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雪花飄舞。
那條人影來的好快。轉眼之間,已經到了茶鋪門口。
義雲天擡眼望去。隻見這人身軀高大雄偉,穿一身灰黑色的緊身衣服,衣飾簡單質樸,不過卻在左胸口處繡了一隻金色的盤龍,看起來精緻小巧。
再看面貌,卻是一個不過四十多歲的男子,長發簡簡單單的用一根黑色的布帶系住,國字臉,兩道濃眉,一把絡腮胡子,看起來十分的威猛。不過眉目之間,卻有一股淡淡的哀色萦繞,想來心情不是很愉快。
這武門長老在茶鋪前頓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大步走了進來。淩厲威猛的目光毫無表情的在掌櫃的和牛三身上轉了一轉,然後就落在了茶鋪内唯一的客人義雲天兩人身上。
在義雲天身上稍一打量,發現不過是大長老初期,随即沒有興趣的将目光投注在張鐵然身上。張鐵然不動聲色,繼續慢慢的飲茶吃包子。對于他這個宗師級後期高手而言,這武門長老也不過是一個大師後期的晚輩小子而已。
相比于他的淡然,那武門長老眼睛卻咪了一下,然後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在這種地方忽然碰上一位宗師級的高手,實在是一件非常巧合的事情。而且更驚異的是,他竟然看不透這人到底是宗師級的什麽級别,是前期,中期還是後期?
這些都是說明,這個人身上絕對有非同小可的技藝。
想到這裏,武門長老不動聲色的将目光垂下,然後找了一個背對着義雲天兩人的角落裏,要了一杯熱茶和兩大盤肉包子,埋頭慢慢吃起來。
義雲天看到那位武門長老落座,這才是輕輕的呼出一口長氣來。剛才武門長老雖然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他卻有一種被看穿看透的感覺,更駭然地是,這人的目光之中帶着一種非常強烈的攻擊力。義雲天不過也是回看了一眼,就覺得那人的目光變了,仿佛是一柄銳利無雙的長槍,然後驚濤駭浪一般的凜冽殺氣竟順着那目光直指眉心,引而不發。
要不是他數月來在寒淵瀑布那裏經受了難以想象的磨練,意識堅定如大地。恐怕就要出醜。幸好那武門長老很快的就收回了目光。他也就感覺不到那種感覺。
張鐵然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中暗自嘀咕道;“這小子武學修養還是太淺,看來還要多磨練磨練他才行。”
茶鋪之内一時間就恢複了平靜地狀态。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義雲天的錯覺,總覺得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威壓,淡淡的籠罩在茶鋪之内。就連那茶鋪掌櫃的。和那活計牛三,兩個人都是一言不發,就連做事都是輕手輕腳,看起來十分地詭異。
義雲天擡頭看了看張鐵然,卻見他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熱茶,悠閑自在。兩隻眼睛内斂如寒淵之水,意境高遠。
茶鋪之外。天色依舊陰沉得吓人。寒風呼嘯而過,卷起無數白茫茫的雪花。陰森寒冷。
過了片刻,正當義雲天吃到八成飽的時候,就聽見遠處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擡頭一看,來路上,三個人一身一臉的雪花,急急向茶鋪走來。
“看來我的功力還是差得太遠,來人都已經在五十米外了才有感應!”義雲天暗自心想。
那三個人當先一個中年人。後面兩個都是不足三十歲地年輕人。中年人眼神淩厲。腳步也是飄忽不定,在厚厚地雪上行走間隻留下一個淡淡的腳印。那兩個年輕人地腳步也是飄忽不定。不過卻總是帶着一些轉折的痕迹,而腳印,也是入雪寸許,比起中年人差得太遠。
“一個大長老初期,兩個上乘後期!”義雲天不動聲色間,已經将三人的武學修爲看了個清楚明白。
“這破天氣,比起咱們西南差得遠了,下刀子似的!”兩個年輕人當中那個高個子抱怨的說道。
