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領我進了一間幽暗的書房他才松開了我的手,書房内沒有燃火,異常幽暗。他始終用那冷寂的背影對着我,挺拔的背影被一襲飄逸修長的白色披風裹住,瞬間的沉寂。眼眶酸酸的,依稀憶到在渡口,他在船上随波逐流的背影,仿佛又見到他在水緣潭離我而去的那份決絕。
心被扯動,疼痛蔓延。
須臾,他轉身喚了一句,“未央。”深沉的眸子如此沉寂,清冷的目光帶着幾分傷痛,“以後九王府就是你的家。”
一怔,“皇上會放過我嗎?”
“他本對碧若有愧,他的心即使再狠再硬,于你,他也會心存憐憫。”
憐憫,未央不需要憐憫。
可是,爲何在他面前,我的心中卻會翻滾起無數的心酸,總是會想要依賴他。隻要他在我身邊,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心。不知爲何,淚水蔓延至眼眶,内心最脆弱的一處被人勾起。克制不住的撲進他的懷中,淚水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動作,曾經……似乎做過很多次,竟是如此自然。
他緊緊将我摟在懷中,手指輕撫我的發絲,“别哭,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那句‘一切都結束了’,我的雙手更用力的環着他的腰際,臉深深埋進他的胸膛。
“以後不要再丢下未央了,真的好怕風白羽再丢下未央,真的好怕。”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将我緊緊揉進懷裏,唇輕吻着我的耳垂,呼吸噴灑了我的一臉,“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聽到他這句承諾我猛然一怔,他說的是真心實意還是敷衍安慰?
“你騙我,你在白樓……你說過會回來的,你說一定會回來的……可是你沒有回來,你隻留下那個冷冷的面具。”
手臂一緊,他又用了幾分力,“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又一次的重複,聲音很低很柔,就想催眠曲一般讓我安心。
他告訴我,七年前莫攸然突然離開便使他懷疑,莫攸然是否在恨着壁天裔。
而所謂的未央乃命定皇後之說皆是壁天裔對莫攸然的一個承諾,因爲愧對了碧若,所以他要對碧若的妹妹作出補償,于是便有了盡人皆知的‘命定皇後’之說。
莫攸然說,未央還小,他舍不得将年幼的她送入皇宮,給他九年的時間,待未央十六歲便送其進宮爲後。條件是,這九年不許任何人去打擾他們的生活。
數月前,莫攸然飛鴿傳書告知了壁天裔,未央已經長大,應該讓她學學規矩見見世面,提前兩年進宮。他與壁天裔深知沒有那麽簡單,于是便推脫讓未央去九王府學學規矩,實則是爲了更好的觀察其本性與目的,如若有異心,殺之。
若要殺之,絕對不能在九王府殺,于是便有了半路白樓那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