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博物館那件萬曆青花盤修複好之後,易陽并不急着把東西送回去,他打算過幾天再交給付老,如果他馬上送去,那難免會讓人起疑,修補得這麽好,速度又這麽快,普通人可做不到,不過過段日子再送過去應該沒問題。
修複完那件瓷器之後,一夜無事,易陽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他同樣起得很早,刷牙洗臉,吃了早點後,他精神抖擻地趕去“古寶齋”上班。
雖然才在“古寶齋”做了一天的事,但是他感覺很好,環境寬松,有一種很愉悅的氣氛。
“浩叔,白兄,你們早!”
春風滿面地走進“古寶齋”的時候,易陽一眼便掃見了浩叔和白文超的身影,于是笑盈盈地打了一聲招呼。
“易兄,你來得正好,我正等你出發!”白文超笑容滿面地迎上前來道。
“出發?”易陽驚疑道,“出發去哪裏呢?我也去嗎?”
“當然了,我們兩個去。”白文超連忙點頭回答道,“去玉石街,我們淘玉去!”
“淘玉?”聞言,易陽更是感到吃驚了,如果白文超說是淘寶,那他一下子就能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既然是在古玩店做事的,那有時出去收東西很正常,因爲這是他們工作的一部分,但是白文超說是去玉石街淘玉,這在易陽耳中聽來就顯得很新鮮了。
“對,是淘玉。”白文超一本正經地點頭道,“走吧。”
當下他不由分說地拉了易陽一把,随後兩人走出了“古寶齋”,并坐上了白文超停靠在門邊的那輛别克。
“白兄,去玉石街怎麽淘玉?”車子啓動,不疾不徐地向前行駛之後,易陽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隻聽白文超回答道:“就是去拿東西,一批高古玉,是我們店定的,現在已經到貨了,浩叔讓我們去取,順便我們逛逛玉石街。易兄,你以前也去過那邊吧?”
易陽搖頭道:“還真沒去過玉石街。”
“那我現在帶你去看看。”白文超突然眉飛色舞地說道,“玉器街那邊可也是個淘寶的好去處,因爲那裏也有不少古玩店和攤位,當然,最吸引人的是那裏的玉器和玉石了,我幾乎每個月都會去一趟,看看有沒有好石頭賣。”
“什麽石頭?”易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還道白文超說的是奇石,他還玩石頭。
白文超答道:“翡翠玉石啊,我就愛玩這個。你沒玩過是不知道,賭石這個事情會讓人上瘾的,就好像吸大煙一樣,很久沒碰的話手癢。”
“哦,是賭石啊?我知道了。”易陽一臉恍然之色地點了點頭,他這才想起來,其實之前白文超就有跟他說過這個事的,但他并沒在意,畢竟對于帶賭博性質的賭石他興趣不大,他覺得還是腳踏實地搞收藏的好,賭石什麽的太虛了。
不過,仔細想想這件事跟他似乎也不是完全沒關系,因爲他早已經總結出他右眼異能的一個規律來了,那就是他不但感應得到古董上面所散發的靈氣,還能感應到寶石所具有的靈氣,而且他同樣能夠修複甚至是優化帶有瑕疵的寶石。
玉石自然也是一種寶石,沒準這一去對于他易陽來說還真成了淘玉,先前經他修複和優化的那兩塊玉便是明證,他可是從中賺了一大筆錢的。
當意識到這一點時,易陽心中莫名地有股興奮之情,隻要能淘到一塊符合那個條件的玉器或者是玉石,那他就有利可圖了。
“白兄,玉器街那邊有很多的翡翠玉石嗎?”易陽緊接着随口問了一聲。
白文超回答道:“廣粵市這邊翡翠原石比較少,大多是成品,不過附近有個地方現在已經成了全國最大的翡翠原石交易市場,那就是平洲,平洲這幾年由一條小小的玉器街變成了賭石愛好者的天堂,這主要是由于香港和我們廣粵、深圳一帶是全國最大的玉器消費市場,于是原始交易中心自然而然地從雲南邊境等地向東南方向傾斜了。易兄,以後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去平洲看看吧,看看那裏賭石的盛況,看到後你絕對會很吃驚的。”
“嗯,好啊!”易陽毫不猶豫地答應着,雖說他對賭石一事并不感冒,但是他對翡翠玉石很向往,有玉器、玉石出現的地方,他就有“撿寶”的希望。
以後淘玉石可能也是他淘寶發财的一條大路子!
