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雪原上,一大條灰黑色的痕迹正在向前蔓延。
狂風呼嘯卷舞,層層疊疊的雪花被揚上了天空,鋪天蓋地一般,然後紛紛揚揚的向前推進,轉眼的功夫,那一大條灰色的痕迹就在雪花之中若隐若現。
“好大的雪!”義雲天吐掉落進嘴裏的雪花,四周白蒙蒙的,全部是飄揚的雪花。若不是将意識散發出去,跟着衆人,很有可能就會在狂風大雪之中迷失方向。
“這冰雪寒堡還真是夠隐秘,這樣的一條道路。就算是牽着緝毒犬,也未必能夠循着氣味找到正确的道路吧!”他又心想。
此時,義雲天跟着大部隊已經出發三四個小時了。從冰雪城出來,然後在白茫茫的雪原上一直向北,若不是有冰雪寒堡的弟子帶路,義雲天非常懷疑根本就沒有參照物,到底是如何确定方向的。
而且,自一個多小時以前,那寒風就越發的大了起來,鋪天蓋地的都是被吹起來的雪花,根本就看不清道路。若不是衆人都是練武之人,恐怕根本走不下去。
普通人在這樣地方行走不會超過十分鍾,就會全身凍僵,然後幾十秒鍾之後就會掩蓋在厚厚的雪花之下。等到再次出現之時,很有可能要等到異界科技發達,全球變暖十分嚴重的時候,從冰層裏面融化出來。
“請各位跟緊一點,不好走神!”狂風呼嘯聲中,隐隐約約傳來冰雪寒堡弟子的聲音。
“***……”
“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媽地,人有三急。這鬼地方……”
旁邊,左近的其他門派賀喜之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了過來,但是很快就會在撲面而來的冰雪之下銷聲匿迹。
義雲天瞄了前方一直埋頭走路的張鐵然一眼。
張鐵然乃是宗師後期的絕代高手,這麽一點風雪自然不會讓他感到有多麽的爲難。似乎身上有一層隐形的防護罩,大片大片地雪花還沒有接觸到他的身上,就會從兩寸之外滑開。在雪原上走了這麽久,當真是一絲雪花都沒有沾上。
快走幾步,和張鐵然并肩而行。義雲天嘴唇微動。聚聲之術使出。
“前輩,這麽大的風雪,我們回來的時候還能夠認識路嗎?”
這是一個需要擔心的問題。去地時候是由冰雪寒堡的弟子帶路,回來的時候必然已經是大鬧了一場。身後會不會有追兵還是兩說,光是這道路問題就足夠義雲天頭疼。
這樣大的風雪。除非是從小在這裏生長的冰雪寒奧弟子,否則沒有人能夠隻走過一遍之後就能夠記住道路。在這樣的風雪鋪天蓋地的雪原上行走了好幾個小時,所有人應當都已經失去了方向感。連方向感都已經失去了,如果還能夠記住道路呢?
“小子,不要被這鋪天蓋地的風雪吓到了。冰雪寒堡地方隐秘,所以要找到它很困難。但是要從冰雪寒堡出來,隻要認準了一個方向,不要兜***。難道還走不出來嗎?”
