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陽那一腳猛吝出,錢老三摔得極重,跌到地上後,他竟然沒了聲響,想必痛昏了過去。
“易陽哥,他昏過去了。”見狀,白文超低聲說道。
易陽搖搖頭道:“沒事。”
說着他不慌不忙地走了上去,并彎下腰去伸手探了一下錢老三的鼻息,然後說道:“他很快就會醒過來。”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就隻見錢老三的身子動了,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啊~~别打我!求你别打我了!”一睜開眼就看到“兇神惡煞”般的易陽,錢老三身子本能地一縮,劇烈地顫抖起來,臉上盡是恐懼之色。
“求我?”易陽忽地一把揪住他帶血的衣襟,陰沉着聲音說道。
“嗯嗯!”錢老三點頭如搗蒜,事已至此,他哪還敢逞強,隻有乖乖服軟了,否則難逃皮肉之苦。
“放過你也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件事。”易陽說道,開始提條件。
“什……什麽事?!小說”錢老三緊張地問道,鼻血混着冷汗,從臉頰邊落下,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易陽說道:“很簡單,一,你必須賠我錢,因爲那件瓷器剛才确實是因爲你才打碎的;二,你得向白玲賠禮道歉;第三件事嘛,暫時還沒想到,等想到之後自然會跟你說。明白了嗎?”
“賠錢?!”錢老三渾身劇顫,使勁搖頭道,“我沒錢,賠不起!”
剛才易陽索賠三千萬,如此龐大的一個數目,足以把他活活吓死,真讓他賠,那比摘了他的腦袋還要難。
“沒錢?”易陽笑了。
站在一旁的白文超也笑了。
易陽說道:“你會沒錢?聽說你可是古玩行的大老闆,這些年光騙到手的錢都遠遠不止三千萬了?三千萬對于你來說應該是九牛一毛才對,所以不要在我們面前哭窮了,馬上拿出錢來賠給我才對。”
“饒了我!求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打你朋友的主意了!”錢老三猛地撲了上來,一把抱住易陽的大腿,苦苦哀求。
“求我饒了你?”易陽冷笑道,“你早就不該打我朋友的主意,你害得她那麽慘,現在反過來求饒了?你以爲我會這麽輕易地放過你?”
“可我根本不知道白玲是你朋友啊!”錢老三連忙解釋道,“要是早知道她是你們的朋友,那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啊!”
易陽說道:“現在說得可真好聽,那是因爲你落在了我們的手上。沒得談了,必須賠我錢!”
他語氣很強硬,錢老三抱他大腿抱得更緊了,哭聲道:“我不是人,我是畜牲,有眼不識泰山!求你們饒過我這一回,我可以向白玲賠禮道歉,賠她的店鋪,但那件瓷器我真的賠不起,就是把我那家小店賣了也賠不起!”
“這麽窮?”易陽将信将疑似的看着他。
“是的,我說的都是實話!”錢老三不住地點頭道。
易陽歎了口氣,一本正經地說道:“罷了,看在你好像還比較識時務的份上,那我給你一個會又何妨?剛才你打碎的那件瓷器,确實是我從你們市博物館收來的,一共花了兩百萬,不信你大可以去問,問個明白。我就當是沒收過那件瓷器,你賠我兩百萬别說兩百萬最基本的你都不賠,那就真的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兩百萬……”錢老三愣愣地點頭答應着,顫聲說道,“我賠,我賠!”
聽到他認賠,白文超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易陽将那件以兩百萬收來的瓷器作爲代價威脅錢老三,發現之後他有些意外的,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做。
原以爲覺得不值,可能白白浪費兩百萬了,這下聽錢老三答應了賠償,他便松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來。
“還有第二件事……”易陽繼續說道。
“我知道!”錢老三忙不疊地點頭道,“向白玲賠禮道歉!他損壞的東西我也都賠!”
