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轉過身,有侍衛領着内侍走入庭院。
當先乃一位身形消瘦的内侍,在内侍身後是周身閃爍着金黃色的張瑾。
“不知何事居然勞煩大将軍親自駕臨”張百仁微微眯起眼睛。
“好叫都督得知,陛下差遣本官将彌補運河的圖紙送過來,此圖紙事關重大,普天之下隻有兩人得見,其一乃陛下,第二便是都督!”張瑾手中捧着一個沉香木打造,雕龍刻鳳的木盒。木盒長一米五,寬三十厘米左右,被張瑾鄭重遞過來。
接過木盒,張百仁面色凝重,将木盒塞入袖子裏:“本官明白,運河之事必然不會有任何差錯。”
“可惜了,如今不單單是通濟渠,尚且還有别的渠道在開鑿,其中不知是否藏有什麽貓膩,陛下心中擔憂想要請都督一一探查”張瑾道。
張百仁聞言眉毛微微抖了一下:“既然已經發生,那便無法彌補!若幾條運河都出現大問題,那麻煩可就大了!陛下開鑿運河已經惹得天下之人哀聲怨道,若再次返工……隻怕……隻怕……”張百仁話沒有說出來,但院子裏所有人俱都是齊齊變了顔色,霎時間面色慘白。
到時候民不聊生,百姓過不下去,必然會走上絕路殺官造反!
“運河即便是出現問題,也絕對動搖不了大隋的根本!陛下走錯路了,皇道浩浩蕩蕩恩澤天下,我大隋國力強盛,氣運并非絕對,陛下太過于注重運氣,反而适得其反。我大隋即便氣運散盡又能如何?隻要民心所向,彈壓天下不過等閑之間而已!”張百仁失笑了一聲。
身爲後世人,張百仁見慣了曆史興衰,王朝更疊。氣運太過于虛無缥缈,若太過于依賴氣運,反而落了下成。
氣運之事确有其事,如一個國家氣數将近,要麽連年大漢緻使百姓流離失所,化作盜匪。要麽就是天塌地陷,造成異象損害百姓。
但不論哪一種,在道法世界都并非沒有辦法避免!
當然了,氣運消退,皇朝培育不出陽神強者,培育不出見神不壞強者,天下間自然有觊觎朝廷寶物的群豪揭竿而起。
但若是能人心合一,天子行仁政,與法界合鳴,則可平天災人禍。
如今楊廣廣修徭役,就連婦女都已經開始踏入了征役,早就已經失去了民心,張百仁放眼看去隻見大隋龍氣此時已經消散了三分。
若非自己以造紙術、印刷術拉攏儒家踏上大隋戰車,大隋要不了幾年便會揭竿而起。
慎重的接過圖紙,張百仁心中已經有了定計,江山決不能叫楊廣在這般折騰下去了,在這般折騰下去,民心流逝大隋就真的完了。
民心有的時候屁用沒有,有的時候卻決定了天下大勢!
緩緩沉着心神,撇過面帶好奇之色的皇莆議,張百仁面帶冷光:“備馬!”
馬車辘轳,蕭家兄弟守在馬車前,皇莆議腳步疾健的跟在後面。皇莆議修爲絕對不弱,雖然當時被張百仁折辱了一番,但那是因爲困仙繩太過于逆天,即便一個孩童掌控了困仙繩,也能收攝拿下一位易骨大成強者。
馬車内,小心翼翼的打開圖紙,仔細審查着運河彌補大陣,過了一會張百仁眉頭皺起:“鎮壓?”
天下之事,堵不如疏。
運河龍脈也是如此,堵不如疏,一旦堵得壓抑到了極緻,便會猛然噴發出來,到時候造成的傷害可能會更大。
“這些人找不到修補的辦法,隻能暫時鎮壓止住大隋龍氣的流逝,日後在想辦法解決。運河龍脈大陣涉及到整個大隋境内所有水道,這是何等龐大繁複,即便是我也絕難以在短時間内找到克制破綻的辦法!”将運河圖紙收起來,張百仁自言自語:“龍戰于野,其血玄黃!”
