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的火光跳躍,烈焰騰騰,一滴滴油脂從一隻正烤的渾身冒油的野雞身上不斷的滴落下來,在發出嗤嗤響的同時,也散發出一陣濃郁的香味。
義雲天慢慢的轉動着用一根樹枝串着的野雞,一邊神遊天外,修煉不動如山根本經。自那日清晨離開義家莊園,到現在已經過去快有八天了。從異界義雲天的記憶裏,義雲天知道凡人境在大光明武境的東方,但是卻不知道具體的路徑,這八天來,因爲有些擔心會被蕭自流和義新追殺,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都是在人煙罕至的丘陵深處行走,所以他也找不到人來問路,隻有一直朝着太陽升起的地方行走。
這八天來,走在丘陵深處,渴了喝山泉水,餓了燒烤野生動物,着實過了一把驢客的瘾頭。在這種沒有遭受過人爲破壞的原始丘陵深處行走,他的心也靜了下來,變得極爲的純粹,在修煉上也更加的事半功倍起來,特别是他的意識修爲,更是突飛猛進,每次修煉完不動如山根本經之後,他都有一種飄飄然如心内萬籁俱靜,動動念則宇内風雲變色的感覺。
而在其餘時刻,他則在腦海之中不斷的回想和蕭自流的交手經過。和同級的上乘前期或者中期後期的人交手,他都有把握即使不勝也可安然退走,但是面對蕭自流這遠超他的大師級高手,他實在是有蚍蜉撼樹的感覺。
他可以預見,如果他在下次遇見蕭自流時沒有較大幅度的突破的話,他絕對不會有那麽好的運氣還可以逃走。
可是武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獲得突破,它是一種積累,是一種厚積薄發。它是一種技巧、力量和心境三者合一的東西。技巧和力量可以通過刻苦的修煉來獲得,但是心境卻不是那麽好達到的,它是一種玄之又玄,比較抽象的東西。
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義雲天停止了對意識的修煉。不動如山根本經确實是玄妙,每次修煉完之後,有一瞬間他整個人都會變得有些通透,好像融入了整個天地間,好幾次他都以爲他已經得到天地間的大道,然後羽化而登仙。
他把這種感覺叫做幻。因爲恍恍然的隻是一種幻覺,并不是真實。現在他還隻是稍微的出現了一些幻的征兆,也就是隻是大略的觸摸到了這種心境的一點邊而已,若是徹底領悟這種感覺,那麽,在對敵之時,就可以運用到招式之内,對敵人發動幻的攻擊。
這一次的修煉完畢之後也不例外,義雲天又感覺到了這似幻似真的意境。因爲已經多次感應到這種意境,所以他并沒有陷入進去,算是初步适應了這種意境。他深吸一口氣,眉心跳動幾下,那團已經擴大許多的意識擴散開來,然後構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意識空間。這是他意識修爲大進之後的又一個能力,構建意識空間。
這個意識空間還非常的狹小,四周翻翻滾滾,俱是混沌。一個模糊的人影在意識海内生成,然後變成了和義雲天實體一模一樣的一個虛影。
那個虛影輕飄飄的飛起,然後一拳轟出。有了這個意識空間之後,義雲天已經可以用這個意識空間來推演武學變化。不過時間不能夠太久。若不是因爲現在正停留在幻的意境裏,他也舍不得消耗意識構建意識海用來推演。
意識空間内,義雲天的虛影轟出的一拳,不再是直線,而是在空中劃過一道略帶弧度的痕迹,在這個劃出略帶弧度的過程之中,他的拳頭變得十分的輕快,輕飄飄好似蝴蝶飛舞,但是形成明顯對比的是,他發出的拳勁,卻是沉重無比,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好像已經凝固起來。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正說明了這一拳比之那拳若千鈞又高出不少,叫做舉重若輕,正是龍虎拳術精要之内所記載的在拳若千鈞之後的拳意。
發出這樣一拳之後,義雲天推出了幻的意境之中,然後他的意識海也翻騰起來,構建的那個意識空間也随着崩塌。睜開眼睛,義雲天忽然聞到了一陣燒焦的氣味。連忙一看,确是那隻野雞已經被燒焦了一半。
将那燒焦的部分撕掉,義雲天開始吃起了他的晚餐。
“嗯,好像比上次有一點進步了,至少不會外焦内生了。”很快,他将那半隻野雞吃完。又吃了一個野生果子,他擡頭看了看夜色,算一算,應該是晚上八九點了。正要修煉一遍清水流之後就睡覺。忽然,他神色一動,對着自己的側後方說道;“出來吧!不用躲了!”
說完,站了起來,做好了戒備的動作。
黑暗之中,忽然響起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我就知道瞞不過你老七!”聲音十分的熟悉,卻是二師兄謝飛雨。果然,極瘦極黑的謝飛雨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臉上沒有什麽笑容。
看到是他,義雲天放松了一點戒備。他以爲清水秀士在發現身份牌失竊之後,應當會親自出來追殺他,沒有想到确是派出了座下弟子。清水秀士之所以會知道身份牌在義雲天的身上,其實很容易就能夠想到。隻要清水秀士發現身份牌丢失,回去義家莊園,就會發現義雲天不見了,而義驚雷的屍骨還被焚燒了。那麽就不難得出義雲天未死,而且還偷了身份牌的事情。
“不用緊張,坐下吧!”謝飛雨一臉平和的在火堆旁坐下來。
義雲天也就爽快的坐了下來。
“二師兄——”話未說完,謝飛雨擡手打斷,“不用叫我二師兄了,叫我一聲謝兄就夠了。十一天前,我已經被家師恩準出山曆練。然後在六天前,我又接到派中傳來的信息,說是你義雲天偷盜内武殿高深武學心法,已經被逐出師門。同時,要求在外的清水劍派弟子,無論何人,隻要見到你,務必将你拿下,然後交回師門發落。”
聽到自己被逐出清水劍派,義雲天心中早有預感,所以一點都不感到驚訝。他算了一下,十一天前,自己應當在回義家莊的路上,而在六天前,自己已經離開了義家莊。也就是說,自己離開清水劍派不過一天,謝飛雨就被清水秀士蕭自流獲準下山曆練。然後應當就是在三到五天内,自己埋在床底下的那幾本武學心法被清水劍派發現。然後清水劍派以偷學内武殿武學心法的名義将自己逐出師門。然後六天前,謝飛雨接到了派中傳來捉拿義雲天的消息。
“原來是這件事情暴露了,還以爲是清水秀士搞得鬼呢!”
看到義雲天神色不變,謝飛雨一向嚴肅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又道;“在四天前,我又接到家師的信息。說是已經派出大師兄,三師弟,四師弟,五師弟和一些長老門下弟子,前來追蹤于你!”
“哦,想不到爲了捉我一人,竟然如此興師動衆!”
“你好自爲之吧,看在往日情分上,我不會爲難你。恐怕其他師兄弟未必會徇情。特别是門主的大弟子,據說已經快要達到長老境界。不過,對你有利的是,因爲通往凡人境的道路太多,所以都不在一起,而多是單獨一人,或者兩人,所以你還有一線生機。言盡于此,後會無期!”謝飛雨歎了口氣,瘦瘦的身形一閃,已經沒入黑暗之中。
“多謝二師……謝兄!”義雲天感謝的話遠遠的傳了出去,黑暗之中沒有回應,謝飛雨竟是去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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