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開燈，一個剛剛沖完澡，裹着浴袍，頭發上還滴着水珠的男子就那樣站在窗前，靜靜的看着遠處那一片片七彩斑斓的霓虹燈光，平靜的神色讓人不知道他在想點什麽。
大約過去了三十多秒，男子開口了……
“JOKER，真是稀客啊，我還以爲又是那幾位老朋友派人來取我的小命了……”眼角餘光一瞥，穿着浴袍的男子用一種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說道。
一邊說着，一邊緩步走到一旁的玻璃桌前，拿起了兩個酒杯，倒上兩杯紅酒，一杯給自己，一杯給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屋子裏的JOKER。
JOKER臉上帶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接過紅酒，“您真是愛開玩笑，哪會真有人敢來取您的性命？”
“這可不一定……”聽到JOKER的話，那名男子嘴角勾起了一個意義非常的弧度，“那幾位老朋友，惦記着‘天網’的情報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爲了殺死我，他們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說話之間，那名男子緩步走到了屋内的一個小櫃子旁，上面放着一個小籠子，裏面是一隻小白鼠。
酒杯微微傾斜，那如同紅瑪瑙一般美麗色澤的酒液倒出了一丁點兒，少到一般喝酒的人都未必能嘗出味道。
酒液落下，滴在籠子裏，仿佛有所察覺的小白鼠利索的湊了上去，幾秒鍾後，嬌小的身軀出現了一陣陣的抽搐痙攣，弱小的生命，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逝。
“唉——”輕輕的歎了口氣，那名男子将手中的酒杯放下，“這個月第九隻了，我是不是該考慮換個生命力更加頑強一點的寵物養養？你說呢？JOKER？”
JOKER維持着那招牌式的笑臉沒有說話，手上的那杯紅酒早就不見了蹤影。
而那名男子好似也沒指望JOKER真會回答他的問題，放下酒杯之後，又随口問道，“說吧，什麽事？别告訴我你隻是閑着無聊，想來和我叙叙舊。”
“最近Z市好像又有點不太平了，作爲遊戲的管理員，自然是要稍微關心一下，因此，在下特意來問問‘天網’會長的看法。”沒錯，男子正是‘天網’的會長，遊戲ID：落葉無處歸根，簡稱落葉！
“‘天網’不屬于任何一個城市，我能有什麽看法？”一句不痛不癢的話，落葉又把話題抛了回去。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看着落葉的樣子，JOKER知道，這一次是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了，也不多做停留，他可沒有看上去那麽清閑。
來無影，去無蹤，一個眨眼的工夫，前一秒還站在那裏的JOKER，後一秒就不見了蹤影。
對于JOKER這神出鬼沒的手段，落葉可以說是早就習以爲常，一雙眼睛淡淡的看着JOKER消失的位置，嘴裏輕聲念叨着些什麽，“Z市不太平？我怎麽看都是你在這後面煽風點火啊，JOKER！”
“會長，有什麽吩咐？”
“線放的夠長的了，是時候該收網了，你說是嗎？隻是可惜了一瓶好酒。”說話間，落葉毫無征兆的将放在桌上的紅酒瓶砸向了下方的那人。
下方那人心中一驚，半跪在地上的身體矯健的一個平躍，躲開了砸來的紅酒瓶，酒瓶砸在他身後的牆壁上，瞬間瓶身碎裂，瑪瑙色的酒液迸濺而出，如同一朵渲染綻放的花朵。
“會長，爲什麽？！”那名男子不敢輕舉妄動，隻是滿臉驚恐的看着站在那裏的落葉。
“章平，我對你很失望……”相比起他砸紅酒瓶的動作，落葉的聲音以及神色卻是令人意外的平靜，“我其實很看重你，你有能力，有頭腦，但是你卻跟錯了人……”
聽到這話的章平身體一顫，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經暴露了，半跪在地上的身子慢慢站起來，“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一開始。”落葉淡淡的說出了三個字，那平淡的樣子，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怎麽可能？”章平完全無法相信，自己間諜的身份居然是一開始就暴露在落葉眼前的。
“你真以爲我們‘天網’的協議那麽容易就給你鑽空子嗎？那個空子，是我特意留給你的。”
“爲什麽？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還值得堂堂‘天網’會長下這個工夫？”說話間，章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自嘲。
落葉遺憾的搖了搖頭，“之所以明知道你的身份，還讓你進入天網，想要順藤摸瓜，弄清楚到底是誰要對付我當然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的确很看重你，你也的确很有能力，如果進入天網之後，你能老老實實的跟着我，我不會拿你怎麽樣，我甚至還會重用你，但你最後還是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爲了一件根本沒有結果的事情。”
“根本沒有結果的事情？什麽意思？”落葉的話讓章平的神色出現了一絲動搖。
“他們要你混進來的目的無非兩個，第一，殺死我；第二，找到我的家人，對我的家人下手……”看着章平變幻的臉色，落葉知道，他猜對了。
“你知道嗎？除你之外，你背後的主子還派了二十七個人試圖混進天網，爲此，我還特意給他們演了一出戲，我把那二十七人全部處理掉了，唯獨‘沒發現’你，然後讓你通過不懈努力，終于混到了我的身邊……”
“因爲在我看到你的資料後，我發現你是個有能力的人，就這麽死了太可惜了，所以，我給了你一個機會，但你沒有把握住，事實證明，你還不夠聰明……”說話間，落葉臉上的遺憾之色更重。
“他們知道，想要殺我沒那麽容易，所以就轉而對付我的家人，試圖通過家人來要挾我，對嗎？”
章平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爲什麽說着是一件根本沒有結果的事了……”落葉慢慢的湊近章平，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知道我爲什麽叫落葉無處歸根嗎？因爲我……根本沒有家人……”
伴随着最後一個字的落下，隻聽到屋内響起‘咔擦’一聲脆響，章平的頭顱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歪向了一旁。
手一松，落葉重新走回窗前，望着下方繁華的街道，“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你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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