三個人進的茶鋪,都是忙不疊的抖了抖身上落下地雪花。那個中年人還好,那兩個弟子當真是狼狽非常,不長地胡渣子上都是碎冰。
矮個看了一眼中年人,然後悄聲說道;“師兄,小聲點!”那高個不服氣,還要再說。
中年人淡淡的回頭掃了一眼,登時噤若寒蟬,不敢再說了。
“掌櫃地,三碗熱茶,然後來上六盤肉包子。”中年人朗聲說道。雖然趕了十多天的路程,但是中年人依舊是有一股從容不迫的大家風範,看起來應當是在門派之中處于較高地位。不過以他的武功,能夠處于較高地位,再加上還有兩個上乘期的弟子,他所處的門派,應當也就是二三流的水平。
三人入座,剛好坐在義雲天兩人的旁邊。在那中年人落座之時,義雲天目光銳利,看到在他的背上還背着一個四四方方的包袱,也不知道裝着什麽。
似乎感應到了義雲天的目光,那中年人陡然把目光掃了過來。兩道目光登時接觸一下,然後又分了開來。義雲天依舊不動聲色,目光向下,然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好像剛才目光相交之時兩個人根本沒有用意識彼此試探一般。
那中年人卻渾身一震,隻覺得義雲天的順着目光過來的意識沉重如山,而且帶着一股極有韻律的波形攻擊,自己的意識一接觸,登時就落在下方。
心中駭然無比,看對方如此的年輕,有大長老前期的真氣修爲也就罷了。爲什麽意識修爲竟然也是如此的了得,竟然讓自己數十年苦修的意識瞬間就落入下風。
中年人臉上閃過一絲極爲古怪的神色,然後低下頭來,喝茶吃包子,再也不發一言。
“看來不但在巨風暴和寒淵瀑布之下鍛煉出來的真氣宛如千錘百煉,攻擊力犀利無比。竟然連自己的弱項,意識攻擊竟也是如此的厲害。不過略一出動,就已經将一位苦修數十年名副其實的大長老前期高手的意識也壓住了。”義雲天想到這裏,不由得心中大定。
張鐵然似笑非笑的掃了義雲天一眼,剛才的動靜他自然是看在眼裏。見義雲天力壓那中年人一頭,心中也是極爲的高興。所謂的高手,其實除了武功方面之外,自信心也是極爲的重要。若是還沒有打,心中已經生怯,那自然輸的可能已經占到了六成以上。
似乎受不了那種靜悄悄的感覺,那高個年輕男子向那中年人問道;“師父,咱們還有多久才可以到那冰雪寒堡啊!這都走了快一個月了,若是再這樣走上幾十天,那咱們可趕不上冰雪寒堡的少堡主的婚禮了!”
那高個男子聲音雖低,但是以義雲天此時的功力,自然是聽了一個一清二楚。和張鐵然對視一眼,心想;“原來這三人也是去冰雪寒堡賀喜的!看來這雪老魔面子很大啊,連遠在西南的小門派都要派人前來送禮!”
“就你話多。咱們碧水門也不是什麽大門派,這麽眼巴巴的趕過去,人家說不一定還不稀罕呢!”中年人淡淡的說道。
高個子似乎不服氣師父将自己門派碧水門這麽貶低,但是想要說什麽,又被中年人嚴厲的目光一蹬,馬上又縮回肚子裏。
“碧水門?沒聽說過,看來還真是一個二三流的小門派!”義雲天這樣想到。
茶鋪内一時間又恢複了平靜。
那高個子狠狠的吃了幾個包子,喝了一大口茶之後,看來實在是靜不下來。眼珠子四處亂瞄,一眼看到義雲天和張鐵然兩人好像蠻荒野人一般的裝束。登時厭惡的低聲說道;“鄉巴佬!”
他的聲音雖低,但是除了掌櫃的和活計牛三之外,茶鋪之内所有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中年人臉色變了變,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弟子一眼,然後眼中閃過擔憂的神色,義雲天的厲害他已經領教過了,那個老者雖然看不出修爲如何,但是既然在一起,顯然也是一位了不得的高手。這樣的兩個人,若是計較起來,自己師徒可是要吃不消。
不過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義雲天兩人并沒有什麽表示。張鐵然自然不會計較這些,義雲天卻是又被另外的事情吸引了。來路上,又出現了一夥四五個人的隊伍。
同一時間,那中年人也發現了來人。轉頭望了一眼,登時有些色變的低聲道;“糟糕,冤家路窄,竟然碰到了赤火門的人,他們不是先走五天嗎?”
赤火門?義雲天心中一動,登時在腦海之中閃過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