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上下打量她片刻,還在想着這樣一個小宮女竟敢妄想與涵貴妃當面詳談。卻見轅沐錦沒了耐性,厲聲道:“我禀報的可是有關于成昭儀之事,你們若耽擱了此事,涵貴妃若怪罪起來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兩名侍衛對望一眼,心知成昭儀與涵貴妃之間的恩怨,也不敢耽擱了,當下便匆匆進去禀報,随即便将轅沐錦迎進了盈****。
寝宮内的奴才們早早被擯了去,獨留莫攸涵慵懶的躺靠在貴妃椅上,雪白的衾裘覆蓋其身,手中捧着一本《女論語》正散漫的翻閱着。眼波中深藏着淡雅的妩媚,長長的發絲如網般鋪灑了一椅,發絲随着清風輕輕飛揚,仿若不染世俗的人間仙子。
轅沐錦站在她身側,緩緩開口道:“涵貴妃可知成昭儀在禦書房前跪着?”
“恩。”淡而冷漠的聲音,似乎絲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您就不怕皇上将大皇子……”轅沐錦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莫攸涵打斷:“若你來隻爲說這些話,現在大可以離開了。”她依舊将視線停放于手中的《女論語》上,至始至終都未看轅沐錦一眼。
“沐錦知道皇上是絕對不會将大皇子再給成昭儀,可是就在方才,未央已經征得成昭儀的同意,大皇子将交由未央帶着。貴妃娘娘要知道,大皇子呆在謹妃那肯定飛不出頭,可若呆在未央身邊……您知道皇上對她的寵愛吧,若是連大皇子都被她要了去,您在後宮還有地位麽?”轅沐錦這話說的格外有理,引得莫攸涵翻閱書頁的手頓了頓,僵在那裏。終于仰頭望了眼轅沐錦,目光淩厲:“大皇子在謹妃那待的好好的,皇上不會輕易将他交給一個還未行及笄之禮的未央。”
“據沐錦所聞,大皇子在謹妃那過的可一點兒也不好,自從成昭儀打入冷宮,大皇子日日都會哭着從夢中驚醒。近來更是高燒不退,故而引出成昭儀‘偷’孩子的鬧劇。成昭儀她畢竟是大皇子的母妃,若成昭儀以死請求皇上将孩子給未央,您知道那是什麽後果。”
莫攸涵将手中的書放下,雍容的從貴妃椅上起身,眼波一轉,側首笑問:“轅沐錦,你這樣出賣自己的主子,難道不怕嗎?”
“怕就不會來貴妃娘娘這裏了。”
“噢?那你可知,是本宮命人将你弄進未央宮做奴才的?”
“沐錦知道。”
瞬間,兩人已将話挑明了說,對視着的兩個人似乎在彼此眼中找到了契合,相視一笑。
轅沐錦立刻跪在莫攸涵跟前道:“貴妃娘娘,奴才知道您想要的是什麽,奴才可以幫你,也可以給你一個秘密。而沐錦隻有一個條件。”
“與本宮談條件?有意思。”莫攸涵撫上中指那枚翡翠戒頗有興趣的笑着,眼底卻蘊含着一抹令人畏懼的寒光:“若是你口中所謂的秘密一文不值的話,知道後果的。”
聽着她口中那極具危險性的聲音,轅沐錦莞爾一笑,道:“未央并非未央,她的真實身份是——轅慕雪。”
莫攸涵胸口一窒,呼吸幾欲停滞。
她是轅慕雪?從小便被皇上訂下的轅慕雪?難怪皇上對她如此與衆不同,難怪素來不喜歡未央的九王爺竟然會成爲她朝廷上的支柱,原來如此!
恐慌與不安瞬間湧上心頭,她的手緊緊握拳,指甲已經深深掐進手心。
她深深吐納出一口悶氣,冷聲問:“那沐錦你的條件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