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麽辦,如何才能讓夜鸢信任我。
不,我該找莫攸然,他是神醫,他一定能幫我解毒。
隻要解了毒,哥哥的傷好了,我便與他找個安靜的地方隐居,就不用面對世人異樣鄙夷的唾棄。
無力的癱靠在身後的竹欄之上,才擡眸便見緊閉的門扉咯吱一聲被人拉開,轅羲九赤着上身步出屋。幾處傷口皆被雪白的紗布纏繞着,有殷紅的血迹映在其上,在潔白的月光照耀之上格外駭目。
見他醒了,我滿身的疲累皆掃去,沖他笑道:“你終于醒了。”
他的臉色很是蒼白,眉頭冷的一蹙:“你怎麽了。”說罷便朝我走來,我很想由地上爬起來,可是渾身上下的力氣仿佛被人抽了去,隻能傻傻的坐着。
不能起來,我便雙手抱膝,指着天上的明月:“賞月。”
眼底有明顯的質疑,顯然是不信任我。見他張口欲語,我忙握住他垂在身側的手:“哥哥,陪我賞月。”
他很無奈,卻順着我手的力道緩緩蹲下身子,最後與我并肩坐在鸢尾花圃的欄杆前,我知道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臉上,可我卻仰頭凝視着漫天的星燦。握着他的手始終沒有松開,我很依賴這份溫暖。
“大哥,自從進宮後我就一直在期盼着能與你像這樣并肩坐在一起,賞月。”
“以後,大哥會一直陪着你的。”
“是以大哥的身份,還是風白羽?”
明顯感覺到他的手一僵,我收回了視線,轉而對上他的目光,晦澀一笑:“當我決定與大哥一起逃出皇宮那一刻就沒有再後悔過,不論你是以哥哥的身份還是風白羽的身份去做這件事,至少你心裏是有我的。”
“慕雪……”他輕輕呢喃着我的名字,良久沒有吐出一句話。
“若是我們能一直這樣那該多好啊。”多用了幾分氣力緊握他的手,目光依舊炯炯的看着他,可是唯有我自己知道那深藏于心的苦澀。
他眼底蓦然流露出一抹淺淺的暖意,俊逸的臉上出現了溫和的柔意。伸出手撫摸着我流瀉香肩上的一縷發絲,随後便圈我入懷,用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中帶了一抹令人難懂的複雜意味:“今生,注定負你。”
心口像是極細的銀針慢慢在那裏刺着,眼底的酸楚幾欲奪眶而出,卻輕輕笑道:“慕雪明白。”
他是理智的。能爲我背叛兄弟,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将我帶離那個皇宮,卻仍舊是理智戰勝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