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天氣晴好。
易陽像往常一樣,推開“聚源坊”的門,走了進來,店裏,光叔正在做着最後的開店準備工作。
“聚源坊”是古玩街上一家小有規模的典當行,易陽是店裏的小夥計,不過剛來沒多久,對店裏的情況以及周圍的環境還不是很熟悉。
“光叔,早上好!”易陽向正在櫃台後面收拾東西的光叔打了一聲招呼,光叔全名李德光,是“聚源坊”的老夥計,也是這裏的首席鑒定師。
“小易,你來得真早!”李德光聞聲擡起頭來,朝易陽微笑着點點頭道,看着對方那張朝氣蓬勃的臉,他頓時似乎也打起了幾分精神。
易陽随即走上前去,幫李德光拾掇東西,準備開店事宜。
沒過多久一切就準備就緒了,“聚源坊”大門敞開,海納四方客,嶄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小易,你照顧一下。”開店後,李德光招呼易陽道。
易陽點頭答應道:“知道了,光叔。”
李德光是一名鑒定師,他平時主要是鑒定東西,包括金銀珠寶以及各種各樣的古董,招攬客人的活是經理幹的,但他們的經理每天都很遲才來,有時候幹脆不露面,在這個情況之下,易陽和李德光他們隻好“代勞”了。
好在典當行每天的客流量不是很大,基本上沒有很繁忙的時候,所以這份工作對于剛剛走出大學,在找工作的路上屢屢碰壁的易陽來說還算清閑。
上午是典當行客人最少的時候,半天能等來一個比較大的客戶就很不錯了,不過今天勢頭不錯,門剛剛打開就有客人出現了。
走進門來的是一個年輕男子,身材高大,衣着光鮮,隻見他戴着一副墨鏡,神态傲然,俨然是一個富家子弟。
“您好,老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等那男子走近時,易陽熱情地問道。
“你們這當鋪收不收這個東西?”那男子上下打量了易陽一眼,然後說道,“是一件老翡翠,上好的緬甸玉,祖傳之寶!”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裹來,并遞向易陽。
那一下,易陽、根本想都沒想,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接。
可沒接住,猛然間,隻聽到“啪”的一聲,東西掉落在了堅硬的地闆上,發出響亮而刺耳的摔破聲。
那一瞬間,易陽耳畔嗡嗡作響,他懵了一下。
“你怎麽搞的?!把我的東西掉地上了,那可是我的傳家之寶啊!”那男子厲聲呵斥道。
“老闆,你别亂說,我剛才根本碰都沒碰到你的東西!”易陽很快反應了過來,隻道事情不對勁,眼前那個一身痞氣的墨鏡男是故意松開手的,在東西遞到他手上之前就撒開了。
“喲,那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把東西扔地上的?!”那男子冷笑道,“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你說是我故意那麽做的,那我可不答應!”
“可明明是這樣的!老闆,你不能這樣訛人!我碰都沒碰到怎麽掉地上?!”易陽大聲道,他很氣惱,正所謂“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那墨鏡男明顯是來找事的,想借機敲詐人。
明白過來後,易陽也沒被對方兇悍之氣威懾到,而是理直氣壯地爲自己辯解。
“我訛人?!”那男子指着易陽鼻子道,“小子,你新來的是不是?!不認識我啊?!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雷哥,怎麽了?!”
正在這時,門口快速地溜進來了兩個人,均是年輕男子,穿着奇裝異服,打扮也很怪異,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
“你小子找死啊?!雷哥的東西你都敢動?!”那兩人跑過來後就向易陽發飙,其中一個黃毛更是跳了起來,如果不是隔着櫃台,那恐怕易陽這下已經被他們三人毆打了。
“你們兩個先别說。”那叫雷哥的男子擺了擺手道,“他摔碎了我的翡翠玉镯,這件事跟他沒完,必須賠錢!”
“對,必須賠錢!不賠錢叫他好看!”黃毛也惡狠狠地瞪着易陽道。
然而,此時此刻,面對那三個小混混模樣的男子,易陽并沒有表現出多麽害怕多麽驚慌的神色,他隻是冷冷地盯着對方。
這是個局!
他恍然大悟,深知面前那一夥人有備而來,他們或許瞄準的就是自己,是自己這個初入這一行,還不是很懂規矩的新人,于是他們想趁虛而入,訛詐一筆。
“小易,發生什麽事了?”
