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姑姑依舊步伐穩健的随在我身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主子您說呢?”
“還用說嗎?”我嗤鼻一笑,這後宮龌龊之事多的已經數不清了,再說這些已是枉然,其實心知肚明便好。“曾與涵貴妃私下裏交談過幾次,即使如今的成昭儀被關在冷宮,涵貴妃提起她便還是恨的牙癢癢呢。莫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怎會記恨到現在。”
又是一陣風過,我冷的打了個寒戰,瑞姑姑忙将手中的襖子爲我披上。口中還低聲道:“成昭儀又何嘗不是呢。她因恨涵貴妃,曾在床底下制了個小人偶,無數的針孔遍布其全身上下,狠毒至極。”
“哦?”我頗有興趣的頓住步伐看着瑞姑姑,她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解釋道:“當時成家窩藏北國大王子夜翎,成昭儀受累便被打入冷宮,後玄甲衛自其床上搜出了涵貴妃的人偶。”
“你信嗎?”我不信,因爲是玄甲衛搜出來的人偶,我可記得瑞姑姑說過,玄甲衛統領郝哥是莫攸涵在朝廷上的靠山。
“人贓俱獲,由不得不信。”她眼底溜出一抹冷意,随即消逝。“當時所有人都以爲皇上會因爲這個人偶而将成昭儀賜死,可是很奇怪,皇上竟隻是将人偶丢入火爐裏焚去,未追究。皇上他的行爲真是匪夷所思啊。”
聽她最後一句話意味深長,話中有話。我沉思片刻便已明了,慵自一笑:“壁天裔是個聰明的皇上。”
“萬萬不可直呼皇上名諱。”她一邊小聲提醒,一邊環顧四下無人的小徑,怕有人聽了去。
我暗自搖搖頭,瑞姑姑行事也太過于小心了,我們此去無痕宮,也就是關押成昭儀的冷宮,路上怎會有人聽見。不過我倒很是欣賞瑞姑姑,正因爲她此番小心翼翼與穩重才會在面對自己親弟弟死于涵貴妃手下而無動于衷。
我曾問過瑞姑姑,爲何涵貴妃要将她弟弟杖責至死,她随即一聲冷笑,告訴我說:“當年涵貴妃曾親自要奴才跟着她一起對付成昭儀,因爲奴才是皇上的奶娘,說話有一定的分量。可是奴才不願夾雜進她們二人之間的恩怨,便斷然拒絕,涵貴妃當下便拂袖而去。三日後便聽聞一個消息,奴才的弟弟小路偷她的藍寶石,且人贓并獲,要将小路打死。奴才知道,涵貴妃隻是爲了給奴才警告,忤逆她的後果便是如此……奴才沒有求皇上開恩,因爲涵貴妃的勢力早已根深蒂固,而皇上對其盛寵不衰,奴才去求情隻能落得個維護親戚,妄想以皇上奶娘的身份包庇小偷的口舌。”
當時聽完瑞姑姑此番言論,我對她的欽佩又多了幾分,故而我很放心與瑞姑姑談論自己的計劃。因爲瑞姑姑其心機城府要比我高出許多,我自歎不如。更慶幸瑞姑姑能站在我這邊,若是當年她從了涵貴妃,現在的我怕是四面楚歌,連個商議對策的人都沒有。
我才收回思緒,便發覺已經到達了無痕宮,未踏入便已聞得裏邊一聲聲輕笑。笑聲在這殘破不堪的冷宮以及寂靜無人的黑夜顯得異常尖銳刺耳,這便是冷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