“你應該賠的。”易陽一臉嚴肅地說道。
“對,我應該賠的!”錢老三重重點頭應道。
“好,既然你認罪認罰了,那我們饒你一次。”易陽鄭重其辭地說道,“但那兩百萬,以及白玲所受損失的賠償,你得馬上兌現。”
“馬上,立刻兌現!”錢老三二話不說地答應了下來,除了答應易陽的要求,他别無選擇了,否則後面隻會有更大的苦頭在等着他。
易陽說道:“那馬上打電話,叫你的人準備錢款,拿到錢才會放你走。”
“好,我馬上給我的人打電話,叫他們帶錢來!”錢老三不敢有異議,“爽快”地答應着。
說完之後,他就掏出手來給人打電話了。
等他打完電話後,白文超把易陽拉到一邊,低聲說道:“易陽哥,就這麽放過那隻老狐狸,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易陽說道:“差不多了。他也就那樣,是我們高估他了而已。”
讓錢老三賠償三千萬,那有點不現實,估計他整個家底都遠遠不到三千萬,真的賠不起。
實際上,易陽故意打碎那件瓷器,并不是爲了讓錢老三碰瓷,訛詐他三千萬。
如果真是爲了得到那筆賠償,那他就不會這麽做了,畢竟那已是一件完整無缺的清代官窯粉彩瓷,價值隻會比三千萬高,而不會低于這個價錢。
所以這是一筆不劃算的交易。
要是錢老三答應了他的要求,花三千萬拿走那堆瓷片,那易陽反倒虧本了。
因爲摔碎的瓷片他能夠變廢爲寶,将之完好無損地修複起來。
現在拿到了兩百萬,也就差不多了,當然,前提是錢老三不要走那堆已成爲廢品的碎片。
“嗯,三千萬就是把他賣了恐怕他也湊不齊。”白文超點頭道。
易陽說道:“現在錢老三已經被我們制服了,你開車去把白玲接來。”
“把白小姐接過來?接到這酒店裏來?”白文超驚疑道。
易陽點頭道:“對,把她接到這裏來。我們要看着錢老三向她賠禮道歉,要不然隻怕那厮會變卦。”
“嗯嗯,你說得對,錢老三那厮太狡猾了,背着我們他很可能會變卦的。”白文超忙點頭贊同道,“那我馬上去接白小姐。”
“嗯,去。”易陽說道,“先别說是因爲這個事情,就說我找她有事商量。”
“知道了。”白文超應道。
說完之後他就道了别,并快步離開了包廂。
“起來坐。”
白文超離開後,易陽向兀自癱坐在地上的錢老三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
“謝謝。”錢老三感謝道,然後很吃力地爬了起來,并畢恭畢敬地朝易陽那邊走了過去,在一座位上坐下來。
“你們個,也起來,坐到那邊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做聲。”随後,易陽又招呼了趴在地上的那四名保镖一聲。
他一聲喝令,那四人急忙翻起身來,按照易陽的指示安安靜靜地坐到一邊,誰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等不到一個小時,包廂的門就敲響了。
“進來!”易陽叫道,他知道是白文超帶着白玲到了。
門應聲推開了,随即隻見白文超帶着白玲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人,那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易陽自然認識,那人正是白玲最好的朋友銀香琴。
“易陽。”走進來後,白玲高聲叫了一聲。
很快,他們注意到了坐在易陽旁邊的錢老三。
那一刻,白玲和銀香琴都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滿驚詫之色,還夾雜着一股無比憤怒的情緒。
這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事情,誰知道現在他們的大仇人錢老三正跟易陽坐在一起。
“白玲,香琴,你們過來。”易陽不急不忙地起身招呼道。
見白玲他們走進了包廂來,錢老三詫異之餘,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此刻他哪有易陽那麽淡定。
銀香琴當即拉着白玲走了過來,愕然地看着易陽道:“易陽,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易陽淡淡地笑了笑,指着身體微微發抖的錢老三說道:“香琴,白玲,我現在把錢老闆‘請’過來了,今天大家把事情說清楚,該算的賬要一筆勾銷。”
“啊?”聽易陽那麽一說,銀香琴和白玲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而後她們近距離地打量起錢老三來了。
見對方鼻青臉腫,樣子極其狼狽,讓人心裏直呼痛快。
錢老三被兩人看得渾身不自在,面對這個情況,隻有露出尴尬而讨好的笑容。
“很意外?”易陽若無其事地微笑道,“白玲,事情都搞清楚了,上午砸你店子的那夥人是錢老闆安排的,不過他倒很誠實,什麽都承認了,也願意向你賠禮道歉。不知道你算了沒有,這次你一共損失了多少錢,還包括精神損失。他答應了,等下就可以賠給你。”
