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馮椿胡思亂想之間,已經跑的氣喘籲籲的張博然一腳踹在了旁邊的雜物堆上,那堆得老高的雜物箱子頓時向着緊追在後面的馮椿倒去。
看到這一幕,馮椿瞬間臉色大變,有心想要閃躲,但奈何巷子太窄,再加上這一路跑下來,雙腿都累的發軟了,讓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那些雜物箱子就已經壓過來了。
馮椿急忙擡起雙手,交叉着擋在頭前,避免自己的頭部被這些倒下來的雜物砸傷,也就是在這時候,馮椿臉上的表情再次發生了變化,從驚怒轉爲了一絲意外,壓下來的雜物和箱子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沉重,雖然也算不上輕,但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内。
猛吸一口氣,雙臂一陣發力,将倒下來的那些雜物箱子硬生生的又推了回去,不過最終還是難逃被那一大堆雜物堵死了小巷的結果,讓站在另一頭的馮椿感到一陣抓狂。
仿佛是感受到後面的動靜,張博然回頭看了一眼,深夜三點,雖然有點月光,但依舊無法看清張博然臉上的表情,不過即使看不清也沒關系,因爲他可以想象得到,此時對方臉上那一臉欠扁的賤樣兒!
看到馮椿吃癟,張博然雖然心中暗爽,但卻并不打算停下來嘲諷幾句,和容易得意忘形的劉向東相比,他要理智的多,至少在關系到自己小命的時候,他向來都是小心爲上!
轉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巷口,再跑幾步,他就能沖出去了,到時候,他就是魚入大海,别人想要再找到自己可就是難如登天了。
想到這裏,張博然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喜色,“哈哈哈,再見、不對,再也不見了,蠢貨!”
說話之間,張博然歡快的往巷子外邁步走去,就在他以爲自己成功逃出生天的時候,一道魁梧的黑影突然擋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對方的那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都充滿了不敢置信,誰能相信,在氣溫接近零下的半夜裏,擋在他眼前的這個人,居然正渾身散發着一陣陣肉眼可見的熱氣?這是經過了多高強度的運動,出了多少汗,産生了多少身體熱量才能達到的效果?
“此路不通!”繞路趕過來的李祐比橫穿小巷的張博然和馮椿多跑了将近一倍的路程,爲了及時趕上,他可謂是拼盡了全力,等到趕到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氣喘如牛。
作爲外套的羽絨服早就被他在半路上脫掉,随手扔在路邊,而此時身上的兩件衣服也都已經被他的汗水徹底浸濕,那感覺絕對不會好受,但李祐卻仿佛一點感覺都沒有一樣,一雙瞪得渾圓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張博然。
那仿佛散發着灼熱氣息的魁梧身體帶給了張博然的沖擊強烈到了極點,讓他整個人都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
而在這時,後方被雜物箱子暫時擋住了道路的馮椿也是費了一番力氣,好不容易爬了過來,看着被李祐成功擋下來的張博然,馮椿将他的一雙拳頭捏的劈啪作響,“喲!這麽快,我們就又見面了,蠢貨!”
聽着馮椿那帶着明顯威脅意味的話語,張博然的臉色一陣發白,這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如果打起來,他怎麽看都是沒有半分勝算。
自己隻不過是一個身高勉強一米七出頭的小個子,身子骨也不算結實,而眼前這兩個,可是實打實的大塊頭啊!尤其是李祐,那一塊塊鼓起的肌肉,即使穿着衣服都無法掩蓋,後面的馮椿也是妥妥的身高超過一米八,經過這麽一陣對比之後,張博然發現,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自己好像都沒有任何勝算。
這個答案讓他整顆心都跌入了谷底,看着慢慢逼近自己的兩人,他壯着膽子大聲質問道,“你們到底是誰?!我可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你們!”
聽着那聲音中都帶着幾分顫抖的話語,半個人都還在夜色籠罩之中的馮椿不禁發出了一聲冷笑,照着之前羅澈教自己诓劉向東的方法,照葫蘆畫瓢的說道,“之前你做了一些什麽事,難道還要我慢慢說明一下嗎?”
張博然原本就是做賊心虛,現在被馮椿這麽一詐,身體頓時控制不住的一顫,不過張博然的意志明顯比劉向東夫婦稍微堅定一些,強壓下心中的驚慌,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問道,“哈?你們在說點什麽?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回家睡覺,我做過什麽了?”
說着說着,張博然的聲音中居然帶上了幾分理直氣壯,要不是馮椿和李祐已經認定了對方心裏有鬼,估計都要被他這理直氣壯的語氣騙到了。
“少裝蒜了,你騙不了我們的。”李祐渾厚中帶着幾分嘶啞的聲音在巷口響起,語氣中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讓張博然的臉色都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而馮椿也适時的壓低着聲音,用隻有他們幾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開口說道,“王潔和劉向東已經先下去等你了,你可别讓他們等太久啊。”
說話之間,馮椿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寒芒,經過小半夜的冷靜,他已經想通了,就像羅澈之前說過的一樣,馮椿的性格很容易認命。
劉向東反正都已經死了,他又何必那麽糾結?在這個死亡遊戲裏,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正是因爲想通了這點,馮椿才能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随着這兩個熟悉的名字被馮椿輕易說出,張博然整個人都因爲站立不穩而晃動了兩下,心中的恐懼變得越來越強烈,“查到了,他們查到我頭上了,他們已經被幹掉了嗎?”
張博然隻覺得自己的腦子變得越來越亂,最後隻能悶聲說道,“是劉向東那個賭鬼出賣的我?”
對于張博然的提問,馮椿和李祐都沒有回答,隻是慢慢的一步一步逼近上去,這一幕,讓張博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絕望,“跟你們商量個事怎麽樣?放我一馬,我保證不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也不會做任何危害你們的事情,如果不信,我們完全可以簽訂契約,有系統做公證,你們難道還怕我賴賬?”
張博然的話讓馮椿和李祐都升起了幾絲動搖,簽訂契約,的确是個好辦法,怎麽說這也是一條人命,能不殺人最好,畢竟就算能看開,心中還是會有些芥蒂的。
仿佛是感受到了馮椿和李祐的動搖,張博然低垂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喜色,但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得手的時候,一個平淡無比的聲音在巷子外響起,“他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