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緒羅澈多少能夠理解,看着妹妹那開心的笑臉,他臉上的笑容也是變得燦爛了不少。
一百萬,帶走這把小提琴,羅澈付出了一百萬,但他心裏卻是很清楚,對于這把價值已經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小提琴來說,一百萬隻能算是多謝福伯這些年來一直精心保養這把小提琴的保養費,而他,則是欠了這家琴行的主人一個很大的人情!
人情債最難還,就算是再熟悉的人,羅澈也不願意随意的欠下人情債,不過這次,爲了妹妹,他也算是咬着牙認了。
離開了琴行的馮椿整個人都活絡了不少,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話說個不停,“老大,待會兒咱們去哪裏玩玩吧,難得來一趟中城區……”
“不了。”看了一眼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拉小提琴的艾雪兒,對于馮椿的提議,羅澈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我要送雪兒回去,之後還有樂隊的練習,再過段時間可就是音樂大賽的預賽了,你姐她們可都是一天十多個小時的在練着,總不能就我一個偷懶吧。”
聽着羅澈這幾乎無懈可擊的理由,馮椿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打擊,仔細一想,雪兒妹妹忙着練小提琴,老姐她們也是火力全開的準備着大賽,這一圈下來,每個人都有要忙的事,居然隻有他一個閑人。
“我擦,爲什麽突然有種被排擠了的感覺?”正淩亂着的馮椿一臉的欲哭無淚,“要不我還是轉回去也弄把小提琴折騰折騰吧?”
對于這個,已經懶得理他的羅澈相當淡定的自動過濾了,帶着艾雪兒不緊不慢的向着車站走去。
就在他們前腳剛走,一輛明黃色的磁懸浮跑車就飛馳着開到了琴行的門口,車門打開,一個衣着相當休閑的靓麗女子快速的從車上走下來。
推開店門,帶着一陣香風,一步不停的就向着琴行二樓沖去,看的一樓的那些店員們一愣一愣的,“剛才走上去那個,是老闆吧?”
“老闆怎麽來了?”
“誰知道,管那麽多幹嘛,安心做事吧!”
靓麗女子一步兩階台階的沖上了二樓,看着已經空空如也的小提琴展櫃和除了福伯之外,已經空無一人的房間,直接問道,“那小子呢?”
“走了有一會兒了,小姐。”說話間,福伯恭敬的沖着那女子行禮。
“啊——”聽到這話,那名女子頓時抓狂了,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都被自己抓成了一團稻草,“這小子,跑得到快!”
“這把小提琴也總算是送出去了嗎?”看着空空如也的展櫃,女子的眼在露出輕松之色的同時,也閃過了一絲不舍,“怎麽樣?”
對于自家大小姐沒頭沒尾的問話,已經心裏有數的福伯笑着答道,“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女孩。”
“女孩?”聽到這裏,那名大大咧咧的在沙發上坐下的女子眉頭不禁一挑,“那小子交女朋友了?”
“那女孩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也很漂亮,但以老仆之見,應該不是。”說話之間,福伯輕輕的按下了身旁機器上的一顆按鈕,一陣柔和的琴聲頓時在屋内響起,這正是之前羅澈他們演奏的時候,福伯特意錄下來的。
聽着那柔美、清澈的音色,女子臉上的那份郁悶在不經意間緩緩消散,整個人都漸漸放松了下來。
伴随着鋼琴的前奏過後,小提琴的聲音響起,這一瞬間,坐在沙發上的女子眉頭不自覺的微微一皺。
即使是在整個古典樂界中,她都是頂尖的鋼琴家,小提琴響起那一瞬間的瑕疵,自然是逃不過她的耳朵,但她卻并沒有說什麽,繼續靜靜的聽下去。
不知不覺之間,那皺起的眉頭已經再次舒展開來,一曲完畢,女子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滿意之色,但嘴上卻是相當不屑的說道,“也就是專業五級的水準。”
女子嘴裏的專業五級當然不是說艾雪兒,雖然她能從音樂中感受到艾雪兒天賦不錯,但也還沒達到專業的地步,她的這句專業五級,是在說羅澈!
聽到女子的話,福伯微微苦笑,也就是專業五級?在整個古典樂界,也隻有像他家大小姐這類的業内頂尖的演奏家敢這麽說了,按照羅澈的年齡來算,這份演奏實力已經不能用‘了不起’這三個字來形容了!
但女子明顯不打算用常人的方法來衡量羅澈,嘴裏相當不饒人的說道,“這小子這幾年肯定是沒好好練習,雖然藏的很好,但演奏中還是出現了一絲生澀。”
羅澈的本事,她可是清楚的,想當初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被他恐怖的音樂天賦或者說是天生的才能所震驚到。
她和羅澈的母親是音樂學院的同窗摯友,十三年前的一天,她和丈夫吵架,所以賭氣一般的跑到了羅澈母親家裏,當時羅氏财團正是最爲輝煌的時刻,而羅澈的母親也還沒有因病去世。
那時候的她因爲心中惱火,所以撒氣一般的彈奏了一曲超高難度的鋼琴獨奏,當時還隻有六歲的羅澈好像覺得十分有趣,聽完她的彈奏後,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居然将她之前彈奏過的曲子一絲不差的彈了出來,那次,是羅澈第一次接觸鋼琴,卻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後來,她才知道,羅澈從小就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僅僅聽過一遍,看過一遍,居然就把自己的彈奏手法和順序完全記了下來,這讓即使當時已經是H國頂尖鋼琴家的她都不禁被這恐怖的才能吓到。
察覺到羅澈才能的她在其父母的邀請下,成爲了羅澈的鋼琴老師,因此,也隻有她知道,衡量羅澈有沒有好好練習,光聽他演奏有沒有錯誤是沒辦法判斷的,因爲這小子過目不忘!
剛才的演奏中雖然沒有任何失誤,但卻有幾處顯得有些生澀,也就是這一絲生澀,讓她确定了心裏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