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義雲天兩人迎着滿天的雪花,一直向偏東北方向走去。兩人都沒有去過冰雪寒堡,也并不知道路徑。武境極北之地近千裏方圓,人煙稀少,迷失了路徑是不可想象的。
不過冰雪寒堡号稱極北極東之地,應當是在武境之東北角。
萬丈寒淵在武境極北,兩人從萬丈寒淵出來,然後向寒風城進發,實際上是向偏東南方向行走。然後到了寒風城,再向偏東北方向,相當于繞了一個半圓。
走了半晌,已經離那茶鋪很遠了。
張鐵然淡然說道;“小子,快把東西拿出來吧,我看你走路都别别扭扭的。再這樣下去,可别耽誤了趕路!”
義雲天大笑道;“前輩神目如電。”
兩人停了下來。四野無人,也不怕有人看見。
義雲天說道;“讓前輩見笑了,一點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張鐵然微笑道;“這也沒有什麽,無非是爲了達到目的而已,隻要不是傷天害理,管他什麽手段!”
聽他這麽一說,義雲天放下心來。心想;“到底是宗師級的人物,看法,見識就是不凡。”當下伸手往褲裆裏一掏,一下子就掏出一柄不過巴掌長的火紅色的短刀來。
張鐵然接過,短刀忽然跳動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一蓬燦爛紅光從刀上飛出,跳躍閃爍,仿若一團燦爛無比的晚霞。
“咦,這刀看來不凡,竟然能夠感應到我身上的火焱真氣,自行激發出裏面蘊含的淩厲刀氣!”
張鐵然有些訝然的說道。
“反正都是從那赤火門那裏便宜得來的,既然如此,晚輩借花獻佛,請前輩收起來如何。反正還有一件禮物。到也無妨!”義雲天到是慷慨。
奇珍異寶他見得多了,心态上調整的很好。
張鐵然微微一笑,“你小子有這份心就好。可惜,比起意念神兵來還是差了一點,老夫拿來卻是用處不大,還是你自己留着吧,用來防身卻也不錯。這種神兵利器。世上本已不多,卻想不到那赤火門從哪裏弄來的,而且還這麽大方,拿來做賀禮!”
義雲天哈哈一笑。從張鐵然的手上接過那短刀。當下從破爛不堪地褲子裏扯了一根帶子出來,撩起褲腿,直接将刀綁在小腿上。确實如張鐵然所說,到了他這種境界,除了意念神兵之外,其他的凡兵對他的作用确實不大。反而義雲天這個大長老前期,用得上這種兵刃。
将刀綁好,義雲天接着又是一掏,這次卻是一隻纖細小巧的細耳長頸玉瓶。淡青色的質地,摸起來溫潤而又細膩。色澤鮮豔,富有光澤。
“嘿嘿,這隻玉瓶雖然珍貴。不過對于咱們練武之人卻也沒有什麽價值,帶在身上反而要處處小心。不能磕了碰了。就當作是送給雪飄南的賀禮好了!”義雲天一邊說着,一邊将自己的計劃道來。
先前在茶鋪聽到冰雪寒堡廣發喜帖,邀請武境各大門派前來喝喜酒,義雲天已經感覺到這是一個渾水摸魚進入冰雪寒堡地好機會。再見到赤火門,又覺得赤火門的赤火兩字和張鐵然的火焱真氣極像,如果假冒此門派的話,到是十分地保險。後來見到赤火門人嚣張跋扈。心中厭惡。更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了。
本來計劃之中是他找一個機會,暗地裏出手将赤火門人擊敗。逼他們回去,然後順便将他們的賀禮盜走。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有想到武門長老江海天出手将胡不發打成重傷,這樣一來,已經不用他出手,赤火門八成會原路返回。看他們的嚣張模樣,平時定然仇家不少,此時胡不發重傷,若是有前來賀喜的仇家看見,說不定會暗地裏下手。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這還不保險,畢竟還有兩成的可能赤火門會冒險去賀禮。所以,必須釜底抽薪,讓他們的賀禮也一起消失才行。
這才有後來他施展妙手空空将赤火門的賀禮盜走的事情。
聽到義雲天娓娓道來,張鐵然心中暗道;“這到是和自己不謀而合。”其實以他地武功,想要進入冰雪寒堡也并不是如何的困難。不過加上義雲天就有些困難了。
聽到最後義雲天要假冒那赤火門,張鐵然卻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不可。那赤火門惡名昭著,雖隻是西南的小門派,但是認識他們的人也肯定很多。而且别地不說,就算那碧水門,那武門長老江海天,難道還不知!”