張鐵然雙眼看着前方,淡淡地說道。他的話語之中飽含着強烈的自信,迅速的感染了義雲天。
義雲天心中大定。
仔細思考一下,張鐵然的話果然沒有錯。冰雪寒堡是一個固定的地點,而且很隐秘。所以在這麽巨大地風雪之下,一般的人根本找不到它。但是從冰雪寒堡出來。根本就沒有固定的地方,隻要向着一個方向前進就好了。以張鐵然這等境界的絕代高手,大略地判斷一個方位應當不會很困難。
心中安定下來,義雲天的腦子開始活泛起來。
過了片刻。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在他的身後不遠處,隐隐綽綽的現出了三條影子。
不用回頭,感受一下那射在自己背後的目光,義雲天就知道那三人定是清水劍派的李青峰,以及賀黃兩位長老。
在昨天,三人就已經定下了要在去冰雪寒堡地路上,借這滿天地風雪爲幌子。将義雲天兩人給幹掉。義雲天乃是清水劍派的棄徒。殺之自然是名正言順,而張鐵然是否是殃及池魚。他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在這個世界上,隻要拳頭夠大,正義功力就可以統統地撇在一邊。
隻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們三人滿心以爲憑着他們的大長老中期、長老後期以及一個上乘後期修爲,已經可以死死的壓制住使用了收斂秘術,将全身大部分功力都收斂起來的義張二人。
卻不知道這根本就是在找死。若是告訴他們張鐵然是宗師後期的修爲,比起清水劍派的門主木雲清的修爲還要高上好幾倍,恐怕就是借個天做膽,他們也不敢出手了。不但不敢出手,反而要時刻惴惴不安,害怕義雲天向他們出手才是。
隻是可惜,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太少。大多數庸人隻是被眼前的表面所惑,然後做出蠢不可及卻自诩爲聰明的舉動。
所以,三人竟然撇下了長老前期的李飛雲和另一位清水劍派弟子,想要将功勞奪在自己的手上。甚至爲了避免搶奪功勞的事情發生,竟然沒有知會一聲。
義雲天撇了撇嘴,毫不在意的向前走去。
離暴風雪還早着呢,恐怕要下午才會出現。所以這三人暫時是不會出手的。就讓他們多活些日子好了。
中午的時候,超過一千人的特大隊伍停了下來。冰雪寒堡的弟子們十分有經驗的搭起了一個簡易的帳篷,然後讓衆人休息了一下,吃一點東西,補充一些體力。
半個小時之後,衆人休息夠了,繼續上路。
自然的,那抱怨聲也是越發的大了一些。對于這些前來賀喜的門派衆人來說,這一路上簡直就是在受罪。
那些功力深厚的長老還好說,至于那些來見見世面的後輩弟子,則是苦不堪言。一個個在暗地裏将冰雪寒堡的十八代祖宗都罵了一個遍。甚至有個别脾氣暴躁的,幹脆就當着冰雪寒堡的弟子的面,指桑罵槐一番。讓那些冰雪寒堡的弟子一個個敢怒而不敢言。
幸好這些冰雪寒堡的弟子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沒有脾氣暴躁的存在,否則,火藥味如此濃重,一旦擦槍走火,就是一場非常影響冰雪寒堡和武境各大門派安定團結的惡鬥。
時間慢慢過去,很快的,就到了下午四五點鍾的時刻。
很明顯的,那狂風更加的凄厲起來,然後揚起的雪花也更加的多了,一層層的好像滔天巨浪,要将衆人埋在冰雪之下。冰雪寒堡的弟子大聲的呼叫起來,要所有人放慢腳步,小心四周,因爲暴風雪很有可能就會降臨。
一陣凄厲的巨風刮過,呼的一下,遮天蔽日的白雪嘩啦啦的湧了過來,天地間蒼茫一片。
義雲天背轉身,讓寬厚的背部抵擋風雪。
就在此時,一直緊緊跟在義雲天二人身後不遠的清水劍派三人行動了。此時風雪彌漫,正是殺人滅迹的好機會。
義雲天冷笑一聲,身形悄無聲息的右滑出數十米。然後幽靈一般,張鐵然站在了他剛才的位置。兩人商量之後,覺得若要最大限度的不要讓人發現,最好就是張鐵然出手,義雲天旁觀。
以張鐵然宗師後期的身手,殺幾個大師以下修爲的人,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李青峰感覺身體一直在顫抖,是的,顫抖,但是不是害怕的顫抖,而是興奮。
那個近段時間一直讓自己吃癟的逆賊義雲天終于就要死在自己的手上了。
而殺死義雲天這個逆賊之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替大師兄鐵仁義的位置,成爲自己的師父----清水劍派門主----木雲清的首徒。
門主的首徒之位,自己可是夢寐以求了很久。但是這個位置卻是大師兄的,自己根本沒有份。現在好了,那個逆賊竟然完成了自己的這個心願。若不是需要殺了他向師父交差,就算饒他一條狗命又如何?
一陣狂風卷過,雪花割面生疼。
李青峰飛快的掠過,但是終究還是比那兩位兩位長老慢了一步。眼看着又是一陣風雪卷過,眼前的景象又在瞬間模糊了起來。
“***,看來是不能夠親手殺死那逆賊了。算了,反正都是殺,和自己殺死的有什麽區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