嗎?李香主、常香主?”
李香主和常香主就是南宣堂主的手下,聽了那長風堂主的話,他們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起打了一個哈哈,說道;“長風堂主說地對。是該小心一些。不過泗水堂主也說得對,有我們堂主在前,應當是安全的!”
對于這兩名堂主和稀泥的做法,長風堂主和那泗水堂主雖然覺得有些不悅,但是不是自己的屬下,也就不好說什麽。
不過有了這一個插曲,一時間,一行接近二十人地隊伍都沒有人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悶。轉眼之間,一行人已經進入石林之中。
“咦,大家問到什麽氣味沒有?”長風堂主手下的一名香主忽然說道。
此人也是一名尋蹤覓迹的高手。鼻子十分的靈敏,隐約之中好像聞到了前方穿來的一種比較刺鼻的氣味。
“不錯。我也聞到了。”泗水堂主一方也有一名善于尋蹤覓迹的高手。而且,他的鼻子還要靈敏一些。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地臉色忽然一變。
“大家小心,前面有血腥味!”
早已經在長風堂主手下說話的時候,衆人已經緩下腳步,全神戒備。聽到泗水堂主一方的那名高手說有血腥味時,都是心中一驚。
長風堂主和那泗水堂主都是大師中期地修爲,聽力自然是靈敏無比。一聽之下。發覺前方根本就沒有人的氣息。兩人互相狐疑地對望一眼。心想;“也不知道是裂頭魔受傷了,還是南宣堂主一方有人受傷了?如果是裂頭魔受傷了。那可得加快腳步才行!”
兩人這麽一想,也是藝高人膽大。不約而同的身形一閃,向前而去。
“咦!那是!”長風堂主眼尖,借住那朦胧的月光,猛然見到前方有幾具屍體,登時吃驚的咦了一聲。
“是屍體!”泗水堂主斷然說道。
兩人在屍體前停了下來。眯着眼打量一下,就将地下的屍體認了出來。
倒吸一口涼氣,那長風堂主顫聲道;“是南宣堂主?”
泗水堂主蹲下身來,将南宣堂主的頭顱闆正。赫然,在他那張驚懼交加的臉部額頭上,一條裂縫清晰可見。
“是裂頭魔!”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泗水堂主站起身來,然後兩個人一起查看了一下現場。除了一地碎石之外,竟然根本沒有多餘地打鬥痕迹。
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了裂頭魔竟然隻是在短短地一刻工夫,就将南宣堂主一行人殺死。
偷襲嗎?還是其他?
兩人對望一眼,不由得相顧駭然。雖然兩人都是大師中期的修爲,但是自問也無法用偷襲地手法在短短的時間内幹掉南宣堂主四人。
很快的,落在後面的其他人也紛紛趕到。當看到南宣堂主四人的屍體時,也是驚駭無比。
而那兩名南宣堂主的手下,則更是臉色蒼白。幸好他倆被留下來等待長風堂主和泗水堂主,否則等待他們兩人的下場,估計也是和南宣堂主四人一樣,被裂頭魔裂頭而死。
“看來我們都低估了裂頭魔的修爲!”長風堂主長歎道。
“不錯,看來有必要去信總堂,請求總堂派出更多的人手!”泗水堂主罕有的贊同長風堂主的話。
“不過總堂再快,也必須要用三至五天的時間來調集總堂的高手。”長風堂主慢慢的說道,然後用眼睛示意泗水堂主。
“鑒于南宣堂主以身殉職,本堂主覺得我等應當小心爲上,掌握住裂頭魔的行蹤即可,不必跟的太緊。”泗水堂主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道。
“不錯,泗水堂主說的很對。那麽。先留下兩人處理南宣堂主地後事。另外的人則随着本堂主和泗水堂主一起向前搜索,定要找出裂頭魔的行蹤,以等待總堂高手前來一舉擒拿!”
長風堂主義正言辭地說道。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泗水堂主也嚴肅的點了點頭,示意贊同。
看到兩名堂主已經定下了行動的基調,那些香主自然也沒有什麽好說。當下,将南宣堂主地兩名香主留下來處理南宣堂主的屍體。剩下的人緩慢的向前走去。很快的,一行人穿過了那片石林。進入了一條相對狹窄的峽谷。
“泗水堂主,如果裂頭魔進入兩生淵如何是好?”長風堂主忍不住問道。
兩人都是大師中期修爲的堂主一級人物,自然知道前方不遠處就是兩生淵。
“哼,能有什麽辦法?裂頭魔自己找死,豈不是省了你我的一番功夫!”泗水堂主冷哼道。
進入兩生淵地武者,出來之後不但嗜殺成性,好色成狂。滋生出心魔,而且對敵之時更是會真氣錯亂。這樣一來,對于苦苦追捕義雲天的武盟來說。不啻于好消息。
“好是好,若是那裂頭魔躲在兩生淵不出來呢?”長風堂主憂心忡忡的說道。
泗水堂主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到是極爲地棘手。整個天下,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自願進入兩生淵的,一般地武者,躲都躲不及呢,誰會自己進去找死。
所以,如果裂頭魔進入兩生淵從此之後不再出來,那麽武盟豈不是永遠都抓不住他。
“我看不會。那裂頭魔據說年紀輕輕,又是出生于武境。恐怕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兩生淵。所以。他才進入這條取死之道。進入之後。恐怕他比我們還要心急如何出來呢?”
