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夜鸢又帶我入宮了,此次要見我的卻是華貴嫔,走過莊嚴壁壘的大道,踩着雪白的石階,夜鸢問:“昨夜那一碗燕窩蓮子羹真鹹。”
聽他突然一語我的險些沒笑出聲來,忍住笑意問道:“哦——原來今日被殿下趕出府的鳳兒是因爲做錯了這件事。”
看我一直慢吞吞的更在後面,他停下步伐轉身等我,别有深意的沖我道:“其實一碗蓮子羹也不至于,重要的是……有人讨厭她。”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不同于往常的冷笑,我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
“那個人讨厭她,所以你就趕她出府了?”漸漸走近他,春末的陽光洋溢的傾灑在他肩頭,将他那淡紫色的華袍映的閃亮異常。
他飄忽的沖我一笑,轉而上前兩步迎向我,一手摟住我的腰際笑道:“誰讓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看着他摟着我腰際的手,我有那一刻的不自然,随即發現并無害,故而松弛下來。又聞他道:“也不知哪個該死的下那麽狠手,加了有大半罐的鹽吧。打死賣鹽的了。”
沒想到一向冷漠的夜鸢會有這樣一面,再也忍不住,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摟着我腰際的手一緊,垂首附在我耳邊道:“笑的這樣開心?”
他溫暖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酥酥麻麻,我向後躲了幾分。
“喲,我當這是哪對小夫妻在這甜蜜呢,原來是王弟。”一聲柔美卻帶着尖銳的聲音傳來,我與夜鸢齊目而望那個盈盈走來的女子,是夜翎的姐姐夜绾公主。
我立刻由夜鸢的懷中掙脫,他也順勢松開了我,笑意悄然而逝,如往常般淡漠喚了聲:“王姐。”
她在我跟前停下,一雙魅惑的眸子審視着我:“王弟你不認爲大婚當日王妃逃跑是件恥辱的事嗎?現在回來,你非但不對她嚴懲,反倒是甜蜜的如膠似漆。真是讓王姐我不可思議啊。”一聲冷笑,似在嘲諷又似在看笑話般,随即又說道:“鸢王妃的手段真是不容小窺,不但将夜翎迷的神魂颠倒,就連一向玩世不恭的夜鸢都成了你的裙下之臣。此等媚術怕是一般人學不來的吧。”
“王姐。注意自己的身份。”夜鸢聲音雖低卻有濃烈的警告意味。
她終于收回了始終放在我身上的視線,嗤鼻一笑,随即邁着輕盈的步伐高傲而離去。
“走吧。母妃在等着呢。”絲毫不介意夜绾說過的話,拽着我的手腕便朝蓮華宮走去。
蓮華宮亭台樓閣水榭倒影參差相交,河蓮盛澤翠綠欲滴,白玉雕欄翠微依依,绮窗樓迥廊長,柳絮紛鋪如雪白的毛毯筆直延伸在這條小徑之上。
遠遠朝亭内望去,華貴嫔身着淡粉紅繪紗女衫,身下系淡青鳳湘裙,滿身的珠圍翠繞,襯的她高貴卻不顯庸俗。其光華四射絲毫不減風華,可想而知當年是如何的豔冠後宮,也唯有如此美貌才能生出夜鸢這樣一個‘禍害’出來。
“楚寰?”待看清亭内還有一位筆直立在華貴嫔身後的男子時,我驚叫出聲。
這一聲呼引得亭内華貴嫔的側目,她嬌媚一笑:“鸢兒,你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