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
惱羞成怒的刀疤哥提起右腳,猛地朝程楓胸口踹去……
誇張地随着底下的椅子一個倒栽蔥,程楓滾落在地上,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就地打滾一個閃身已經撲到早已窺伺好的,那挨在身後的一個槍手旁邊,使勁一掰他的手腕,傳來的骨折聲和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那手槍也已經變戲法般的落到程楓手裏,也沒怎麽瞄準,“砰”地一顆子彈射出,打在對面另一個槍手的手掌上!
“嗷嗚——”一聲凄厲的慘叫回蕩在樓内!
超近距離子彈射出那巨大的沖擊力,頓時炸的對面這癟三手掌的血肉和着那嚴重變形的手槍往外飛濺了出去!
“給老子砍死他!”回過神來的刀疤哥怒吼道。
看着果決異常的這老大,程楓愣神了下——我CAO!這什麽情況?!
真尼瑪坑爹!
原來這槍裏就他媽一發子彈啊!
程楓從刀疤哥的憤怒裏已經窺到了他底氣十足的真相。他這存放已久的槍是早年在邊境黑市買的,子彈卻是沒有妥善保管丢了許多,情急之下在浦江黑市上以難以迅速配上同型号的子彈!就他媽這麽兩顆子彈,一把槍裏各裝了一發!
仗着自己衆弟兄們手中都有砍刀,又已經鎖死了鐵卷閘,對刀疤哥來說,程楓無異于籠中之鳥,此刻他頓時成竹在胸,先砍他個半死再說!
程楓嘴角泛起一絲無比蔑視的冷笑,瞳孔微微收縮屏氣凝神,趁刀手們的包圍圈尚未完全形成之際,疾步直奔弱側的一個刀手旁邊,無視他慌忙砍過來的一刀,身子一側閃到那刀手背後,輕易反扭下他手中的砍刀——
“撲——”
衣服和皮肉同時撕裂!
“嗷嗚——”
一聲慘叫,鋒利的刀刃從他右肩斜切至左肋,瞬間一片血肉模糊,飛濺出一尺來遠的血!
迅速搶占了先機的程楓,給刀疤哥立下一個極其強悍的下馬威!
砍刀拖在身後,刀尖上的殘血一道道彙流到地面上,殺氣從眉心一直延伸到那滴血的刀尖,剩餘的幾個刀手在程楓眼裏,皆爲蝼蟻!
刀疤哥着急且憤怒,仗着人數優勢,繼續叫嚣道:“媽.的,給我砍了他的手腳!留他一口氣到任天行過來……”
不等他話音落下,程風無視幾欲撲來的刀手們,攥着二尺鋼刀一個疾進,直搗正前方的刀疤哥!
一個手起刀落——
一隻血淋淋的鮮紅手掌已經飛揚在半空中,還沒來得及掉落在地,程風又已閃到他身後,刀尖頂進後背半寸來深!
似乎踏入了同一條時間河流,面目扭曲的刀疤哥再一次疼得雙膝跪倒在地,右手緊捏着不斷失血的左小臂,慘叫連天。
“把鐵卷閘打開!”
程楓面無表情,望了下那進來時鎖門的那瘦弱小癟三,此刻他正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無比畏懼地看了程楓一眼後,卻是又把目光轉向其他刀手們,并沒有聽從的意思。
刀光一閃,程楓把刀從刀疤哥的後背抽了出來,冰冷的刀刃已架在他脖頸上,淡淡道:“識相一點吧,别逼着我殺人。”
一陣涼意從脖頸直通到後腦勺,求生的意念讓刀疤哥做出痛苦的抉擇來,他有些無力地哀嚎道:“先讓他出去……反正……他跑不遠!”
“不能放!”
一個刀手神情激動,手中的砍刀也在微微顫着,卻是無視老大決定,煽動着其他三個刀手:“弟兄們!他跑了我們日子就不好過了!老子不信四人合力砍不死他!這大好機會咱們不能失!”
“對!死也要攔住他!”
“沒錯!咱們不能和錢過不去……”
群情激昂,刀手們互相鼓勵着,紅着眼死死盯着程楓,包圍圈迅速一點點縮小!
刀疤哥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應,他眼神裏透着絕望,神情慘淡道:“狗曰的!你們這群吃裏扒外的東西……”
人爲财死!古人果誠不我欺!
程楓也想不到會出現這種變故,原本隻是想擒賊擒王以此要挾衆人,卻沒想到……
居然會有人争相送死!
先開口的那刀手率先發難,沖過來一刀就是朝程楓的左臂斜砍過來!
一道刀光極速劃起一個閃亮的圓弧,沒等那刀落下——
“噔——”地一聲,
那刀手的半個手掌連帶着砍刀已經蹦落在地——
手掌上的殘指尚存遺恨,在攥緊的刀柄上詭異地輕微顫了幾顫後,才緩緩松開……
剩餘三個刀手誓做困獸之鬥,終于一擁而上!
