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她或許也想不到太多,她隻知道自己要保護阿蔓,不能讓阿蔓一個人。
一、個、人?
風衍妄:……
原諒這麽大一隻風大哥,被葉瀾華麗麗的無視掉了。
第二天三個人一路順利的離開了血衣門門下的山谷。
或許,就像阿蔓說的,呼延若依對她又愛又恨,她不會主動出來找她,因爲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每一次,阿蔓都會自己回來,因爲,她沒有地方可去,她隻有這麽一個家。
可是這一次,呼延若依失算了。
她等了三天三夜,連葉瀾那個小丫頭也失蹤了,等到呼延若依感覺到不對,帶着人去山谷裏發瘋一樣的找這兩個人的時候,她找到的隻有一封信。
“娘親:
我想到血衣門之外的世界去看看,給我幾年的時間,你要等我,娘,你一定要等我,三年内,我……一定會回來的。”
阿蔓走了。
還帶走了葉瀾。
“啊!”
那一刻呼延若大叫着把附近的一切都毀于一旦。
阿蔓,阿蔓。
那是她的女兒,親生女兒啊。
或許過去因爲心底對左千寂的恨,蒙蔽了她的眼睛,讓她不停的去傷害阿蔓,可是……她真的是很愛很愛她,很愛很愛自己的女兒的。
她還隻是個孩子,隻是個孩子啊!
從前阿蔓在的時候,呼延若依從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年幼的女孩兒,而現在阿蔓走了,回到總部裏看到那空蕩蕩的房間,呼延若依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阿蔓還在的情景——
“娘親,打雷了,我能和你一起睡麽?”
“娘親,阿瀾的裙子很漂亮,我好……喜歡。”
“娘親,我想吃……梅花糕。”
兒行千裏母擔憂,阿蔓從來沒有離開過血衣門的駐地,她能去哪裏?
她還那麽小。
這個時候,呼延若依才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了。
什麽都沒有了。
阿蔓才是她的全部!
阿蔓,你是不是生娘親的氣了?娘親不再逼你了,給你漂亮的裙子穿,給你好吃的梅花糕,好不好?
你回來好不好?以後你想要什麽,你想做什麽,娘親都答應你,好不好?
呼延若依幾乎是傾盡血衣門所有的力量去尋找阿蔓和葉瀾。
而這個時候,阿蔓和葉瀾早就随着風衍妄和他的酒鬼師父蕭陸一起踏上了前往西域的路途。
蕭陸出生在一個隐世門派,他因爲離經叛道在門派裏不太受歡迎,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江湖四處遊曆,風衍妄是一個遺孤,蕭陸在遊曆的時候撿到了他,見他很有天賦就收他爲徒,師徒倆一起四處飄泊。
蕭陸這個人就像風衍妄說過的,看起來不靠譜,但是實際上心地很善良。
對于阿蔓和葉瀾這兩個小丫頭的投靠,他嘴上總是念叨着自己吃虧了,身上又多背了兩張嘴,可是一路上,他一直暗暗照顧關心着這兩個小女孩兒,甚至把最好的都留給了她們。
就這樣,一路上,一個老酒鬼帶着三個小拖油瓶,向着邊境而去。
中原和西域之間路途遙遠,而且到了塞外之後,風沙很大,路途坎坷,很長一段路途都是荒無人煙的。
害怕三個小鬼在路上受不了,蕭陸幹脆在一個關外小鎮上找了一個商隊露了露自己的功夫,随即就在那個商隊裏混了個客席保镖的位置,連帶着帶着風衍妄三個孩子都坐上了商隊前往西域的馬車。
“原來這就是塞外大漠。”
看着車窗外的漫天黃沙,葉瀾忍不住拉了拉阿蔓的袖子:“阿蔓,我長這麽大,還從沒出過這麽遠的門,走過這麽長的路呢。”
“我也是。”
阿蔓也看着車窗外的景色,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娘親現在怎麽樣了?
希望自己離開後,娘親一個人能想開一些,自己一定要盡快的找到左千寂,把他帶回中原。
一切,一定都來得及去改變的。
…………
西域,一個神秘而危險的地方。
蕭陸在西域有自己的老朋友,到了西域境内,他就去找自己的老友喝酒了。
而蕭陸在西域的這個老朋友,在這裏相當有名望,也是個名門高手。
深夜。
每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阿蔓總會被噩夢驚醒。
這是她前世經常經曆的事情。
她會夢到很多場面,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在殺人。
她不會覺得害怕,恐懼,但是,她會覺得絕望……
穿着單薄的衣衫,一個人悄悄的爬上了屋頂,看着天上的圓月,阿蔓忍不住的發呆。
這輩子,一切真的可以改變麽?
“阿蔓,你怎麽在這裏?”
風衍妄的身影躍上了房頂,看着衣衫單薄的阿蔓,風衍妄立刻脫下自己的袍子,用外衣把阿蔓整個人裹了起來。
感覺到身上一暖,阿蔓愣了愣,身上的衣袍上還帶着屬于風衍妄的溫度和氣息。
“風大哥……”
阿蔓臉色有些窘迫:“我,睡不着。”
“是不是害怕了?”
風衍妄看了安阿蔓:“阿瀾呢?她睡下了?要不……我陪你睡?”
“啊?”
聽到風衍妄的話,阿蔓差點從屋頂摔下去。
“呃。”
見到阿蔓一臉奇怪的表情,風衍妄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這個……好像不大好是吧?那我給你講故事?”
雖然哄孩子講故事這種事,他完全不在行。
可是每次看到阿蔓眨着那麽清澈的大眼睛一臉信任的看着自己,風衍妄總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麽。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突然間,阿蔓轉頭,目光粼粼的看着風衍妄。
風衍妄愣了一下,就聽到阿蔓繼續用稚嫩好聽的聲音,輕輕低語到:“從前,在武林中有一個魔教,魔教中有一個聖女,她叫若依……”
清冷的晚風,皎白的月色。
阿蔓低低的講述着呼延若依和左千寂的故事。
那麽纏綿悱恻,又那麽哀傷絕望。
“萬丈崖邊,她縱身一躍,從此後,這世上再也沒有紅衣飄飄,燦若朝陽的若依姑娘,隻剩下冷血無情,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
說到這裏的時候,阿蔓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後來呢?”
一旁的風衍妄正聽的揪心,他忍不住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而一旁的阿蔓似乎陷入回憶裏,恍惚的回答了一句:“後來……後來我娘,她就……”
“你娘?”
風衍妄一驚,他微微側頭,卻發覺阿蔓已經歪着頭,靠在自己身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