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茶鋪前停了下來巴掌大的雪花不斷的飄灑在兩人的身上,好像情人間的愛撫。不過極爲奇特的是,雪花在張鐵然的身上是直接滑落,看起來平平無奇。到是義雲天身上的雪花在接近的時候變得沉重緩慢,好像被什麽力量影響。
聽到要進去茶鋪喝茶。
張鐵然剛硬方正的臉上露出了訝然的神色。不解的看了義雲天一眼。兩個人身上有沒有錢他還是知道的。雖然确實已經數十年沒有喝過茶,沒有吃過饅頭肉包子了。可是他張鐵然是什麽身份,難道還能夠白吃白拿?
而且到了他的這種境界,難道還貪圖口腹之欲?
不過到底是活了八十多歲的老經驗,微一沉思就知道義雲天定是會考慮到這一點的。當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果然就聽到義雲天低聲說道;“前輩,還是先打聽一下最新的消息再說。至于錢的問題,前輩不用擔心。”
義雲天說完,哈哈一笑,大步就往茶鋪裏走去。
牛三連忙上前一步,然後不動聲色的攔住了義雲天。
“客官,不好意思。本店小本經營,概不賒欠。”
義雲天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沒有錢?”他身形高大,站在那裏比牛三高了整整一個頭。加上身上肌肉發達,更兼有一股沉穩淩厲的氣勢。
牛三登時就被義雲天的氣勢給鎮住了。心中咯噔一下,身體就矮了半截。一邊賠笑,一邊回過頭去看那掌櫃的臉色。掌櫃的臉色很難看,心中暗罵牛三不會辦事。但是一接觸到義雲天的那股沉穩淩厲的氣勢,心中也自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武境之内都是由江湖門派行使政府職能。所以,一般的民衆對于江湖門派并不陌生。茶鋪掌櫃的經常迎來送往,對于練武之人更是認識深刻。一眼就看出義雲天兩人必定是練武之人,哪有普通人在這麽冷地天還光着膀子的。他一個平頭百姓。可惹不起。
當下哭喪着臉,說道;“兩位,本店确實是小本經營,這個……這個……”雙手十分爲難的搓了搓,這個了半天也這不出個所以然來。
“哈哈。放心,我們可是有身份的大門派出來的人,怎麽可能會白吃白喝!”義雲天哈哈一笑,身形一閃,數九步法施展開來,輕輕巧巧地一步踏出。就已經穿過牛三和掌櫃的兩人,在簡陋的櫃台前站定。略微一掃,哪裏裝錢,已經是一目了然。眼睛内精光閃過,嘴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掌櫃的見到義雲天人影一閃就不見了。登時大吃一驚。回頭一看,卻見到義雲天站在櫃台前。當下心中一個哆嗦,連忙快步搶出,擋在他的身前。
正要說話,就看到義雲天右手伸出。在他地手上,整整齊齊的放着幾粒碎銀子。一眼看到銀子,掌櫃的登時眉開眼笑起來。忙不疊的賠罪道;“小人該死,怠慢了怠慢了,兩位請坐,請上座。牛三。趕快給兩位客人上茶。嗯,記住。上好茶!”
對于掌櫃的神态變化,義雲天看在眼裏,哈哈一笑,手一伸一抛,那幾粒碎銀子就抛到了掌櫃地手上。小心地看了看手裏的銀子,确實是上好的銀子。掌櫃的更加開心起來。也忘記了這年輕人身上壓根就沒有地方藏銀子。
“咦,好奇怪的手法,雲天這小子從哪裏學來地?”張鐵然卻是在眼中閃過一道厲芒,然後疑惑的看了義雲天一眼,心中暗道。
他是知道義雲天身上沒有銀子的,這銀子自然是從掌櫃的這頭吝啬的大肥羊身上出的。
雖然并沒有特别關注,但是讓他極爲詫異地是,憑借他地眼光,竟然也沒有發現義雲天究竟用的是何種手段。在他這樣地宗師級高手面前,任何一種妙手空空的手法應當都逃不過才是。這種手段竟然讓自己這個宗師級的高手都看不清,而且也從來未曾聽聞過。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搖了搖頭,張鐵然心想;“難道是這四十年來武境之中新出現的某種的絕技?還是自己已經老了?”