李德光聽到外面傳來吵鬧聲,他便趕緊從裏屋走了出來。
“光叔,他們三個人想訛我!他們這是在勒索!”易陽随即将剛剛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李德光說了一遍。
“雷子,你行行好,你們放過他,他剛來我們典當行,還什麽都不懂。”李德光懇求雷哥道,“人家剛大學畢業,找份工作不容易。”
原來李德光認識那雷哥,想必對方在這條古玩街上頗有名頭。
聽到李德光那麽一說,易陽很吃驚,沒想到“聚源坊”的人這麽害怕那混混。
盡管如此,他表現得還是很鎮定,并不慌張。
“光叔是吧?”雷哥陰陰一笑,說着摘下眼鏡,露出一張坑窪不平的馬臉,其貌不揚,天生惡相。
“光叔,我還想找你來評評理呢,你來了那就更好了!”雷哥頓了頓,繼續說道,“剛他說的隻是他的一面之詞,實際上事情是這樣的,我今天因爲手頭緊來當一個東西,是一件老東西,清朝的,我祖上傳下來的,可我遞給他的時候,他一走神沒拿好,掉地上了!你看,好好的一隻手镯現在都摔成什麽樣了!光叔啊,這可是我的傳家之寶,原料是上好的緬甸翡翠,之前有位廣、東老闆想出三十萬買下,我硬是舍不得,現在呢?!你們這個新來的小夥計是幹什麽吃的?!這點事都做不好!沒得說,必須給我照價賠償,不說多了,至少三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他振振有詞地說來,易陽越聽越氣憤,對方完全是在歪曲事實。
而雷哥他們這個局做得很大,索賠三十萬,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别說是三十萬了,就是三千塊易陽現在也拿不出來,他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生活費還得靠家裏接濟,叫他如何賠償。
當然他也不會這麽輕易屈服!
“你胡說!”易陽不甘示弱地辯駁道,“我們店裏有攝像頭的,等我們經理來之後看監控錄像,到時候就一清二楚了!”
“小子,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雷哥搖頭晃腦,不以爲意地說道,“這是你們區經理的電話,我馬上把他叫來!”
他拿出手機後就撥響了一個人的電話,不到一會兒,門邊就多了一個人的身影,那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
易陽自然認識那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們典當行的經理區中天,也是老闆的親弟弟,這家當鋪基本上全權由他管理。
易陽本以爲經理出面後能澄清此事,因爲店裏有監控,交易窗口處可是重點監控點,當然能從監控記錄裏看清楚剛才所發生的那一幕,究竟是誰的過錯隻會一目了然地呈現在視頻裏,這樣若是雷哥還狡辯,就移交給警察處理,到時候看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可結果歐中天一上來就對着易陽破口大罵:“易陽,你搞什麽鬼啊?!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弄得一團糟!現在雷哥的家傳寶玉被你摔碎了,看你怎麽辦!”
他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了易陽一頓之後,緊接着就向雷哥賠笑道:“雷子,抱歉,非常抱歉,那小子毛手毛腳,沒拿好你的東西!”
“那怎麽辦?!”雷哥似笑非笑地問道,“我那塊玉價值三十萬以上,這一摔就一文不值了,你叫我怎麽辦?!區經理,這行的規矩想必你比我更懂,他弄壞了我東西必須賠錢!三十萬,拿來!”
他向區中天伸出手,做出一副讨債的架勢。
區中天忙搖頭道:“雷子,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三十萬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他一個小夥計怕是承擔不起啊!能不能……你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才造成的閃失,你請高擡貴手,再算計算計……”
“好吧,看在區經理的面子上,我少要點,賠我二十萬,不過最多一星期之内必須把錢湊齊,我到時候來你們店裏取,要是沒給我準備好,那你們就等着瞧吧!”雷哥放下狠話後轉頭看向易陽,目露兇光地說道,“小子,準備錢吧!不然,你最好準備後事!”
赤裸裸地加以威脅!
說罷,他們轉身揚長而去。
“區經理,你爲什麽問也不問清楚就向他們妥協?!我們有監控視頻,讓事實來說話!”易陽氣呼呼地質問道。
他内心忿忿不平,非常不平,這事理都在他們這邊,卻要向敲詐勒索者妥協!
那雷哥到底是什麽人,何必那麽怕他!
“哎,易陽,幸好我來得及時,要不然就麻煩大了!”區中天歎口氣說道,“你以爲那個雷子是個好惹的角色啊?!要不是我那麽說,他們會不斷找你麻煩的,我可不希望你住院!他們心狠手辣,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撞在他手上,算你自己倒黴吧!這些碎玉片先收好,回頭我再找人跟他談談,看他能不能放過你。”
他邊說邊俯下身去将地上那些碎玉拾了起來,并放到易陽手邊的櫃台上,那是一隻古色古香的翡翠手镯,現在已經摔爲幾段了,其中一段上有一根金黃色的絲線吊在那裏,顯然是一隻鑲金玉镯。
也不知爲何,近距離接觸那隻玉镯的時候,易陽隐隐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氣息,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
更爲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根原本懸挂在碎玉上的金絲竟然動了起來,慢慢地脫離玉體,朝着易陽身上飛來。
那根金絲最後注入了他的眼中,那一刻他隻感覺右眼有一股異樣的清涼感,沁人心脾。
那一幕不可思議,易陽以爲自己看花了眼睛,可有一件事情确定無疑,那就是鑲嵌在手镯上的金絲憑空消失了!
“怎麽回事?!”易陽暗中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當即拿起那幾截翡翠,那股靈氣依然能感受到,就好像是那些碎玉上揮發出一股無形的能量。
随即,那絲金線又從他右眼中射了出來,在手中的碎玉上方旋轉,最後分成無數金線,細若遊絲,就像是火星子。
遊絲金線籠罩着碎玉,與此同時,易陽眼睛倏忽瞪大了,因爲他看到了神奇之極的一幕,仿佛有人在耍魔法,眼前的翡翠碎塊随着旋轉的金線動了起來,它們很快自動拼接,形成一隻完整無瑕的翡翠手镯。
奇迹發生了!
摔斷的手镯居然恢複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