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軸被緩緩打開,下一刻張百仁瞳孔緊縮,入目處一片金黃。
十隻金烏按照某種玄妙韻律依次排布于畫卷上,栩栩如生似乎活了過來。
鋪天蓋地的太陽真火仿佛朵朵金花,落在了下方的畫軸空白之處。
沖天而起的慘烈氣氛自畫卷上傳來,時隔數千年,這幅畫卷第一次被人打開。
自天帝後,在無人修成三陽金烏正法,自然也不會有人能打開畫卷。
唯有太陽之力,才可打開當年天帝留下的禁制。
太陽真火栩栩如生,叫人恨不能躲得遠遠的。
靈台中一道劍意沖天而起,瞬間将那鋪天蓋地的怨氣斬滅,張百仁此時看着卷軸,露出了沉思之色。
十日煉天圖的奧義必然就涵蓋在這韻律之中。
遠處三位老祖已經遠遠退開,不敢在看卷軸一眼,受不得這卷軸的霸道氣機,陽神似乎被一輪烈日烘烤,下一刻就會融化。
張百仁默然的看着卷軸,手指輕輕敲擊,過了許久才聽張百仁道:“好難!”
想要捕捉那一抹玄妙的道韻好難啊!
張百仁沉吟一會轉過身,三位老祖已經轉身離去。
張百仁看着十日煉天圖中的滾滾烈日,眼中露出一抹沉思之色,那滾滾的十輪烈日,似乎帶有别樣的含義。
手指一彈,十隻金烏虛影緩緩自周身升騰而起,居然霎時間與那十日煉天圖産生一種共鳴,然後十尊烈日的虛影沒入十日煉天圖中,下一刻張百仁魂魄似乎被一股奇異力量拉扯,意識扭轉時空,毫無反抗之力的順着一種奇妙波動,似乎穿梭時空般,來到了一片荒蕪的大地。
天上、地下俱都是一片金黃色,金光閃閃的十尊烈日仿佛太陽般懸挂于虛空。
天空中雲層蒸發,下方大地上河水幹涸,草木化作灰燼。
此時天地萬物民不聊生,俱都是一陣苦苦哀嚎,無盡哀求之聲傳遍天地。
一襲金衣,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背對着烈日,呆呆的坐在宮殿中,似乎不将下界衆生的疾苦看在眼中。
過了許久,才見男子脫下身上衣袍,然後猛然一抖,衣袍居然化作了雪白色。
男子身上烈焰騰騰,将白色衣衫渲染成了金黃色。
雪白色的布匹,懸浮于空中。
男子拿出一隻不知什麽材料制作的毛筆,緩緩繪畫着十隻金烏,隻見這男子手中毛筆韻律玄妙,與十日煉天圖的韻律一般無二。
“大日者,時光也!”男子一邊會冊,一邊喃呢自語。
“十日者,時光之極盡也!”一隻隻栩栩如生的金烏緩緩落于布匹之上。
“十日煉天,逆轉時光就在今朝!你等賤民居然敢放逐本帝心愛之人,本帝絕不與爾等善罷甘休!世人多愚昧,不如助我逆轉時空,爾等也死得其所!”男子停下筆,手掌猛然一抓,天空中的十隻金烏本源居然被牽扯出來,落入了那雪白絲綢上的十輪烈日之中。
“嚟~~~”
一聲聲驚天動地的鳴叫傳開,畫卷上的十隻金烏在這一刻似乎活了過來。
“大哥,你當真要滅世不成!”就在此時,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自宮阙外走了進來。
“你不是我,如何知我之痛!”男子頭也不回,繼續在白色布匹上勾勒。
“帝妃的死隻是一個意外!”男子面色沉默,待瞧見男子不斷勾畫着畫卷,頓時面色猛然驚變:“你居然真的要滅世!”
“先天神靈爲筆,衆生本源爲墨,天地本源爲工,你當真要滅盡世間衆生,煉制出時日逆流大陣,助你回到過去不成!”男子面色狂變:“時空終究隻是虛幻,過去不可改變,沒有人能回到過去,你瘋了!”
