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裏的男人拿着水果刀緊緊逼近張臨,而房間裏的張臨卻不敢大聲叫喊,生怕激怒了眼前的人。
“兄弟,有話好好說,你們不就是圖錢麽?我給你們錢,我有很多很多的錢,我用這些錢買我和我兒子的命!”
張臨試圖用金錢攻勢來給自己制造喘息的機會。
而對方卻冷冷一笑,目光越來越危險:“錢?你的那些黑心錢,髒錢,我拿着燒手!”
“你爲了錢,害死一家無辜的人,你爲了錢,連自己的老婆也能害死,我沒想到到了今天……你爲了自己活命,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舍得,張臨,你根本不是人!”
那男人說話間已經狠狠的揮下了自己手中的匕首,視頻畫面也在這個時候突然中斷了。
“張子成,這是關于你母親車禍意外的一切資料,你自己看吧!”
戴着口罩的男人把一疊資料扔到了張子成的面前,那時候的張子成早已經臉色慘白渾身哆嗦——
張臨被殺了麽?
母親……真的是被爸爸殺死的?
雖然母親已經死了很多年,但是張子成記憶裏依舊還清晰的保留着母親的模樣,她雖然是鄉下出身,卻是十裏八村的一枝花,當年追求她的人不少,不過後來卻被張臨連哄帶騙娶進了門。
張子成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愛,打從他有記憶起,就一直和母親在一起,那時候張臨在城裏帶着一些工程隊搞拆遷,很少回家,家裏家外都是母親一個人操持着。
她孝敬老人,勤勤懇懇,對張子成也特别好。
那時候雖然窮,但是張子成過得很開心。
沒多久,張臨就把張子成接進了城裏,他說城裏的教育更好,而母親卻被他留在了鄉下。
據說是要照顧老人。
那時候張子成還小,根本不懂事,甚至,偶爾有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來找張臨,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張臨就早就變了心。
不過那時候,張臨也并沒有想要害死自己的糟糠之妻,或許,隻是厭煩了吧。
直到那次拆遷出了人命,他也吓得夠嗆,找人擺事需要不少錢,而張臨當時手頭上的錢并不夠,而且他那麽貪心的人還總想着留點錢,東山再起,于是張臨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媳婦兒身上。
他給張子成的母親買了巨額的保險,受益人自然是他自己。
可憐那個淳樸的女人,還高高興興的簽了名字,她并不知道,死神正在一步一步靠近。
當時鄉下的公路并不好走,人煙稀少,而且根本沒有監控,張臨在保險生效後,有一次打電話把妻子诳出來,讓她去鎮裏取東西,妻子信以爲真騎着自行車一個人上路,當時路上隻有她一個人,而張臨雇傭的人就在那條路上開車撞死了她,之後逃之夭夭。
事後,過了一個多小時,張臨妻子的屍體才被路過的老鄉發現并且報了警,可是現場留下的證據太少了,那地方十裏八村的荒無人煙,根本無從查起,最後這件事隻當是肇事逃逸一直懸着,直到現在……
張子成從來沒有懷疑過母親的死事有蹊跷。
而現在,一切真相,一切證據都擺在他面前。
他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現在,張臨死了,他是該悲傷,還是該高興呢?
有人說,人生充滿岔路,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在下個路口會遇到什麽。
張子成隻覺得自己這個岔路來的太突然,太驚悚了。
…………
關于張臨的死,張子成的綁架案,并沒有完結。
第二天警方來到張家的時候,隻有張子成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
“你好,我是徐立衍,是負責你和你父親案子的刑警隊長。”
徐立衍主動和張子成打了聲招呼,隻是沙發上的少年看起來雙目無神,了無生氣,根本沒有去看徐立衍一眼。
“張子成,你能說一下你被綁架後的遭遇麽?”
即使張子成不出聲,徐立衍還是要繼續問話,這是他的職責。
“我不知道。”
張子成隔了半天,突然低低的說了四個字。
“不知道?”
徐立衍愣了一下,眉頭不由自主的蹙起:“你被他們打昏了麽?還是被蒙上了眼罩?在被綁架前後,總會有一些不尋常的地方吧?張同學你好好想一想,這對我們破案很有……”
“我說了,我不知道!”
張子成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一臉激動的看着徐立衍:“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什麽都不想知道……
張子成的極度不配合,讓整個綁架案陷入了僵局,就在這個時候,徐立衍所在的專案組突然收到了一個神秘包裹。
這包裹來曆奇怪,沒有任何署名和指紋,是突然間出現在辦公室裏的,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最後還調來了警犬,确定裏面沒有任何危險品,大家這才打開了包裹。
包裹裏,居然是一疊文件,還有一卷錄像帶。
錄像帶裏有個面黃肌瘦的男人,憑着徐立衍做刑警的經驗,一眼就看出那個人是個瘾君子。
男人在視頻裏語氣平緩的陳述着一段往事。
他是個瘾君子,爲了買毒品,他什麽事情都幹過,包括被人收買蓄意殺人。
這男人,就是當年收了張臨的錢,開車把他妻子撞死的那個兇手!
多年前的懸案,真相終于浮出水面,隻是這樣的真相,多少讓人有些無法接受。
…………
兩日後,咖啡廳裏。
徐立衍有些煩躁的喝了一口黑咖啡:“方蕭,你說這事情爲什麽一件接着一件,沒完沒了!”
從張子成被綁架,到張臨被殺,現在張臨妻子多年前的意外案又有了神轉折,這一切的一切,一件接一件,似乎早就被人安排好了似的。
“是她做的。”
方蕭沉着眸子,語氣特别的認真。
他的直覺告訴他,就是林皖夜,就是林皖夜的團夥做的。
“誰?”
聽到方蕭的話,徐立衍愣了一下,随即他目光閃爍了一下:“林皖夜?你說的是那個女設計師?這也太荒謬了!她是和張家有過節,但是她有那麽大本事麽?而且,最近我們的人還有你,不都一直在監視她麽?”
“方蕭。”
徐立衍歎了一口氣,目光認真的看着方蕭:“爲什麽,你那麽肯定一定是她?你到底憑什麽懷疑她?你一直咬着她不放,一定有你自己的想法,方便把你知道的内情,告訴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