“這一點到是我的疏忽了。既然如此,前輩那你以爲如何?對了,我這裏還有一樣東西,是從胡不發地身上得來的!”說完,手上一翻,已經多了一張紅燦燦的喜帖。
打開一看,上面的大概意思是冰雪寒堡少堡主與意念門程氏大婚,特邀武境同道喝杯喜酒。意思十分的籠統,并沒有注明是何名何派,想來是喜帖太多,門派也太多,實在是忙不過來的緣故。
等張鐵然也看過之後,義雲天笑道;“這下好了,連喜帖都有了,這樣這喜酒喝的才真叫名正言順,到時候大鬧起來地時候,卻也是更加地有味道一些!”
想到要當着武境衆多門派高手的面,拆雪漫天地台,不由得有些快意。
張鐵然到底是經驗豐富,他卻沒有義雲天這麽樂觀,他道;“沒有這麽簡單。雖然說喜帖上并沒有注明何名何派,但是并不代表冰雪寒堡的主事之人不知道給誰送了喜帖。畢竟這麽大的一場喜事,可是冰雪寒堡和意念門的強強聯合啊,可不容出錯。不然,當着天下英雄的面,别說冰雪寒堡沒臉,恐怕意念門那裏都不好交代!”
“哦,那麽前輩你的意思是這喜帖咱們不能用?”義雲天問道。
“不錯。”張鐵然肯定的說道。
“那咱們到底用何名義?或者用脅迫的手段讓别的門派帶我們進去,就當是随從好了!”義雲天開動腦筋。這一點也并不如何困難,比如很多小門派就隻是派出了大長老級别的高手帶隊,以張鐵然和義雲天的身手,脅迫他們當真是輕而易舉。
“哈哈!”張鐵然啞然失笑,“小子,哪這麽困難,咱們直接冒充一個門派中人前去又有何妨。難道沒有請帖,就不能來喝喜酒嗎?冰雪寒堡乃是武境之内的第一流大門派,想要巴結他們的小門小派多了去了。到時候,玉瓶一送,說幾句好話,難道還能夠趕我們出來!哈哈!”
義雲天聽張鐵然這麽一說,登時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在地球之時向來獨來獨往,很少和人打交道,而且想要去一個地方哪裏需要這麽複雜,以他的異能,除了有限的幾個地方,哪裏去不了。哪像在這大光明武境,處處不熟悉,處處都能夠碰上要他命的絕頂高手。
半晌義雲天問道;“那麽前輩打算冒充哪門哪派,而且咱們也需要有身份牌吧!”
“這有何難?”張鐵然淡淡一笑,忽然伸手在圍在胯間的皮革内側一摸,登時手上出現了一塊小巧玲珑的青玉色身份牌。
“這是?”義雲天忽然恍然大悟。張鐵然在地底四十年,衣服什麽的都已經爛光了,但是身上的身份牌卻不會一起爛掉。張鐵然雖然沒說他是何門何派出身,但是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很出名的門派。否則何須要自己陪同前來,隻要等高一呼,自然就有大把的同門師兄弟前來主持公道。
張鐵然看着手上的身份牌,眼中傷感之色一閃而逝。
“雖說是一個門派,其實已經名存實亡。四十年前,家師死時,門派之中已經隻剩下我和師弟兩人。過了四十年,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他是個懶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收弟子,名聲什麽的,在他的眼裏更是如糞土一般。咱們到也不怕被人拆穿。隻要到時候低調一些就是!”
義雲天接過身份牌一看,隻見上面三個大字,“飄搖門!”
“好,那咱們二人就是這飄搖門人,前輩是派中長老,晚輩就是後進弟子。聞說冰雪寒堡少堡主和意念門門主之女結成秦晉之好,咱們飄搖門特來賀喜!哈哈!”義雲天撫掌大笑。終于解決了身份的問題,心裏确實歡喜。
“不過,還有兩個問題!”張鐵然正色道。
“還有什麽問題!”義雲天詫異的問道。
“第一,咱們一個是宗師後期,一個大長老前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如何會有這等高手!”
“那麽,前輩,你有什麽辦法?”
“我這裏有一門收斂秘術。隻要不和平級和高于自己的人動手,就不會被人看破!”
“那太好了。那麽第二個問題呢?”
“你還需要學會聚聲之術!”張鐵然道。
“聚聲之術?”
“不錯,就是用功将聲音聚成一線,說話之時就不會給其他人偷聽到了!”
“那好極了,晚輩剛才還在念叨呢!想不到前輩你竟然會此術,正要好好的請教!”
聲音漸遠,漸漸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