來得好!
程楓抖擻精神穿梭在其中,頓時一片刀光血影,慘絕之聲不絕于耳!
靈快,就是面對敵人每一次舉刀或落刀的瞬間,總能如鬼影般恰到好處的避開!
狠準,就如出洞的千年靈蛇,手中的武器似那探出的毒信子,或挑或刺,或抹或削!
血腥味,彌漫在渾濁的空氣中,空曠的地上已是血流成河,刀手們躺在血泊裏如孤魂野鬼般哀嚎慘叫……
噴濺了一身敵人的血,如同蒙上了死神的外衣,此刻連眼神裏都帶着血腥味的程楓,向那角落裏瘦弱的小癟三緩緩走了過去。
“饒……饒命啊!我沒……得罪啊!嗚……嗚嗚……”
還未到跟前,那小癟三已經撲通一聲跪下,哭得沒有一點節奏。
程楓手一攤,那小癟三就哆哆嗦嗦地摸出鑰匙扔了過來,開了鐵卷閘後,程楓就從外邊鎖了,又把鑰匙扔向遠處。
這時,已經隐隐聽到好幾輛汽車的引擎聲朝這邊過來,程楓趕緊繞到建築後邊,貓着腰往有些荒秃的山裏鑽去……
沾滿血迹的程楓,一手提着同樣沾滿血迹的二尺鋼刀,在山林中飛速奔跑着,此刻終于找到一條通往另一處山腳的小徑。飛奔下來後,眼前就是一條大路,來往車輛雖多,但自己這一身凝固風幹的血迹,完完全全的一副殺人犯形象,是根本沒辦法去攔下的。
他就躲在路邊,看看是不是有什麽車會暫時停下來。
看了看身旁這些成塊成塊的岩石,想到身後任天行那幫人馬或許正一路搜尋過來,若是一兩分鍾内等不到車停下,看來自己隻能采取些設路障這樣的極端措施了!
幸運的是,正心焦思索之際,一輛駛來的私家車緩緩停靠到了路邊,在車門打開的瞬間,程楓一咬牙提着砍刀就沖了出去……
可剛走出幾步,他卻愣住了——
車後座的一個少婦正抱着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下來,準備往綠化帶走去!
程楓趕緊把砍刀往風衣裏掖了掖,低着頭快步走到車旁。
使勁一拉副駕駛座的車門,程楓把風衣的衣擺朝裏掀了一下,頓時,駕駛座上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面無血色!
此刻那少婦也是看到了這滿臉血迹的年輕人,吓得呆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媽媽,快點啊,我憋不住了!”
稚嫩的童音響起,小女孩焦急地叫着。顯然,她沒有注意到這個壞人叔叔。
“我就是想搭個順風車而已,别緊張!”朝車裏的男人說完後,程楓又轉頭對那少婦笑了下,“先讓小姑娘尿吧!”
少婦就哆哆嗦嗦地把小姑娘的褲子褪到膝蓋彎後,草坪上就響起了“淅淅嗦嗦”的聲音……
等這對母女上車的同時,程楓也閃身進了副駕座,并關上了車門。
“去哪……哪裏?”中年男子神色慘白,緊張得說話都有些磕巴。
“你隻管去你該去的地方,我看哪裏方便,就自己找個地兒下車!”程楓提刀的那手始終藏在衣服裏面,側頭對這男子微笑道。
“爸爸!爸爸!這叔叔臉上怎麽一塊塊紅色啊?是不是流血了啊?”小女孩睜大眼睛看着中年男子,天真地問道。
“嗯!是血!壞人的血!呵呵,叔叔啊……剛才打壞人去了,打完壞人現在要回家了!”
程楓搶先答道,并轉頭對着那小女孩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
“叔叔!叔叔!你笑起來可真像喜羊羊裏面的灰太狼呀!”小女孩看着眼前那削瘦的臉龐和一口潔白的牙齒,極富童真的聯想道。
“咳咳!”
程楓一臉黑線,頓時無語了。
拿過擋風玻璃後的擦車布和手刹旁的礦泉水,弄濕之後趕緊在臉上和手上使勁抹了幾下,程楓覺得幹淨了很多,照了照鏡子,卻發現臉上全是那布上的塵垢,現在看起來倒更像一隻如假包換的灰太狼了……
夕陽的餘晖已經漸漸褪去,天色也慢慢黯淡了下來,儀表盤的電子鍾顯示,已是18點了。
車子一直朝着浦江城裏開,過了十來分鍾,經過一座跨江大橋時,程楓打開車窗把裹着砍刀的擦車布嗖地一下扔到了橋下的江裏。
現在該去哪裏?程楓陷入了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