兩人一邊有說有笑地随意聊着,一邊不慌不忙地驅車駛往玉器街。
玉器街距離古玩街有段距離,差不多過了一個半小時,易陽和白文超才趕到。
“易兄,我們先去‘翠玉坊’吧。”白文超招呼道,“得先把正事給辦了,可别有人搶先一步把那批高古玉買走了。”
“嗯,好的。”易陽好生應道。
稍後他們将車停靠在了一處比較空曠的停車場上,從車上走下來之後易陽發現,玉器街和古玩街差不多,也比較大,街道兩旁分布着鱗次栉比的店鋪,大多數店鋪的招牌上寫着“xxx珠寶玉器”的字樣。
當下白文超帶着易陽徑直走到了一家玉器店門前,隻見門額上挂着的黑色招牌上,龍飛鳳舞地寫着三個金色大字,曰“翠玉坊”,這個店鋪名倒有幾分别緻。
而一接近“翠玉坊”,易陽的右眼就隐隐有些異樣的感覺了,想必是感應到了玉器店内充盈的靈氣。
與此同時,易陽不由得打起了幾分精神。
“易兄,我們進去吧。”白文超招呼道。
“嗯。”易陽點頭應道,然後和白文超并肩踏入了“翠玉坊”。
店内空間比較寬敞,應該算是一家規模較大的玉器店了,此刻裏面卻顯得并不平靜,赫然可見那站着幾個人,有人不時發出暴躁的聲音,像是在争吵什麽。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見狀,白文超驚訝道。
易陽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易兄,我們過去看看吧。”白文超低聲說道,“這家‘翠玉坊’的掌櫃可是浩叔的一位老朋友,所以我們兩家店鋪的關系很好,經常有業務往來,各取所需。”
“原來是這樣啊?”易陽有些意外,兩人當即走了上去。
而一走近櫃台,易陽就感覺到右眼的異樣感愈發明顯了,眼中隐藏的那根金絲似乎又蠢蠢欲動了,這說明周圍出現了什麽需要修複或是待優化的寶貝。
随即,易陽也留意到了,形成對峙之勢地站在那裏的一共有五個人,櫃台外是三個,站在最前面的是個中年男子,中等個子,但身上肌肉發達,十分強壯,而站立在他後面的是兩個年輕男子,均是牛高馬大,氣勢洶洶。
神色焦急站在櫃台後的那兩人一老一少,應該是店裏的夥計,他們的氣勢明顯被憤怒的顧客壓了下去。
“德叔,超哥來了。”發現易陽和白文超走近之後,櫃台後那長得高瘦帥氣的年輕男子招呼身邊的老夥計道。
“小超,你們等一下啊,這裏有點事,等處理完之後再來和你談。”德叔忙向易陽他們招手打招呼道。
“德叔,怎麽了?”白文超卻不顧一切似的走了過去,并打量了那三個“鬧事”的男子一眼。
德叔歎了口氣,一五一十地說道:“還不是小伍惹的禍,他給别人雕刻的時候不小心把玉石弄壞了,現在還能怎麽辦?”
“你看看,我這塊玉現在都成什麽樣子的了!”那爲首的中年男子氣呼呼地說道,說着他伸出手來,将一塊尚未雕琢好的玉石展示給白文超看。
悄然候在一旁的易陽定睛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那塊玉呈現翠綠色的,質地也顯得晶瑩剔透,明顯是一塊上好的玉石,隻是現在那塊玉凸凹不平,中間顯然有缺損,像是被锉壞了,看上去大煞風景。
“難怪金絲有反應,原來是一塊玉石出了問題!”看到那塊帶有殘缺的玉石之後,易陽心中恍然大悟。
金絲有反應,易陽便料定自己能完美修複那塊玉,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自然不會給那個素昧平生的男子把東西修好了。
“這塊石頭本來是一塊很好的翡翠,冰種帶高綠,非常難得的,現在被你們弄成這樣了,叫我怎麽辦?!當初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把這麽好的一塊翡翠玉交給你們來弄,你們這是啥技術啊?!”那男子怒不可遏,噼裏啪啦地說個不停。
這事德叔他們深知自己理虧,當下誰也沒有反駁什麽。
“先生,你先别激動。”白文超心平氣和地插話道,“忙中有錯,誰沒有出過問題呢?德叔的雕刻手藝可是這一行衆所周知的,他雕得很好的,你這塊玉因爲不是他雕的,所以出了點問題。别生氣,有什麽話好好說,沒什麽不能商量的,你說是吧?”
“合着我這麽好的一塊玉是你們拿來給小徒弟練手藝的了?!”那男子得理不饒人,語氣冷冷地說道,“反正事情都這樣了,你們照價賠償,拿錢來,一分錢也不能少!”
他高聲惡氣說話的同時,他身後那兩個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也惡狠狠地盯着德叔和那小夥計,目露兇光,仿佛在說,不賠錢讓你們好看。
他們三個人俨然是有備而來的!
“黃先生,您請别着急,我們不是派人去取錢了嗎?她很快就會回來了。”德叔一臉無奈地回答道。
“打電話,叫她快點,我可沒那麽多閑工夫陪你們這麽耗着,不然好要你們賠其他損失費!”那中年男子毫不耐煩地一甩手道。
見那三個男子火氣那麽大,一點不講理似的,白文超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他臉色變得不好看了,可是他隻能忍耐着,不好發作,畢竟小伍破壞人家的玉石在先,這是事實,所以人家占了頭理,在這點上你怎麽說都是理虧的,要怪就隻能怪小伍學藝不精,出了這等差錯。
約莫過了幾分鍾之後,店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當聽到腳步聲的那一刻,易陽下意識地掉過頭去張望,瞬間,一個綠色身影撲入了他眼簾。
等看清楚那身影時,易陽隻覺眼前一亮。
來者是個女孩子,身材高挑,臉蛋精緻,竟是個如玉一般的嬌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