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将陪嫁丫鬟冰蘭弄暈,自己換上她的衣裳逃出熱鬧的王府,一路上倒是沒有人關注一個小小的丫鬟。爲了避免夜鸢會追出來,她特地弄了張地圖,繞着走小路,卻沒想到,迷路了!
天知道我帶出來的地圖被風沙掩蓋到哪去了,不會……就死在這個無邊無際的大漠裏吧?
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我有些絕望。我終将成爲被風沙掩蓋在地下的枯骨嗎,淚水滴落在沙礫之中,随即湮滅無蹤。
羲九……大哥……
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綴滿珠玉和鈴铛铿锵之聲,悅耳的歌聲如清泉一般淌過,絲絲縷縷的流淌盤旋。
我喜出望外的掙紮着起身凝望遠處一小股騎着駱駝的人朝這徐徐前行,大漠的落日下隐射出他們的臉,駱駝上有一名嬌美的婦女,扭動着腰肢唱着一首民間歌謠,聲音清脆嘹亮,就像在大漠中最純潔的歌聲。
最後他們停在我跟前,“這是哪來的小丫頭,竟躺在這荒漠之中。”
“安希,别多管閑事,讓她自生自滅吧。”一個無情的男音掃過。
“多可憐的小丫頭,救了吧,說不準還能爲咱們店招點生意呢。”
“你瞧她皮包骨的,嘴唇幹的,皮膚裂的……啧啧……不把可人吓走就萬幸了。”
“哈哈……琪子,大不了收去做個打雜的也行……”
……
我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卻像是催眠曲,哄着我入睡。
迷蒙之中,仿佛有人将冰涼的水灌入我的喉嚨,緩解了我幹澀的喉嚨。又感覺一雙手将我托起,最後毫不溫柔的把我甩在駱駝上,帶着我離去。
****************
後來我才知道,救我的那個中年女子叫安希,是飛天客棧的老闆娘,另一名中年男子叫琪子,是總管事的。他們二人一同經營着這家名叫飛天的客棧已經十年了,這個飛天客棧處于北國與南國的交界邊緣,方圓幾十裏還就這一家客棧,所以生意異常紅火,每日來來往往的人幾乎擠滿整個客棧。
而我,休息了十天之後我的臉色也恢複了以往的紅潤,幹裂的肌膚也慢慢愈合,安希臉上的笑容便也愈來愈明顯。當我能下床之後,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以爲撿到一根草,沒想到卻是一個寶。”
聽聞她這句話,我便做了一個決定,裝啞巴。
她說什麽話我都隻是點頭,搖頭,要麽呆呆的凝視着她。
再多次試圖想讓我說話之後終于放棄了,無奈的歎了口氣,歎道,“算了算了,本以爲有姑娘可以接替我的歌藝呢,沒想到卻是個啞巴。”
聽到這句話,我總算是松了口氣,幸得躲過了一劫,否則這安希定然會要我接替她當着客棧那群來回的客人面前唱歌的。這……和****有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