泗水堂主冷笑着說道。
“那道是,那麽我們隻要在淵口等候就是了。”長風堂主松了一口氣。“不過說回來,那裂頭魔年紀輕輕,怎麽會有那麽高深的修爲,難道真的是萬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
“說不準!那幫該千刀萬剮的探子……”
兩人說話之間,一行人已經到了峽谷的盡頭。盡頭處,出現了一條寬約五十米的深淵斷層。
深淵的之後,是一片被薄霧籠罩地所在,薄霧升騰翻滾,可以隐約地看到,在薄霧之下,是無數根高低錯落的石柱。
很明顯,那薄霧之下,無數根石柱組成地奇異所在,就是那滋生心魔的兩生淵了。
長風堂主和泗水堂主看到此等情景,神色凝重無比,都住口不言。
然後一行人慢慢的走進。走到深淵盡頭的時候,才看到,深淵之内,卻還憑空生着七根懸空的石柱,這七根石柱分布極不規律,但是卻恰好可以讓身懷絕技的武者,踏着而入兩生淵。
一行人靜靜的站立不動,然後目光都看向那薄霧之中的兩生淵。
每個人都心中砰砰亂跳。
恐怖無比的兩生淵,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所在。
而那裂頭魔,進入那兩生淵,到底會帶來什麽樣的變化。過了片刻,也不知道誰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一行人如同大夢初醒一般,悄悄的退了出去,退出峽谷,退出石林,然後和那南宣堂主的兩個手下一起,一起退回了正常的地形之上,開始緊密的監視起來。
“這是什麽地方?爲何這樣的奇怪?”
義雲天站立在一根石柱上,輕聲的說道。
入目之處,到處都是緩緩流動的薄霧,以及一根根或高或低或粗或細石柱。
他不由得責怪起自己來,實在是太過大意,竟然在深入這些石柱數百米之後,徹底的迷失了方向。
仔細觀察這些石柱,都是一些質地細密的上好石頭,沒有任何的異常之處。再用力用鼻子聞一聞那薄霧,也沒有絲毫的特異。但是唯一詭異的地方就是,在這個地方,他龐大的意識竟然不能離開眉心意識海,好像被禁锢了一般。
意識被禁锢住了,這讓義雲天的五感一下子降到了最低處。
“咦,那是什麽?”忽然,他猛然發現石柱的縫隙之間,生長着一些植物。
他好奇心登時被勾引起來。在這種地方,竟然還能夠生長植物?還真是稀奇。
緩緩的落入石柱之間的縫隙,然後來到那植物之前。那植物枝葉茂盛,綠意盎然。再仔細一看,那些綠色的葉片之上,竟然全部都濕漉漉的覆蓋着一層水汽。
這些水汽應當都是霧氣之中的水分,冷卻在植物葉子之上。
“怪了,怎麽有一種香味?”他湊近去看那植物的時候,忽然嗅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香味。
這香味很淡,但是确實無疑的是從這植物上面散發出來的。再仔細嗅兩下,他臉色忽然變得有些疑惑,這香氣義雲天竟然有些熟悉。
凝思片刻,他忽然臉色大變。
這香味分明就是他曾經喝過的兩生茶的茶香。兩生茶的茶香味道十分特别,極輕極淡非香非苦,任何人隻要聞過之後就絕對印象深刻,輕易不會忘記。
而且,這兩生茶還将異界義雲天的記憶激發了出來。
這等事情,義雲天更是一輩子都忘不了。至于始作俑者的兩生茶,義雲天更是印象深刻無比。
所以此時一聞之下,就将這香味認了出來。
“難道這竟然是兩生茶樹不成?”義雲天心想,然後臉上若有所思,“那麽,這裏應當就是兩生淵喽!”
義雲天暗暗的猜測道。
“那兩生茶古裏古怪的,這兩生淵也是古裏古怪的很!”義雲天縱身躍上石柱,然後心中想到。
既然明白這裏是兩生淵,義雲天心中反而放下心來。既然有人來這裏采茶,說明這裏并不如何的危險才是。雖然意識不能離體有些古怪,但是義雲天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也就有些榮寵不驚了。
“幸好不過是深入數百米而已,等明天陽光将這霧氣驅散,也就可以出去了。嘿嘿,如果武盟的那些家夥進來那才好看呢!意識不能離體,他們在五感上豈不是變成了普通人!如果向他們偷襲,豈不是輕松了十倍!”
想到這裏,他又訝然失笑起來。
既然是意識不能離體,他又憑什麽判斷别人的方位呢?連方位都判斷不了,又談何偷襲?
不再胡思亂想,他靜靜的盤膝坐在石柱上,閉目調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