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将近三十厘米長七八厘米寬的黑魚在手中翻動着。一絲絲宛若紅線一般的熾熱真氣從十指上穿過,飛快的沒入魚身之内。不一會兒,黑魚就冒出了一絲絲的熱氣,然後也可以用肉眼看到,那原本黑亮順滑的魚身,已經漸漸的變得焦黃。
再過片刻,那烤魚的香味已經飄得滿冰洞都是。
“好了,大功告成,可以吃了。小子,餓的很了吧!哈哈!”那老者哈哈大笑。他笑的的時候颌下的大胡子也跟着一抖一抖的,情形看起來和他那張剛毅方正的臉不是很相配。
義雲天簡直看呆了。他從來想象不到不用火,不用串,一條生魚竟在頃刻之間就已經烤熟,然後可以吃了。
當下由衷的贊道;“張前輩真是好手藝!”
此時義雲天已經知道,這老者,姓張,名叫張鐵然。當然,除了知道一個名字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知曉。
此時據義雲天估計已經是夜裏三四點鍾的時候了。兩人席地坐在冰洞之内。因爲張鐵然将火焱真氣全部收斂于體内,很快的,整個冰洞又都結滿了白色的冰塊。
張鐵然嘿嘿冷笑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沒落的神色。收回那熾熱無比的真氣,最後将魚在手上熟練的一抖,然後才交到義雲天的手上。看到義雲天接過了魚,他才緩緩說道:“烤這魚都快四十年了,你說能不技藝精湛嗎?”
語氣雖然很平淡,但是也掩飾不了那股寂寞之意。
義雲天本來将魚湊在鼻子前深深的聞那香氣。聞言不由一愣。在這萬丈寒淵,唯一的食物就是那淺水湖中的黑魚。如果不吃的話,那就要餓死。
義雲天可以深深的體會到這種心情。隻要想一想,四十年如一日,天天吃這種黑魚,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他忍不住問道:“前輩,難道以你的功力,竟然也不能夠出去嗎?”
他說完心中一片冰涼,以張鐵然宗師後期的修爲,如果也不能夠出去的話,那估計自己這一生要老死在這裏了。
張鐵然聞言擡起頭來,眼睛之内一片茫然之色,過了許久才道;“十年前我就可以出去了。隻是,在這裏,無拘無束,無人打擾,正好勤修武學。武學之道,淵博入海,不知不覺,就沉迷進去了。哪裏還會想其他的問題。”
他說的很慢,很誠懇。頓了一頓之後,又道;“隻是今日你一出現,到讓我寂然不動的心海出現了波動。小子,快點把魚吃完,吃完給我講一講武境現在怎麽樣了,四十年不聞天下事,嘿嘿,這個天下,不知道還是不是以前的那個天下!”
義雲天點了點頭。本來就已經饑腸辘辘,當下也不客氣,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那張鐵然的手藝着實不凡,那魚被他烤得金黃酥脆。吃起來味美可口。不一會兒,就被他風卷殘雲,一掃而光。吃完之後,他才猛然意識到,吃的這條魚竟是沒有一點刺。
當下笑道;“這魚還真不錯,一點魚刺都沒有!”
張鐵然聽他這麽說,淡淡的笑了笑;“哪裏有魚會沒有魚刺的。隻不過這魚的魚刺已經被我暗勁震成粉末而已。”
義雲天目瞪口呆,吃條魚竟然還要用暗勁将魚刺震成粉碎。啧啧,若是在地球上說出去,估計會被人當成白癡。
“哈哈,小子,不要想多了。隻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吃這魚,若是沒有其他的食物補充,卻也是不行的。想來想去,這魚刺磨成骨粉據說還可以入藥。想來對人體也非常的有補益,所以就自作主張的用暗勁将他震成粉末了,反正也不費事。”
原來如此。義雲天不由得對張鐵然肅然起敬。在如此艱苦的環境内,若是沒有這份樂觀的精神,恐怕還真是不容易活下去。
“小子,不說這些了,快給老夫說說外面的世界吧!四十年都過去了。嘿嘿,現在倒忍不住了,哈哈!”張鐵然有些自嘲的笑笑。
義雲天見他催促,便緩緩的将自己的一些經曆有限度的說來。自己的異能當然不能說,偷盜清水劍派高深武學心法的事情也不能說。至于被清水劍派驅逐的理由也是一筆帶過。然後就是他便宜老爹義驚雷臨死前說的話也是一筆帶過,
一邊說,一邊注意看張鐵然的神色。不過張鐵然一直平靜無波的聽着。
直到他說到火元珠、雪老魔和四境宗師會的時候,他看見張鐵然眼皮跳了跳,特别是聽到雪老魔和四境宗師會的時候,張鐵然的神色怎麽也掩飾不住的出現了一絲波動。他心中一動,心想;“難道張前輩也和雪老魔有什麽關聯!”
不過,自那之後,一直說到義雲天被雪老魔逼下萬丈寒淵,張鐵然也沒有動靜。說完之後,他靜靜的看着張鐵然,等他提出一些疑問什麽的。
“想不到四十年一别,武境之内竟然是暗潮洶湧啊!看來數百年的平靜就要被打破了!”感歎了一句之後,張鐵然沒有往這方面發表什麽評論。
接着,他又掃了義雲天兩眼,笑道;“想不到你小子到是命運多舛。不但被門派驅逐,竟然還一路遭受追殺。在我的那個時代,可真的很少聽說過這種事情!”
張鐵然的目光十分銳利,好像看出了義雲天說的話中的一些不實之處。不過這些都是和義雲天切身相關的事情。他似乎也不想追究。
“前輩說笑了,命運使然,小子可非是有意而爲!”義雲天仰天打了一個哈哈,輕輕巧巧的将這段話題接過。
“小子,有什麽打算沒有?”張鐵然淡淡的問道。他語氣雖然很淡。但是義雲天卻猛然間感到一陣寒意從心底生出。
老太監藍天雄如是,雪老魔如是,就連這個剛才還談笑風生,親手給他烤了一條魚的張鐵然也如是。這些宗師級的高手,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絲讓人膽戰心驚的絕強氣勢。
義雲天暗運不動如山根本經,将心神穩固下來,這才回道;“小子能有什麽打算,四面皆是絕路,看來終身就要囚禁在此處了!”他這句話試探的意味很濃,特别點出囚禁兩字。實際上是希望張鐵然這個宗師級的高手,感同身受,哪天離開此地的時候,一齊把自己的帶出去。
他幾乎可以肯定,張鐵然就算是原先沉迷在武學之中,沒有想到要離開這裏。但是自己的到來絕對會打破他的這種平靜。他一定會在短時間内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