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皇城裏,陛下年老糊塗,朝政都把持在宦官手中,此時,華千羽在皇城裏隻手遮天,而作爲華千羽的義子也是他徒弟的邵瑾,自然也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
等夏北北來到東宮的時候,發覺到東宮裏并不像邵瑾記憶裏一樣被鬧得雞飛狗跳的。
此時的東宮,安靜的吓人。
“廠督!”
見到夏北北的身影,一個隐藏在暗處的東廠廠衛立刻現出身形,恭敬的跪拜在夏北北腳下。
“太子殿下如何了?”
“殿下……”
那廠衛微微遲疑着,接着開口道:“殿下剛剛哭暈過去了,現在太醫正在裏面給太子殿下診脈!”
“沒用的廢物!”
聽到手下的報告,夏北北目光一凜,擡腳就把眼前跪着的男人一腳踹到了幾米之外。
啧,以前做大司馬的時候踹人踹習慣了,一不小心就把君九卿的習慣動作帶出來了。
其實人家邵廠督平時是不踹人的,廠督隻殺人,而且還專門用那種殺人不見血的招式。
“高遠。”
此時,夏北北又沖着一旁低語了一聲,一個穿着褐色直身的年輕男子立刻鬼魅般的出現在她身前:“廠督!”
“帶人把東宮的那些沒用的奴才全給本座綁了,大刑伺候!”
“是!”
夏北北話音未落,宮院裏的奴才們全都戰戰兢兢的跪地求饒,一時間哭喊聲一片。
而那些東廠的廠衛們一個個的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直接把一院子的奴才都押走了。
夏北北一身冷氣的直接闖入了太子的寝宮。
此刻來自禦醫院的鄧禦醫正在給南宮祀把脈,看到穿着一身白色官袍的夏北北帶着一身血腥之氣走了進來,鄧禦醫的眉頭一皺,手也微微抖了一下。
夏北北并沒有直接走到床前,還是靜靜的站在幾米開外:“鄧禦醫,太子殿下如何了?”
“邵大人,太子殿下脈象平穩并無大礙,但是不知爲何,就是昏迷不醒,這……老臣從醫多年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啊!”
嗯?
聽到鄧禦醫的話,夏北北也微微一怔,鄧禦醫是皇後娘娘最信任的,也是宮裏資格最老醫術最高明的禦醫了,他的診斷基本都不會錯,那麽也就是說太子殿下身體無礙,可是人就是昏迷不醒?
這……
夏北北沉吟了片刻:“那就有勞鄧禦醫照看太子殿下一二了。”
說完夏北北就轉身離開了,輕車熟路的到了東宮的浴房,夏北北在溫水裏泡了個澡。
說起來,她不是第一次在任務裏改變性别了,當時變成蘇渣男的時候,夏北北還适應了半天,而且那些天她一直和衣而睡,都沒敢去看原主的身體。
不過這一次,泡在水中,看到邵瑾身上的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夏北北忍不住的晃了晃神,這些傷疤和他那張風華絕代的臉龐簡直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啧啧,這個廠督做得不容易啊。
有時候,有些影視作品或者小說裏的反派雖然殺人如麻,但是卻讓人恨不起來。
就是因爲,那些人,比很多人都簡單,都單純。
他們隻是用别人無法理解和世人所不容的方式,在保護着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守護着自己僅有的底線。
無關對錯,無關好壞。
邵瑾就是這樣一個人。
當年,書生徐塰對他施以援手,他爲了完成徐塰的遺願,爲了照顧徐塰的後人,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你對我一分好,我還你一生情。
這,就是邵瑾。
在邵瑾的眼裏,對太子殿下好的,就是好人。
凡是與太子殿下爲敵,會成爲他君臨天下障礙的人,都該死!
…………
從浴室裏出來,夏北北散着一頭烏黑的長發,身上依舊穿着那一身象征着她無比高大上地位的白色蟒袍官服。
當她清清爽爽的回到太子寝宮,發覺到鄧禦醫已經離開了。
床榻上,坐着一個穿着紫金錦袍的小正太。
他長的唇紅齒白,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眸更是燦如寶石。
看到夏北北進來,小正太似乎愣了一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夏北北,然後整個人突然轉過身去,背對着夏北北。
“太子殿下?”
夏北北遲疑着,試探着叫了一聲:“殿下,你醒了?”
“嗯。”
床上的南宮祀悶悶的回答了一句。
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好,夏北北皺了皺眉,緩步來到床邊,她擡手去拍了拍南宮祀的肩膀,感覺到南宮祀的身體似乎在瞬間僵直住了,不過很快,他又放松下來。
“殿下?”
夏北北心下狐疑,忍不住擡起另一隻手想要把南宮祀的身體搬過來。
“我餓。”
這個時候,床榻上的南宮祀突然低低的輕語了一句。
“來人,把太子的晚膳拿進來!”
夏北北沖着寝宮門口的方向大喊了一句,早就等在外面的禦膳房來的内侍立刻快步的端着食盒進來,一刻鍾都不敢耽誤。
飄香的飯菜,讓夏北北覺得好餓,不過,現在她還不能吃飯。
“殿下,乖了,吃飯飯啊!”
夏北北笑眯眯的拿起勺子,先盛了一點點的雞湯給南宮祀。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之後又遞到了自己的面前,南宮祀眨着大眼睛看着夏北北愣了好半天,這才一臉通紅的把自己的嘴巴張開了。
“好喝嗎?”
見到太子把雞湯都喝了,夏北北忍不住笑了笑:“殿下,你還想吃什麽?我喂你!”
南宮祀:……
聽到夏北北的話,南宮祀目光一閃,此時不僅是臉,這位小正太的脖子和耳朵都紅了。
“不,不用了。”
南宮祀目光閃躲着,擡起手就想要去搶夏北北手中的勺子。
唔?
夏北北忍不住定定的看了床榻上的太子殿下,猛地叫了一聲——
“嚴驿丞?”
嚴老闆:……
我去!
我是答應呢?答應呢?還是要答應呢?
事情其實是醬紫滴——
當時在卧室裏,嚴老闆看到自己家小媳婦居然成了太監廠督,他真是一口老血卡在喉嚨上啊!
生怕自己媳婦兒身邊都是男人,嚴老闆迫不及待的,連劇情都沒看就選擇進入任務,而他選擇附身的唯一條件,就是邵瑾最親近的人。
于是,嚴先生他杯具了!
誰能想得到,一個太監廠督最親近的人,居然是……一個年僅八歲的白癡太子!
哎,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