不過這隻是一些細枝末節而已,張鐵然的心思全然不在這方面,當下詫異了一下,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義雲天使用的自然是他的拿手絕技,這種竊人錢财的手段他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自從穿越到了這武境之後可以說是用的相當的少。牛刀小試,輕輕巧巧的就手到擒來,讓他有一種久違了的快感。
來不及感歎,那掌櫃的已經熱情的将他招待在茶鋪之中的上座坐下。這茶鋪雖然四面漏風,但是到底比那露天席地好得多。當下和張鐵然二人在茶鋪之中坐下。才剛剛坐定,那牛三倒也手腳麻利,飛快的将熱茶和大盤的熱氣騰騰的肉包子端了上來。
“前輩,請!”義雲天雖然大吞口水,還是請張鐵然先請。
張鐵然微微一笑,對義雲天的恭敬之情頗爲滿意。拿起筷子夾了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吃了起來。對于他來說,這包子其實和烤魚也沒有什麽區别,隻要能夠填飽肚子就好。
“呼!”大大的吐出一口氣,義雲天一口氣連吃三個大肉包子,這才略微的将肚子内的饑餓感鎮壓了下去。在萬丈寒淵内連吃了兩個多月的魚,而且因爲體力消耗巨大,每天都要吃差不多十條魚,算起來就有五六百條魚。就算張鐵然的手藝再好,那魚再美味,也吃的膩了。
當下吃着這普通之極的肉包子,卻也是吃人間美味一般。再看張鐵然時,那吃相可比義雲天好的多了。不過,卻也是吃的極快,轉眼功夫,一大盤肉包子就進了兩人的肚子。
一旁的掌櫃的看的大爲肉疼。義雲天已經先交了錢的,他們吃的越多,他就賺的越少。
又吃了一大盤,已經有七八成飽了。張鐵然向義雲天使了個眼色。義雲天點點頭,這是要他打聽一下最近的情況。
“掌櫃的,你們這裏最近有沒有什麽大事發生啊?”義雲天把掌櫃的叫到身前,然後又塞給他一小粒碎銀子,這才向他問道。
“大事?”掌櫃的看到又有一粒銀子進賬。當真是歡喜得喊不得抱着義雲天親兩口。當下點頭哈腰的道;“要說這最近的大事,可就非冰雪寒堡的少堡主即将大婚的事情莫屬了!”
“冰雪寒堡的少堡主即将大婚?”義雲天兩條眉毛向上揚了揚,頗爲吃驚。程念玉兩個月前就到了冰雪寒堡,難道還沒有大婚?當下看了張鐵然一眼。
張鐵然是何等養人。伸手理了理垂到胸前的大胡子,這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這也沒有什麽,大門派場面大,道賀的人也多。操辦起來自然是費時一些。”
“這位客官說的是,據說那少夫人也是大門派出身,那可馬虎不得。據說一個半月前就已經将喜帖灑遍天下。就在這五天内,就已經有許許多多的大門派來了人來道賀。那場面,啧啧!”掌櫃的滿臉放光,好像與有榮焉。
聽到這裏,義雲天心中一動,和張鐵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喜色一閃而過。這樣一來,兩人要混進冰雪寒堡,豈不是易如反掌。
“難道兩位客官這麽大的事情都沒有聽說過?”掌櫃的頗爲詫異的問道。
“哦,一向住的荒僻,這次是出來訪友的。”義雲天打了個哈哈。
“客官還有什麽需要問嗎?”掌櫃的也頗爲知趣,聽義雲天并不怎麽願意提及,也就沒有多問。
已經得到了最重要的情報,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當下搖搖手讓掌櫃的自去忙活。
“前輩,你看……”義雲天問道。
張鐵然忽然打斷他,低聲道;“有高手過來了,這些事等沒人的時候再讨論!”
張鐵然是宗師後期的絕頂高手。他口中的高手,至少也要是大師後期的才行。義雲天擡頭向來路看去。
天色陰沉,寒風呼嘯,紛揚的雪花飄灑。在來路上,距離約莫四五百米遠,一點黑影正緩步向前走來。
義雲天心中暗自佩服,這麽遠的距離張鐵然就感應到了,而且還知道是一位高手。而自己,卻懵懂不知,這種差距,非是武功高低可以彌補,分明還包含武學修養和經驗等各個方面。
“咦,是武門的長老一級的人物?”張鐵然眯着眼睛,不緊不慢的說道。
義雲天心知張鐵然定是在服飾上看出什麽來了。不過此時出現武門長老一級的人物也很好理解。他腦海之中忽然想起武門、金丹道、淨衣門等派圍攻程念玉的一幕。
“看來,事情越發的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