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太後的話,一旁的封臨墨立刻臉色複雜的追問了起來。
“墨兒,這件事母後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太後再次露出一臉追憶的表情,緩緩的把當年先皇中毒的事情再次講述了一變。
尼瑪,夏北北嚴重懷疑,太後是不是早就把這個故事背好了,随時準備着拿出來用,自己已經聽了兩次,而她兩次講的時候連語氣都是一模一樣的。
…………
夜風拂面,太後的聲音響徹在每個人的耳朵裏,不僅僅是夏北北,甚至是閣樓下的封臨宸也把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被這件事打擊最深的人,還是封臨墨。
原來,自己從一出生就是個錯誤。
因爲父皇需要一個新生兒的藥引,所以他和母後才有了自己。
“所以……”
封臨墨的聲音已經開始不停顫抖:“所以,父皇駕崩前突然更改了遺照,不是因爲他相信我,而是因爲,他覺得虧欠我太多,是麽?”
“不是,不是這樣的,先帝絕對不是那麽想的!”
夏北北在一旁忍不住的低低勸慰起來,而一旁的太後卻目光直視着封臨墨的眼睛,語氣堅定的開口道:“是,就是這樣,哀家和陛下虧欠了你,如果你想要補償,今日哀家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來彌補以往的過錯!”
“閉嘴!”
一旁的夏北北實在無法忍受了,她忍不住打斷了太後的話;“你給我閉嘴,否則立刻殺了你!”
說完,夏北北轉頭看着一旁的封臨墨:“你别相信她,她編故事騙你,封臨墨,咱們離開這裏,我帶你離開京城!”
遠離争鬥,遠離陰謀,遠離這沒有絲毫人情味的皇城。
“呵。”
封臨墨笑了笑,他擡起手,輕輕撫着夏北北的長發:“婉初,我好像突然間愛上你了,你願意……陪我去死麽?”
死。
最沉重的字眼,卻是他生命裏最昂貴的諾言。
其實封臨墨何嘗不是個明白人,母後瞞了那麽久的秘密,現在全都說出來,爲的是他麽?不,不是。
這個秘密對他來說是最殘酷的淩遲。
母後一心爲的,還是封臨宸,他的哥哥。
“婉初。”
此時封臨墨已經徹底的對這個皇城,對這個世界失去了信心。
“你願意嗎?”
封臨墨,抓住了夏北北的手,然後一點點的,把她手中的簪子奪了過來,扔到了地上。
這一刻,寂靜無聲。
看到他眼睛裏的絕望,夏北北不由自主的擡手回握住了封臨墨的手——
雖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你我同病相憐。
“封臨墨,我願意,我願意陪你,去死!”
這或許與愛情無關。
但是也是她最真心的回應。
婉初……
下一刻封臨墨突然抱住了夏北北的身體,兩個人的身體從高高的閣樓上一躍而下。
“墨兒!”
閣樓之上,太後眼睜睜的看着兩個人掉落下去,一直面色沉穩的她終于驚慌失措,聲嘶力竭的大喊起來。
“墨兒,不要!不要!”
一切都已經太晚。
有些人,直到你失去他那一刻,你才會真正領悟到心痛的滋味。
墨兒,你爲何要如此決絕?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夏北北被封臨墨攬在懷裏,她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了,這次的任務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
下一次,她再也不會接任何與皇族有關的任務,絕對不會再接……
“婉初,我……”
我心悅你。
在最後那一刻,封臨墨突然用力的把夏北北的身體抛了出去,然後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最後一句話,無法說出口的,是最真切的,告白。
當生命走到盡頭那一刻,他無怨無悔。
…………
“封臨墨!封臨墨!”
夏北北落在地上并沒有受傷,可是她眼睜睜的看着封臨墨摔在不遠處,血流成河。
“封臨墨!”
她掙紮着想要跑過去看看他,隻是後背上突然間傳來的刺痛感讓夏北北的身形頓在原地,這種熟悉的感覺是……
夏北北艱難的轉身,映入她眼簾的是穆雲修一如既往沉穩的面容,還有他手中還沒收起的弓箭——
不用萬箭穿心,穆大少的一支箭,足以送她歸西!
看着夏北北的身體逐漸倒下,逐漸失去氣息,穆雲修的目光沉了沉——
夏北北,你還是沒有學會做一個合格的反派。
這條路真的不好走,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艱難的多,你……能堅持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