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在夏北北出事後,那個人一定會主動提起這件事,可是事後沒有一個人提起自己在天井處看到或者瞥到過範曉娟的身影。
可見,那個人故意隐瞞了這件事情,就是不想節外生枝。
“我想當時你一定是希望範曉娟最好直接把我殺死的!所以你對我的生死置之不理,反而趁機進到二樓的健身房器械區設計了一個會按時啓動的杠鈴機關!當你設置好一切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正好看到提前醒來的白景然,你怕被他懷疑你,你又不能殺他滅口(因爲那個時候還不到白景然的死亡順序),所以你就假裝在尋找我,然後又沖進浴室去救我!”
“你說得很精彩。”
在這個時候,韓天希忍不住沖着夏北北豎了豎大拇指:“我感覺自己現在是身在妖夜俱樂部裏聽推理故事,你說的沒錯,我是知道的比别人多,我也擁有别人沒有的記憶,但是,上一次,我一直在照顧你,當時金仁煥失蹤和被害的時候,我都在照顧你,從沒離開過。”
“你沒離開過嗎?沒離開過就不能殺人了嗎?”
夏北北看着韓天希的眼睛:“韓天希,你和我說過兩次,你頭疼,你還說你去劉醫生的心理診所看過病,我問你你有什麽病,你并沒有告訴我,不過現在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劉醫生是省裏最厲害的心理醫生,同時也是催眠大師。”
這個時候,陸南離的聲音緩緩在衆人身後響起,韓天希一轉頭,才看到陸南離,胡虹,甚至是蕭如是,金仁煥,幾個人都已經醒過來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夏北北設計好的。
她早就和陸南離達成了一緻——
當時,在餐廳後廚。
“陸南離,你!是殺人兇手!”
聽到夏北北說起那句話,陸南離愣了半天,随即他苦澀一笑:“你是邀請者嗎?那件事……你都知道了?你是打算殺了我麽?如果是這樣,我絕不反抗。”
陸南離殺過人,他曾經錯手槍殺了一名人質,當時心慌意亂的他被歹徒刺激了一句連開六槍,現場無一活口!
從那之後,他就患上了心理疾病,他不能聽槍聲,甚至也不敢再開槍。
可是他不敢說,不敢和任何人傾訴,如果被人知道他無法開槍,他會被革職,如果被人知道他誤殺了人質,那麽他面臨着的會是更大的災難。
直到後來,陸南離認識了劉醫生,劉醫生曾經和他說過深度催眠的事情。
“我們局裏多次希望劉醫生能協助我們做一些輔助偵查,但是他每一次都會拒絕,他說專業的深度催眠對人體不好,會讓催眠與被催眠人産生頭痛,和其他很多不良反應。如果是小案子,不涉及人命,不涉及其他人的生命安全,劉醫生是不會随便給人做深度催眠的。”
此時,陸南離看着韓天希,繼續說道:“剛剛在四樓的時候,顧清挽問過劉醫生的事情,那時候我才想起劉醫生曾經說過自己有一個最得意的門生剛剛進入警局,當時他還說要把那個人引薦給我們的大隊長,隻是後來一直沒機會,我想劉醫生說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你了吧?韓天希!”
天才法醫,催眠師。
他不需要親自動手,隻需要找到那個人的心裏破綻催眠他,就能讓一切大功告成。
其實夏北北一直在疑惑,爲什麽第一時間點的範曉娟被砍了那麽多斧子,她爲什麽不叫,不求救?甚至在現場連掙紮逃跑的痕迹都沒有呢?
還有第二個時間點。金仁煥失蹤的時間未必就是他的死亡時間,如果他那時候就死了,大家爲什麽沒找到他的屍體?
而韓天希一直在樓上,要怎麽分身去殺金仁煥呢?
答案就是,催眠。
韓天希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催眠師,而他的眼睛尤其厲害!
這一點,夏北北親身體驗過。
韓天希從出現就一直戴着眼鏡,但是他又總會不停的,不自覺的去推自己的眼鏡,這有兩種可能,第一,這可能是他的個人習慣,而第二,可能他不習慣帶眼鏡。
夏北北更相信韓天希是第二種——
眼鏡從來不是他的生活必需品,而是他用來遮住自己雙眼的道具而已。
“韓天希,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第一個時間點你就直接把我迷暈,然後下樓催眠範曉娟,殺了她!第二個時間點,你怕我礙事就跟蹤我,見我不可能再幹擾你了,你就去了二樓的健身房,剛剛我故意沒說,那一次,在我下到一樓前我是在二樓的健身房裏見過金仁煥的!”
這個時候夏北北又再次開口了:“你當時也在二樓,你先用自己掌握的秘密攻破了金仁煥的心理防線,随即把他催眠,把固體毒藥交給他,最後,你給他下達了死亡催眠指令,被人深度催眠的人是不會知道自己被催眠了的,當時間一到,指令才會發生效果,所以,在大家尋找範曉娟的時候,金仁煥突然提出要分頭行動!其實那時候就是你的催眠指令生效了!”
夏北北記得很清楚,在第一個時間點,金仁煥提出過暴風雪山莊模式,還是他主動提議大家兩人一組以免發生意外的!
一個人的思路雖說不是永久不變的,但是在同樣的環境下不會突然改變太多。
所以,在第二時間點金仁煥主動提出和自己的搭檔分開,就是最可疑的一點!
因爲有了這麽多疑點,夏北北才敢大膽假設,那時候,金仁煥就已經被催眠了!
當時大家都找不到金仁煥的身影,實際上是他自己被催眠後藏起來了,當大家都離開後,他來到健身館,按照自己接受的指令躺在固定的地方,吃下了毒藥,那時候毒藥發作也是非常疼痛的,可是金仁煥的死亡表情卻并不是那麽痛苦,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說明,他當時整個人都是在被催眠狀态下……
這聽起來很玄妙!
但是有時候,當我們排除一切不可能,唯一一個可能,他,就是真相。
金仁煥:……
雖然完全不知道他們兩個在說神馬,但是金仁煥同學覺得自己貌似很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