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無法忘記,剛才那六名I市一線公會的會長在聽到羅澈的話後,表情幾乎是在一瞬間扭曲到了極點,哪怕對方在下一秒就大打出手,擱淺和白山黑水都不會感到半絲的意外,毫不客氣的說,當時的兩人已經做好随時開打的心理準備,隻有羅澈還淡定的坐在那裏,甚至還悠哉的翹起了二郎腿。
事實證明,羅澈又赢了,那六個公會會長那暴怒的狀态還沒持續幾秒,看着坐在那裏的羅澈,一個個瞬間就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坐倒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當場确認協議内容之後,簽下了事先拟定好的協議,羅澈第一時間将消息發給了火薔薇和眼鏡蛇,現在兩人已經指揮着各自麾下的玩家開始進駐I市了。
一路上,擱淺可謂是滿腦子的問号,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羅澈這簡單粗暴的談判方式是怎麽成功的,同時,他又是怎麽料定對方不會動手,要知道,他們三人當時可是在I市的地盤上啊,就真的不怕對方怒氣沖腦之下突然翻臉?
抵擋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擱淺終于将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什麽怎麽做到的?”羅澈一邊走,一邊随口說道,“是問我怎麽成功在短時間内讓對方妥協,放棄抵抗,還是我怎麽認準了對方不敢翻臉?”
“兩個問題都有,不過,我更好奇後面那個。”擱淺快速的說道,前面的那個問題,她心裏已經大概有了答案,畢竟羅澈在之前的談判中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對方不敢不答應。
而且,與其說羅澈是在短時間内讓對方妥協,不如說是逼對方妥協,那咄咄逼人的架勢,簡直就像是拿了一把刀架在那六個I市公會會長的脖子上一樣,隻要對方敢說個‘不’字,他就會手起刀落!砍下他們的腦袋。
想到這裏,擱淺心中不禁更加好奇,“我真的很好奇,你怎麽就認定他們不會怒火攻心之下,腦子一渾就翻臉了?”
聽到擱淺的問題,走在另一邊的白山黑水亦是不聲不響的豎起了自己的耳朵,對于羅澈的答案,他也是興趣十足。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羅澈倒也不介意将這件事說一說,“說來簡單,一句話就能概括。”
“一句話?”
“對,一句話。”羅澈點了點頭,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那就是,如果這六隻老狐狸真的是容易腦子一渾,氣血沖腦就做出一些蠢事的人,那他們早就被皚皚血衣剿滅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在皚皚血衣的強權之下生存了那麽多年,還指望他們有什麽熱血?說到底,在這死亡遊戲裏一路爬到七級的玩家還能有什麽熱血?冷血倒是有不少……
羅澈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裏面的信息量卻是相當的大,擱淺還沒反應過來,一旁聽着的白山黑水卻是忍不住開口了,“按照你的說法,那六名I市公會的會長根本不可能那麽容易就被言語激怒,而他們剛才的表現怎麽看都是氣的不輕……”
白山黑水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擱淺就已經開始點頭表示贊同了,何止是氣得不輕,那樣子,整張臉都已經氣到扭曲了有沒有?
然而,話說到這裏的白山黑水,整個人卻是突然一愣,“難道說,他們那副暴怒的樣子是……”
“裝的。”簡潔明了的兩個字,從羅澈口中說出,直接印證了白山黑水心中的猜測,“那暴怒的樣子根本就是裝出來了,不得不說,這幾隻老狐狸,實力不怎麽樣,演技倒是不錯,一張臉居然能扭曲到那種地步……”
回想一下那扭曲之後,醜到無法形容的六張臉,羅澈不禁啧啧出聲,“當時我面對他們的暴怒,如果露出半分的膽怯,他們就會咬定那百分之四十的利益分配不松口,甚至有可能得寸進尺的直接漲到百分之五十,但我沒讓他們如願……”
“我的态度表現出我絕不會對得寸進尺的他們妥協,讓他們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同時明白,他們隻有兩條路走……”
“第一條,接受我一開始開出的條件,放棄抵抗,讓我們的大軍進駐I市,這樣,他們就能得到I市百分之三十的利益分配!”
“第二條,他們拒絕我的開出的條件,不打算妥協,而我也同樣不打算妥協,所以,等到劍心會和萬國聯合也摻和進這件事後,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我們就會對他們進行徹徹底底的屠殺!”
“第二條路完全就是一條死路,而選擇第一條好歹還能瓜分百分之三十的利益分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那他們在我們走後,那麽……”說到這裏,擱淺好像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之後的事情,但誰都知道,那個會議室絕對已經被砸成一片廢墟了。
對此,羅澈笑了笑,“他們的性格注定不會将怒火表露在臉上,所以我知道當時他們是裝的,但這并不代表他們真的不生氣。”
羅澈給出的答案讓擱淺皺了皺眉,腦子有些混亂,這些年的經曆固然讓她成熟了不少,在戰鬥方面,更是一把好手,指揮作戰亦是熟練無比,但這勾心鬥角,揣摩人心的手段,她果然還是差得遠啊,反倒是旁邊的白山黑水,完全聽明白了羅澈的話。
不過好在,擱淺也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主兒,想不明白的事兒就直接不想了,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另外一件事上,“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他們最後選第二條路,在之後的戰鬥中,你真的會聯合會長她們,對這六個公會的人展開徹徹底底的……”
說到這裏,擱淺的聲音頓了頓,屠殺這兩個字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她固然已經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但屠殺這種事,她卻是真的沒有做過,甚至想都沒有想過。
擱淺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羅澈卻是已經明白了對方要問的話,腳步一頓,頭微轉,他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了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那笑容,很冷,冷的徹骨,冷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