男子默然不語,隻是繼續在不斷勾畫。
此時細看,男子手中筆杆不知是何物,但那一根根筆毛卻是一位位先天神靈。
“瘋了,爲了一個女人,你當真是瘋了!”後進來的青年喃呢自語,跌跌撞撞的跑出宮阙:“我絕不會叫你滅度時間的!絕對不會!”
男子默然無語,不斷勾畫着畫卷上的十隻金烏。看似畫畫,實則是在煉器。
良久,男子停下筆,隻見無數筆毛化作齑粉,落入了畫卷之内,被畫布吸收,整幅畫卷栩栩如生。
“我一定要逆轉時空,大日本身代表的便是時光,我有十隻金烏,如今更煉制成了陣圖,我一定會成功,待我燃盡世界,便可逆轉太陽之力,回到過去!”一邊說着男子手掌伸向東海,卻見一顆火紅色的樹木被連根拔起,然後瞬間化作了畫卷兩端的卷軸。
“轟!”
忽然一股強橫的力量轉動,将張百仁轟了出來,此時張百仁意念回歸本體,霎時間清醒了過來。
“這是哪裏?”張百仁眼中帶有一抹沉思、迷茫,過了許久才記憶逐漸恢複,面色詫異的看向身前懸浮于虛空中的卷軸。
“這……之前看到的是真是假?這是卷軸記錄下來的時空影像!”張百仁看着眼前卷軸,略做沉思,然後晦澀的吐出一連串咒語。
沒有反應,眼前卷軸沒有任何反應。
張百仁皺眉,心中快速沉思,回憶之前男子的動作。
“之前那男子便是天帝‘羲’,也就是我張家的先祖!”張百仁口中笨拙的調整着嘴型,不斷回憶着男子的每一個動作。
“确實是有一個法訣,之前看起羲動作太過于自然,便被我下意識忽略了過去”許久後張百仁動作一頓,回憶起羲的動作,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不斷嘗試着掐動法訣,心中揣摩着男子的口型、咒語。
日落月升,不知過去了多少日,張百仁忽然一動,一縷太陽之力貫穿于指尖,指尖處卷軸一陣嗡鳴,居然化作一件素白色衣衫,被其穿戴在了身上。
一瞬間,似乎光芒萬丈,整個天地乾坤的所有光線盡數爲其所奪。
“這是羲的衣袍,羲之所以時日滅世,是想逆轉時空,然後回到過去”張百仁面帶沉吟,他修煉三陽金烏正法,又觸及時空之力,對于時間說不上的敏感。
“若非後羿射日,沒準天帝還真有可能成功了!”張百仁心中思忖,朝陽之力賦予人無盡生機,夕陽之力奪取人的無盡生機,在這其中似乎有時光之力作用其中。
不過手段太過于歹毒,張百仁一直沒有使用,而是棄置于高閣。如今思慮起來,才想起這三陽之力是何等的玄妙,太陽之力何等的霸道,叫人擋無可擋。
心中念動間,衣袍再次化作卷軸懸浮于身前,張百仁對于這卷軸倒有些感觸。
法袍既然記錄了天帝的言行,那當年天帝修行之時,如何利用大日金烏煉體的,是不是我日後也有機緣能窺視得到?
想到這裏,張百仁頓時來了精神:“不簡單!不簡單啊!這法袍可真是一件寶物,還可以穿在身上,天帝精心煉制的寶物,可不是簡單之物。不過當年羲拉仇恨太大,這法袍太惹眼,如今白帝尚在,不知是否還有某些老怪物也在,可不能傳出去!還是偷偷的打槍,悶聲發大财。”
雖然說如今天地間沒有先天神祗的蹤迹,但張百仁也不敢放松,白帝還活着呢,更何況是先天神祗?還有禹王鼎内的那老家夥,這可都是教訓啊。
緩緩将時日煉天圖卷起,然後塞入盒子裏,朝陽老祖說這盒子是扶桑木做的,現在張百仁卻可以很肯定的道一句:“不是!絕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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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