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院子裏梧桐山莊的弟子已經在無數暗器的無差别攻擊之下死傷無數。看着那些人的屍體,樂沅應臉色大變,揮舞着長劍沖着夏北北猛攻而去:“妖女!找死!”
“哼。”
面對着樂沅應的攻擊,夏北北隻是冷笑着應對,堂堂梧桐山莊,武林正道的百年世家,武林中人人敬仰的梧桐山莊莊主,其實又有多少人知道,他早就是英雄末路?
從年少時候的意氣風發,到現在的中年奢侈,被名利蒙蔽了雙眼的人,迷失在風花雪月,紙醉金迷裏。
大俠?莊主?武林正道?
一切都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笑話!
如今的樂沅應早就外強中幹,心有餘而力不足,在和夏北北的對持中,沒過多久,他就開始節節敗退!
“封兒!”
樂沅應也知道自己不是血衣妖女的對手,他立刻呼喚起自己的兒子來:“封兒!你還在等什麽!還不快點出手!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着山莊裏的兄弟們都死在此妖女的手上麽?”
聽到自己爹爹的話,樂正封遲疑了一下,還是提着寶劍沖了上來:“阿瀾,你我各爲其主,得罪了!”
“廢話少說!”
見到樂家父子惺惺作态的模樣,夏北北的眸光更冷了:“樂正封,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你沒資格!”
說話間,夏北北的攻勢越來越兇猛,有了她纏住樂家父子,血衣門的衆人也開始拼命反擊起來,不消片刻,就已經殺死了一大片梧桐山莊的人,無論男女,一概殺無赦!
眼看着自己梧桐山莊的人就要死傷殆盡,樂沅應忍不住的大聲呼喚起來:“高人!還請助我梧桐山莊度過此劫!樂某人感激不盡!”
高人?
可是那幕後黑手?
聽到樂沅應的話,夏北北也開始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夠在短期内把樂正封訓練成一個武林高手?
單憑樂沅應那個老匹夫,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不過,樂沅應的話音落下很久,院子裏依舊是一片嘈雜的喊殺聲,并沒有人出現。
那個人他……
樂沅應此時真的有些急了,他做了半輩子的莊主,享受着豐縣百姓的擁護和愛戴,小日子過的比皇帝還潇灑快活,他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一切,被血衣門給毀了!
“高人!隻要你肯出手相助,樂某人定不會虧待你的!”
樂沅應再次高喊了一聲,而趁着他分神的機會,夏北北目光一凝,機會!
五枚飛镖從夏北北的袖口猛地飛出。
“小心!”一旁的樂正封立刻揮舞着兵器幫助自己的爹爹掃落了兩枚暗器,而回過神來的樂沅應也忙亂的躲避過了兩支,然而最後一枚,他并沒有機會躲過,那枚閃着幽光的暗器,深深的刺入了樂沅應的的胸口,黑色的血液蔓延開來,樂沅應的臉色變得蒼白而僵硬,他甚至沒來得及再說一句話,就已經氣絕身亡!
“爹!爹爹!”
樂正封發瘋一般的撲了過去,死死的抱着自己父親的身體:“爹!”
此時,樂沅應已經氣絕身亡,這暗器上的劇毒,果真是效果顯著,見血封喉。
“葉瀾!”
樂正封擡起頭,滿眼複雜的看着眼前的夏北北。
如果說今夜之前自己對葉瀾隻有愧疚和後悔的話,那麽從這一刻起,就又加入了一抹抹不去的仇恨。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葉瀾,我不想和你爲敵的,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親手殺了我的父親。”
樂正封站起身來,冷眸看着夏北北。
聽到他的話,夏北北忍不住嘲諷的一笑:“你丫是不是有病?隻許你們設局殺我,還不準我反抗是吧?樂正封,你是不是腦子裏進水了?你們梧桐山莊的人,本就是我葉瀾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們想要我死,現在我死不了,回來報仇,這是天經地義!憑什麽你們殺我就是爲民除害,我殺你們就是殘害無辜?真是笑話!你以爲這世界都圍着你轉嗎?”
此人是個腦殘,鑒定完畢。
這樣莫名其妙的人,真不知道當初的葉瀾喜歡他什麽。
話不投機半句多,夏北北殺了樂沅應之後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提着寶劍就沖到了樂正封的面前:“樂正封,今晚,我和你隻能活一個!”
夏北北步步緊逼,毫不留情,在她的壓制之下,樂正封隻能節節後退。
樂正封畢竟是半路出家,雖然武藝精湛但是修煉時間尚短,而葉瀾卻是自小在血衣門中拼殺,十三歲開始就不斷下山執行任務,她是雙手染滿了鮮血的劊子手。
雖然現在的夏北北還不能百分百的發揮出葉瀾原本的實力,但是至少也能發揮出她七八成的功力來,要殺死樂正封并不是太困難的。
眼看着樂正封就被夏北北逼到了牆角,而此時梧桐山莊的人也差不多都死傷殆盡,樂正封的心底已經開始絕望——
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梧桐山莊嗎?
自己在高人前輩給自己營造的那場夢境裏親眼看着葉瀾帶着人血洗了梧桐山莊。
雞犬不留!
就是因爲那個人給自己看過的那個夢境,樂正封才下定決心放棄考取功名,轉而開始拼命的習武。
他想要改變自己家人的命運,他要改變梧桐山莊被人滅門的悲慘命運。
即使讓他親手布置殺害葉瀾,他也去做了。
然而,到了現在,一切就像是一場宿命的輪回,該來的,還是來了。
放棄吧。
這,或許就是命運?
到了這一刻,樂正封突然放棄了掙紮,夏北北見樂正封停在那裏,她目光一眯,毫不猶疑的揮劍刺了過去——
别指望她會對他手下留情。
她不是葉瀾。
就算葉瀾還活着,她也不可能再對這個男人手下留情!
“叮!”
一枚暗器從黑夜中飛來,打在夏北北的劍鋒上,讓她的寶劍出現了偏差,這是……
夏北北一愣,下一刻,一抹白色的身影已經淩空而來。
黑色的夜裏,這一抹白色顯得特别的炫目和耀眼,嗯,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閃瞎了衆人的狗眼。
來人是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青年男子,他一身純白飄然若仙,這本該是個神仙人物,隻是此刻,白衣男子那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卻帶着無盡戲谑的神情。
他眯着眼睛,姿态慵懶戲谑的看着夏北北:“葉、瀾?”
他能确定在一個多月前,葉瀾絕對熬不過那麽重的傷勢,她該是個“死人”了,而現在,她卻還如此大模大樣的活着,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
這個“葉瀾”,她不是真正的葉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