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叔,你說這聖旨是史料?!什麽史料?!”易陽大吃一驚,他沒想到李德光會這麽說,本來隻是請對方掌掌眼,看東西如何,值得幾個錢,誰知道對方“語出驚人”,好像看到了什麽大寶貝一樣。
“是啊,這是非常珍貴的史料啊!”李德光鄭重其事地點頭道,“先抛開聖旨的内容,來看這個聖旨的整體品相,非常開門啊,一眼就能看出來它是真貨,因爲仿制的東西沒有這麽厚重的神韻。你淘來的這個聖旨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是比較高的檔次的了。
“聖旨是中國古代帝王權力的展示和象征,其軸柄質地按官員品級不同,嚴格區别開來了的,一品爲玉軸,二品爲黑犀牛角軸,三品爲貼金軸,四品和五品爲黑牛角軸,你這個應該是黑犀牛角軸的,屬于二品。
“同時聖旨的材料也十分考究,均爲上好蠶絲制成的绫錦織品,圖案多爲祥雲瑞鶴,富麗堂皇,而聖旨兩端則有翻飛的銀色巨龍作爲防僞标志。作爲曆代帝王下達的文書命令及封贈有功官員或賜給爵位名号頒發的诰命或敕命,聖旨顔色越豐富,說明接受封贈的官員官銜越高。從這些方面來看,這個聖旨也都很符合,沒有任何問題。綜上所述,東西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保存得又很完整,十分難得啊,而最關鍵的地方在聖旨的内容上,這才是這份‘大明聖旨’的精髓所在,将它與普通聖旨大大地區分了開來!”
李德光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解說了起來,易陽越聽越奇,驚喜之情也溢于言表,他沒想到李德光會如此看重自己信手拈來的這件聖旨,本以爲東西也不過爾爾,畢竟聖旨價錢再高也賣不出什麽天價,隻是“變廢爲寶”地撿個小漏而已,豈料事情遠遠沒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聖旨上面的内容竟是異常珍貴的史料。
“上面到底說了什麽?!”易陽激動地問道。
“你自己讀讀吧。”李德光将那面聖旨小心翼翼地遞還給易陽。
易陽端起來細讀了一番,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兩眼不由得瞪大了,由于在他右眼異能作用下聖旨内容上所缺失的字句複原了,整份聖旨讀起來很通順,而不像之前缺字斷句那樣根本讀不通。
“怎麽可能呢?!”一一看完之後,易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面所寫的内容竟然涉及時下國際社會最敏感的詞彙之一,那就是“釣、魚島”。
他萬萬也想不到,自己陰差陽錯淘來的這份聖旨上面居然提及“釣魚、島列嶼”,而他自然知道,釣、魚島是釣、魚列島的主島,中國古代釣、魚島就叫做“釣、魚島”或者“釣魚嶼”了,所以明朝的聖旨上把該群島直接叫做“釣魚、島列嶼”其實并不奇怪。
“小易,你也看到了吧?”稍後,隻聽李德光大聲感歎道,“這簡直是個奇迹啊!不知道你這份聖旨是從哪裏淘來的,反正非常不一般,上面記載的信息是極爲寶貴的史料,因爲上面明文寫着,遠在明朝的時候我們國家就對釣、魚島實施直接而有效的管理了,說明釣、魚島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土,日本人想雀占鸠巢,那是萬萬行不通的,因爲我們有鐵證如山的證據!現在你又得到了這麽珍貴的史料,就更加能證明這一點了!”
“嗯,是的!”易陽重重地點下頭來,李德光說得一點兒都沒錯,聖旨上所述的内容正是跟釣魚諸島有關的,明永樂皇帝派遣人去管治該片島嶼,由此可知明代時釣、魚島等島嶼已經劃入中國版圖,跟日本沒有絲毫關系。
“光叔,那這份聖旨收藏價值很高了是不是?”易陽随口又問了一句。
“那是當然的了!”李德光回答道,“不同聖旨大不同,聖旨基本上分爲賜命和诰命,單彩的聖旨一般封五品官員以下的,稱爲賜命;而多彩一般是封五品以上官員的,稱爲诰命。五品以上的聖旨顔色又分三色、五色和七色不等。你這個是五色的,所以光看這個就知道價值不菲了。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三個方面,那就是看年代以及其内容、筆法,首先年代早的肯定要比年代晚的價值高一些;其次,凡是聖旨内容上涉及到曆史上重大事件和重要的曆史人物的聖旨,就比一般聖旨的價值要高一些;第三,一些聖旨是皇帝的親筆,價值較高的;還有一些是當時的大書法家爲皇帝代筆,也有一定書法藝術價值,它們要比翰林院編修們填寫的聖旨價值高一些……”
他長篇大論地又說了很多,最後語氣激動地說道:“小易,如果不論其内容,那這份聖旨可能值不了很多錢,因爲聖旨本來不是熱門收藏品,不能和元青花那些精品瓷器相提并論,但是這有個不同凡響的地方啊,那就是它上面的诰命,這可是明代皇帝派人去管理釣魚諸島的命令,可以說是一級史料了,更何況現在我們國家和日本爲了釣魚島都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了,時局非常緊張,在這個節骨眼上,這樣的史料顯得尤爲珍貴!說它是無價之寶一點兒都不爲過啊!!”
“哦,是嗎?”聞言,易陽暗中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撿來的東西沒想是無價之寶。
“小易,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文物?”李德光問道。
易陽回答道:“光叔,我還沒想過要怎麽處理。這東西真這麽有價值嗎?”
李德光說道:“對于一個收藏家來說它或許不是很值錢,但是對于博物館,對于我們國家來說,它就顯得異常珍貴了!小易,常言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這個東西千萬不能随便賣出去,萬一落到日本人手裏,那就毀了!”
“這個我肯定不會的!”易陽語氣堅決地應道,“我也向來非常痛恨日本鬼子,因爲我經常聽我爺爺那一輩說起日本鬼子的惡行,所以絕對不會把東西賣給日本人!”
“那就好了。”李德光滿臉欣慰地說道,“小易,我有個建議。”
“哦,是什麽呢?”易陽問道。
隻聽李德光說道:“像你手上這樣的文物,各大博物館肯定都極力想征集的。你還記得付老吧?就我師兄,在市博物館考古隊工作的那個老師傅。”
“嗯,當然記得了!”易陽點點頭道,他隐隐明白李德光想說什麽了。
其實他一開始也有這麽個想法了,那就是将自己這件跟釣、魚島史料有關的聖旨交給國家文物部門,這樣才能實現它最大的價值。
易陽他可也是個血性漢子,如果他能在收複釣魚、島上做出貢獻,狠狠地挫日本人一頓,他豈會不樂意。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李德光鄭重其辭地說道,“老付是個很敬業的文物工作者,他爲我們國家的文物事業幹了幾十年,功績卓著,他在行内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如果你把那件東西交給他,那應該能放心了,當然,他們博物館不會白要你的東西,會以合适的價錢征集過去的。”
“嗯,可以。”易陽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道。
“那你什麽時候方便?”李德光反問道。
易陽說道:“什麽時候都可以。”
李德光欣喜道:“既然這樣,那我馬上給老付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下。”
得到易陽的允可之後,李德光立即掏出了手機來,并打去了一個電話。
而實際上,不到半個小時,“聚源坊”門口就匆匆忙忙地走進來了兩個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而行走在後面的那個年輕女子讓易陽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