出了洛陽城,張百仁施展遁術提前離去,周邊随行衆人竟沒有絲毫察覺。
通濟渠
一道紅衣人影自天邊緩緩走來,隻見其所過之處泥沙微微翻滾,大地仿佛在不斷縮短。
慘!
慘不忍睹!
慘絕人寰!
這是張百仁看到眼前景象的第一個印象。
除了慘之外再無别的形容詞。
無數役夫瘦的猶若皮包骨頭的猴子,男子與女子混合在一起,此時周身散發着惡臭,也分辨不出男女。
遠處有監工在揮舞着皮鞭,死命的抽打着下方的役夫。
“爾等賤骨頭還不速速動作,居然敢偷懶!”
“啪”皮鞭抽下,血痕累累,烈日耀耀令人發暈。
“可惡!”張百仁面色陰沉的走到監工身前,去年的那批監工盡數被張百仁切西瓜一般砍得一幹二淨,眼前監工面孔生疏,顯然是新來之人。
“你是何人?此乃運河重地,還不速速離去!”監工怒視着張百仁,皮鞭在其鼻尖砸開。
一聲呼喝吸引了場中衆人的注意力,有以前留下的監工看着那道熟悉人影,頓時驚得汗毛都豎立起來,一股寒流自脊椎升騰,酥麻傳遍全身。
“這殺星居然又回來了!李奎這小子竟然敢在小煞星面前指手畫腳,簡直活得不耐煩了,這小子死定了!”見過張百仁的監工瞬間縮起腦袋化作了鴕鳥,看也不看看張百仁方向。
“本座乃軍機密府都督,區區一個監工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張百仁目光冷然,掏出腰間令牌:“來人,給我将這混賬拖下去千刀萬剮。”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不是故意的!”看着張百仁手中的令牌,監工大腦‘轟’的一聲巨響,失去了所有意識癱倒在地,隻是不斷磕頭讨饒。
看着被監工一鞭子抽得暈過去的老者,張百仁冷冷看向一邊士兵:“還不動手!”
官大一級壓死人,張百仁開口,士兵也不敢違背,隻能聽了張百仁的話,迅速上前将那監工困住,吊在了欄杆上。
看着衆位士兵的動作,張百仁愣一愣,贊賞了一聲:“不錯,本座話未出口,你這小子居然知道動作,果真激靈!”
聽了張百仁的話,士兵嘿嘿一笑:“都督您不記得了,捆了上批監工,小人親自動的手呢!那動手淩遲也有小人一份。”
“既然知道本官手段,你應該知道接下來怎麽做了吧!”張百仁背負雙手。
“小人知道,大人放心,小人這就辦!”說完後對着一邊的衆位士兵喊了一聲:“來人!給我将這群監工彙聚在一起,大家相互指正,所有虐待役夫的全部都吊起來淩遲,沒有虐待役夫的全都放掉。再去叫火頭做一頓好的犒勞役夫”這士兵果真機靈,将事情吩咐的條條是道。
一聲令下,哭爹喊娘之聲不斷,衆位監工面色惶恐,有人想着奪路而逃,隻是還沒走出幾步便被亂箭射死。
“我說都督,你這一到徭役之地便殺一批監工怕是不好吧!”皇莆議追了過來,眼中滿是無奈之色,看看被吊在天空仿佛餃子般的衆位監工,哭爹喊娘比殺豬聲還要凄慘幾分。
“有什麽不好?”張百仁看着皇莆議:“這等酷吏,不施展雷霆手段,難以震懾人心!”
說完後張百仁猛然伸手,拿住身邊的一把長劍劃過一位監工腰帶。
“嘩啦!”
一地銅闆灑落,幾個窩窩頭墜落于地。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監工哭爹喊娘道。
“錢财哪裏來的?”張百仁自從熔煉了太乙庚金後,對于金屬感知格外敏銳。
“大人,這錢是小人辛苦攢下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