“對不起,白小姐。”錢老三一邊谄媚地笑着,一邊低頭彎腰地說道,“是我太糊塗了,做出那麽愚蠢的事情。後果我一力承擔,你的損失我會全部賠償的,希望你原諒我。”
“呵。”見錢老三低聲下氣,表現出那番樣子,銀香琴冷冷地笑了笑。
向來嚣張跋扈的錢老三,沒想到還有今天,真讓人意外。
盡管易陽沒有說明整個事情的曲折原委,但銀香琴和白玲也想得到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很明顯,錢老三挨了易陽他們一頓毒打,然後“屈打成招”,吐出了實話。
想到這點時,白玲兩人大感痛快。
當事人白玲心裏更是暢快,易陽再一次爲她出了一口惡氣,當下她回頭過來,十分激動地看了易陽一眼。
易陽會意,笑道:“告訴他,你損失了多少。”
白玲回答道:“店鋪裝修我花了大概五十萬,裏面受到損壞的那些古董至少也有五十萬。”
易陽爲他補充道:“那加上你兩百萬精神損失費,一共是三百萬,還有他要賠我的兩百萬,正好是五百萬啊。錢老闆,五百萬對你來說應該沒問題?我要馬上兌現。”
“五百萬……”錢老三上身一陣搖晃,臉色發白道,“我……我一時拿不出那麽多錢來。”
易陽臉色一沉,反問道:“真拿不出來?拿不出借也要借來。要不,我們還是回到一開始的話題,我那件瓷器可是值得三千多萬……”
“我借,我借!”錢老三趕忙點頭答應道。
比起三千萬巨額的賠償來,五百萬是一筆小數目,少了六倍了,傻子都知道怎麽賠償才劃算。
“很好!”易陽歡喜道,“那你馬上準備錢,拿到錢後你就可以走了。”
“是是是,我馬上打電話,叫人快點把錢帶來。”錢老三趕緊應答道。
說罷他就再次打出了電話,催促那邊的人快點取錢過來。
約莫等了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錢老三叫的人就過來了,那人手上提着兩個巨大的密碼箱,想必裏面裝滿了鈔票,就算沒有他們要的五百萬,兩三百萬也是有的了。
“錢帶來了。”錢老三瑟瑟地說道,“不過隻有兩百五十萬的現金,其他的真的借不來了,剩下的兩百五十萬我給你們開現金支票。”
易陽說道:“本來這不符合規矩,不過看你這麽實誠,那就相信你一次。”
“謝謝,謝謝!”錢老三連聲感謝。
随後,他将手下送來的兩大箱子錢交給易陽,并開具了一張現金支票。
拿到支票後,易陽交給白文超,讓他先去銀行查一下。
白文超拿着支票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酒店,沒過多久,他便打來了電話,說支票沒問題。
易陽便叫他将那筆錢轉入所指定的銀行賬戶。
“很好。”落實那個情況之後,易陽笑盈盈地說道,“這兩箱子的錢我就不數了,很相信你,就算有所誤差,也差不了多少?”
錢老三連連點頭道:“不會有差!那我們可以走了?”
說完之後,他站起了身來,意欲走開。
“慢着。”易陽卻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肩膀。
錢老三哭喪着臉道:“又怎麽了?難道你說話不算數?錢我不是都給你們了嗎?”
易陽說道:“我說話向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絕不會反悔的。現在你做了賠償,我當然會放你們走了。但我有句話要對你說。”
“什麽話?”錢老三顫聲道。
易陽沉聲說道:“做人要厚道,尤其是在我們這一行,光靠騙人賺錢可不行的。你今天的損失是你自食的後果,可怨不得任何人。還有,現在你和白玲之間的賬一筆勾銷了,你以後最好離他遠一點,要不然我保證你在這一行混不下去!”
“我知道,你說得對!”錢老三急忙答應道,“你放心,從此以後我和白小姐井水不犯河水,我絕不會再打她的主意了,我沒那個膽!”
“記住自己說的話。”易陽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好了,你們走,就當今天什麽事也沒發生。”
“好,謝謝!”錢老三好生應道,說完之後他就轉過了身去,并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包廂。
他帶來的那四名保镖也夾起尾巴,灰溜溜地離開了。
“白玲,錢老三賠償你的錢我給你拿到了,這是兩百五十萬,還有兩百五十萬,我已經叫小超打到你銀行賬戶裏去了。”等錢老三一夥人狼狽而逃之後,易陽走到怔怔發呆的白玲身前道。
“易陽,我……”白玲聲音哽咽,激動無比。
眼前的這一切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猛地,她張開雙臂撲到了易陽的身上,一邊大哭一邊叫道:“易陽,我一定要嫁給你,不管怎樣,一定要嫁給你!這一輩子爲你做牛做馬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