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刻,頭頂上,一滴融化的冰水非常巧的滴在他的頭頂,将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冷靜過來。
一冷靜下來,他就發現,讓寒冰融化的源頭在内洞。熱氣從那裏傳來。但是很快,他又陷入迷惑之中,内洞隻有區區十米,裏面别無他物,隻有一具栩栩如生的冰屍。
想到冰屍,他忽然吃了一驚,“冰雪融化,那具冰屍豈不是也要腐化?”像這種凍在冰中的屍體,若是一旦冰雪融化,很快就會腐爛。想到這裏,他站不住了。人都說入土爲安,成爲一具冰屍已經是很殘酷的事情了。還要整個的腐爛掉。
雖然說他不是什麽的正人君子,但是舉手之勞,就算是積點陰德了。
身形一閃,剛剛轉過轉彎處。忽然,眼前熱浪撲面飛來,幾乎于此同時,一道怒火般熾熱真氣閃電般沖來。
紅光耀眼,眨眼之間,義雲天全身火燙,仿佛從極寒之地瞬移到了火山熔岩之所。來不及細想,腦海之中已經反應過來。雙腿閃電般一曲一彈,向後飛退。
轟,那道熾熱真氣重重的轟擊在洞壁上,紅光亂閃,炸裂般的氣浪席卷。天翻地覆一般,整個冰洞嘩啦啦的一陣亂響,無數已經半融化的冰雪亂紛紛的掉落下來,一地晶瑩剔透,宛若水晶寶石。
義雲天雖然反應快速,向後退的及時,但是也被那氣浪掃到一點,登時如遭火焚,熱辣辣的劇痛無比。心中大駭,眼中倏的閃過一陣駭然之色,心想;“隻是被那氣浪掃中一點,就如此的狼狽。若是被完全擊中,恐怕就要粉身碎骨了!”
“哈哈,小子,反應的不慢。”一條人影夾着沖天的紅色光芒,從那内洞之中沖了出來。周身真氣滔滔,烈焰熊熊溢出。一身火屬性真氣,雄渾深厚之極。
義雲天一眼看見,登時大吃一驚,心想;“詐屍了?”
心中驚駭無比,隻覺得這冰洞詭異無比。隻見那人身軀高大,滿頭紅發如烈焰飛舞,颌下一把到胸的大胡子,厲目如電,剛毅方正的臉上,滿是威嚴的神色。除了腰部圍着一塊不知道是什麽的皮革之外,身無寸縷,正是那具冰屍中的人物。
難怪義雲天要驚駭欲絕,第一反應是詐屍了。任誰也想不到,明明是一具冰屍,已經毫無生氣,爲何忽然間變成一位火屬性真氣威猛霸烈的絕代高手。
“你是人是鬼?”義雲天厲聲喝道。忽覺腳下冰寒無比,竟是整個冰洞内的冰雪已經完全融化,冰水流出,将他的雙腿都浸在冰水之中。
這人一身火屬性的真氣當真是駭人聽聞。如此酷寒的萬丈寒淵之底,竟然僅憑着護體的氣勁就将冰雪融化,若是全力出手,那麽和火山熔岩比起來也要不遑多讓。
“哼!”那老者悶哼一聲,身上紅光漸漸收斂,那頭飛舞的赤紅色長發也恢複成原先花白的顔色。
迫人而來的熊熊熱氣迅速的消散,義雲天陡覺背後一陣奇寒無比的風吹來,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這才發現後背竟已完全被冷汗濕透。
那老者雖然将真氣收斂起來,但是往那裏一站,依舊如淵渟嶽峙,沉穩如山。義雲天稍微放出一絲意識,立時感覺全身如墜火爐,那老者真氣、意識莫不雄渾如大海,竟遠在當初他第一次在清水秀士蕭自流身上感受到的真氣、意識之上。生平所遇人物,看來唯有雪老魔這個宗師級的高手才堪可匹敵,就連同是宗師級高手的老太監藍天雄也略有不及。
“小孩子見識太淺。老夫不過是利用此地陰寒之氣,修煉火焱真經而已。竟然将老夫當做冰屍厲鬼。若不是看在你對老夫還算恭敬的份上,老夫就要重懲于你。不過,小懲大誡,給你一個耳光罷!”老者身軀高大雄偉,臉形也是剛毅方正,說話之時,自有一股威嚴氣度。
說完之後,老者大步跨出,然後右手随手拍出。
義雲天心知那老者說的還算恭敬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冰屍的時候,并沒有冒犯于他,反而極爲恭敬的給他鞠了一躬。聽到這裏,他本來心中一喜。但是後來那老者要給自己一個耳光。士可殺不可辱,登時胸中怒氣勃發。
心想;“就算你是宗師級的絕頂高手,若是要給自己一個耳光,少不得也要和你拼命!”
當下凝神戒備。
眼前人影一閃,那老者大步跨出,竟有縮地成寸的效果,隻是一步,竟已跨越将近十米的距離,一下子來到他的身前。然後那随手拍出的右手也不見有什麽動作,劃過一個極爲簡單的軌迹,瞬間就到達了他的面前。仿佛有什麽魔力一般,義雲天竭盡全力要躲,但是身體卻動都不動,好像呆住了一般。
心中閃電般的掠過一個念頭:“不是自己不能動,而是那老者動作似緩實快,自己的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
明明眼睛看的清清楚楚,那右手拍出也不如何快速,但是身體卻來不及反應。這當真是一種郁悶到吐血的無奈。
忽然眉心一寒,光影世界從眼前展開。
“嘿嘿,小子,在我面前竟然還敢施展如此淺薄的意識運用之道,這不是找死嗎?”那老者的聲音悠然傳來。
聽在義雲天的耳中,那老者的每一個字仿佛都是千斤重錘,每說一字,光影世界就巨震一下。說到最後一個嗎字時,眼前的光影世界再也支持不住,轟然崩塌。
義雲天眉心一陣劇痛。心中更是驚駭無比,向來依爲對敵利器的光影之心竟然在此人面前崩塌開來,此人一身武功,當真是駭人聽聞到極點。
光影世界崩碎,眼前一暗,恢複了平常。那老者的右手還是慢悠悠的拍來。義雲天閉上眼睛,準備承受這種恥辱。但是過了半晌,那手掌卻依舊沒有落下來。
忍不住睜開眼睛一看,就見到那老者笑吟吟的站在七八米之外,哪裏有什麽縮地成寸,哪裏有什麽悠然拍來的右手。
“小子,本來要給你一個耳光的。不過老夫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人了,算是破例一次。你以爲如何?”
義雲天又驚又喜,當下忙不疊的點頭,說道;“前輩手下留情,晚輩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