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那胖師兄自然不知道義雲天根本不知住房在何處,聽到義雲天也要回房睡覺,覺得甚合心意,也就不疑有他。當下一馬當先而行。義雲天微微一笑,落後半步,緊随其後。
那胖師兄似乎心情甚好,路上不斷的和義雲天說話。義雲天小心謹慎,對答之時措辭謹慎。遇到無法回答之時或是顧左右而言他,或是模棱兩可,一點口風不漏。
行不多遠。就來到了一片房舍外。這一片房舍綿延數百間,多是并列在一起的獨人小屋,還有少部分是用院牆隔離出來的院落。正是先前義雲天在樹頂上看到的幾處疑似弟子住處之一。
胖師兄腳步不停,義雲天自然緊随其後。兩人左拐右轉,很快就進入一間獨立的院落。清水秀士看來在整個清水劍派權勢極大,所以他的弟子都住在用院牆隔離出來的院落裏。
到了地方,那胖師兄自行回去房間。剩下義雲天一人站在院子裏面。他環眼四顧,院子裏面總共分兩列七間單人住房。正好師兄弟七人,一人一間。
義雲天心想;“我是七師弟,自然是住最後那一間。”目光轉動,确定了最後那一間房子的所在,走上前去,正想側耳傾聽一陣,最後确定一下。忽又覺得不妥,哪有人在自己房門前聽動靜的。便徑直伸手推門,那門并沒有鎖,一推就開。
正要邁步進入,忽聽一人冷喝道;“是誰?”
義雲天心知自己走錯了房間。正要開口解釋。忽聽铮的一下,似有利劍出鞘。接着,冷光暴閃,一團森冷寒意撲面而來。
義雲天被那團倏然而來的森冷寒意驚得全身汗毛都倒豎起來。大驚之下,雙腿微屈,真氣一陣滾動,貫入足尖,就要倒縱而出。
但是哪裏還來得及,那團森冷寒意像隻擇人而嗜的巨蟒,隻是向前一撲,已經緊緊的将他全身纏繞。義雲天全身一寒,那團寒氣已經如萬千利針,刺入他全身上下的毛孔。打個冷戰,露在外面的皮膚全起了一粒粒細細的雞皮疙瘩,心中大急,偏偏卻一動不能動,那丹田内的真氣忽然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貫入足尖的真氣,更是一點感應不到。
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瞬間彌漫他的全身。
以上情形說來話長,但是實際上,不過彈指間的事。
屋内,一道冷光如萬丈冰雪,春江怒波,向義雲天脖頸急刺而來。那隐隐的厲嘯聲,震得義雲天耳膜嗡嗡作響。
身死關頭,義雲天全身潛力激發。眉心一寒,先前感應到的那團冰冷意識從眉心狂湧而下,瞬間流遍全身。他發現他又能夠動了。但是,似乎已經晚了。那道冷光瞬間光芒大作,刺得他瞳孔刹那間縮小了一半,在那一刻,他的眼中,時間似乎停止。然後一點劍光,慢悠悠的劃過一道半圓的奇異軌迹,刺向他的脖頸。
“不!”他在心中縱聲狂喊。似乎冥冥之中有人聽到了他的喊聲。那劍光忽地頓了一下,一下子變得無限緩慢。
瞬間,他的求生潛力爆發,瘋狂流轉的真氣潮水般的湧入他的足尖。恰在此時,他的眼中看到的世界恢複正常,那道劍光依舊快速絕倫的刺向他的脖頸。間不容發之際,一股巨力從地面反震,他的身體如離弦之箭,向後倒射而出。
“砰”的一聲,他重重的摔出去十多米遠,差點撞到對面的房門。這就是基礎沒有打牢的後果,向後倒射而出的時候,他根本掌握不住平衡,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不過萬幸的是,雖然摔得五髒都好像要移位一般,但是好歹保住了性命。
真氣流轉一圈,疼痛大爲緩解,義雲天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站穩了身體。
“發生了什麽事?”剛剛回到房間裏面的胖師兄,正要脫衣睡覺,忽然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不由得打開房門,探頭一看,發現義雲天滿面苦笑的指了指面前的房間。房間内,幽深黑暗,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剛才義雲天經曆的都是幻覺。
“那是二師兄的房間。”胖師兄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嗯,忘記告訴你了,二師兄最近好像在練一套叫做極劍的劍法……”
“疾劍?練劍?”義雲天想起剛才那疾若閃電的一劍,不由得一陣心悸。如果自己沒有及時躲避,如果不是關鍵時刻那劍忽然停頓了一下……嗯,既然是在練劍,那就可以解釋爲什麽那劍會忽然停頓一下了。可是,就算是練劍,也沒有必要對忽然闖進去的自己下如此狠手吧。
似乎猜到了義雲天的目光,那位胖師兄頗爲古怪的說道:“那極劍極爲難練,初成的劍意更是難以駕馭。所以,在二師兄練劍之初,師父就告誡過我們不可随便踏入二師兄的房間……哦,差點忘了,那個時候你剛剛被罰面壁。”胖師兄也不問義雲天進入二師兄房間的理由,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前因後果一一說出。
聽了前因後果,義雲天半晌無語。
就在此時,幽深陰暗的二師兄房間,一人低聲吟道:
“一劍西來,迅若雷動。極劍,果然是迅疾之劍!”随着這句話,一個黑瘦的三十歲男子從房間内緩緩走了出來。這人中等身材,又黑又瘦,滿面具是堅毅卓絕的神色,雙目内,寒芒閃動,淩厲攝人。正是那位劍意初成的義雲天二師兄。
“見過二師兄!”義雲天和胖師兄對望一眼,兩人同時向那二師兄說道。盡管有太多不滿,義雲天也是無可奈何,誰叫他點背在那個時候去推人家的房門呢?
“兩位師弟不用多禮!”劍意初成的二師兄顯然心情不錯,對二人溫和的說道。
義雲天兩人又再對望一眼,那位胖胖的二師兄誇張的打了一個哈欠,咕哝道;“啊,昨晚沒有睡好,好困,二師兄,七師弟,晚上再見,我要補補覺了!”說完,肥胖的身體飛快的閃進房内,房門也無風自動,砰的一聲關上了。
“二師兄!”隻剩義雲天面對這二師兄,義雲天頗覺尴尬。同時心中念頭急速流轉,心想待會這二師兄問起自己爲何進入他的房間我該如何回答。
這個借口,可真的不好找。一時間,義雲天隻覺得頭痛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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