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多年後我才由夜鸢的口中得知,那并不是獵犬,而是狼。
今夜我依舊躺在書房的小木床上,外邊嘩嘩下着的大雨,身上蓋着單薄的絲褥有些涼,使我無法入睡,隻能緊緊擁着被褥睜着眼睛望漆黑的屋子,側耳聆聽大雨侵襲之聲。幾日下來,成禹并沒有多加刁難我,性格由最初的殘暴變得有些冷淡,一下倒是接受不了他這樣的轉變。
突然我聽見一陣輕微的步伐聲朝書房内走來,我立刻閉上眼睛,心跳的厲害。我明顯感覺到是成禹的氣息,他這麽晚他偷偷溜進來做什麽,難道又想對我施暴?
腳步聲突然在我床邊停下,書房内彌漫着陰森冷郁的詭異,我幾乎想要放聲尖叫,卻在此時一個厚重的東西壓在我的身上,随後腳步聲漸遠,‘咯吱’一聲,他拉開門離開了屋子。
猛烈的心跳漸漸平複,由床上起身,指尖撫過方才成禹爲我加蓋上的那層厚厚的被褥。我輕笑一聲,是我疑神疑鬼了。但是都子時了還下這麽大的雨他還要去哪呢?
在外我仿佛聽到一聲細微的談話聲,我的疑心頓生,赤足下床跑到窗旁,由窗縫中望着外邊。成禹身着單薄的寝衣負手傲立在廊中,傾盆大雨中跪着幾名手持佩劍的高大身影,瞧他們的低姿态我有些奇怪,似乎犯了什麽錯正在向成禹請罪,口中還不是飄出幾個字,“少主。”
少主?
成禹不是太師府的長公子嗎,如何變成了少主。
“爲何要将未央擄進太師府。”一聲陰寒之語讓我打了個冷顫,這聲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正是與我相處七年的莫攸然。他,不是回去若然居了嗎,爲何會出現在成府?
“我并不知她就是未央。”成禹的聲音被雨聲沖刷了幾點,卻仍然清晰可聞。
“既然現在已知,爲何還不放人。”
成禹一聲冷笑,在這樣陰冷的夜中異常陰鸷,“如果我說不放呢?”
“你想破壞我們的計劃?”
“笑話!沒有未央,難道我們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篑?”
計劃!
莫攸然什麽時候竟與成禹聯手?他們的目的就是安插人到壁天裔的身邊獲取更多的情報嗎?成禹的父親是當朝的太師,他的姐姐是壁天裔的成昭儀,他們權傾朝野根本沒有理由要對付壁天裔!
“請少主記住自己的任務便是,屬下替大妃提醒您。”
此言方罷,便聽聞一片寂靜,無人再答話,莫攸然似乎走了……
腦海中警鈴大響,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不能再偷聽下去了,否則我的小命怕是難保。
一想到這,便蹑手蹑腳的躺回了床上,被褥将我整個身子裹的緊緊的,腦海中浮現的皆是那幾聲‘少主’,還有……大妃。
或許成禹并不如我想像中那樣遊手好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