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日子普通而又乏味,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就仿佛是永遠都跳不出的一個輪回。
但輪回處處皆在,何處不是輪回,江湖人不過是從一個小的輪回跳到大的輪回罷了。
“嘭”
“嘭”
“嘭”
爆竹之音響個不停,大紅燈籠高高挂,整個小村莊憑空多了幾分喜氣。
看着張母在院子裏燒竹子,張百仁心中暗自沉思:“火藥可是大殺器,我若是将炸藥制出來,就算見神不壞的強者也要被我坑死。”
當然了,想要坑死見神不壞強者,需要很多炸藥才行。
張百仁換了一身綢緞,顯得頗爲喜氣,難得有一些玉樹臨風之感。
張麗華站在張百仁身邊,将張百仁摟在懷中。此時北風呼嘯,張麗華一襲胡裘大衣,隻将張百仁的腦袋露出,北風雖然猛烈,但卻難以鑽入大衣中。
張麗華很喜歡這樣的生活,簡單、樸實,能填飽肚子就好,沒有往日裏種種峥嵘、勾心鬥角,她很滿足。
紅塵種種,大起大落早就已經看破,但有些事情即便是看破,也無法放下。
拜神
也不知道拜的哪路尊神,有人說年夜之時拜的是三皇,有人說拜的是天帝,種種說法誰也無法考證。
張百仁搬出供桌,上面擺了三幅碗筷,裏面裝了各種美食、美酒,三個人開始跪下來叩拜。
此天帝非彼天帝,此天神非彼天神。
這裏的天神不是天宮中的天神,而是天生之神。
“過了今夜,我就六歲了”張百仁輕輕一歎,沒想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六個年頭。
張百仁最開始的想法隻是想着吃飽,不過吃飽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張百仁受不得草根樹皮煮飯,所以隻能攙和入了江湖大勢。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錦衣玉食誰不想要?
張百仁吃不消草根樹皮,那就一定要錦衣玉食出人頭地。
熱熱鬧鬧的忙了一夜,古時候過年才有年味,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好的。
過了大年初五,張百仁動身前往涿郡,運河巡河督尉可是馬虎不得。
“小先生,過年你又漲了一歲,我這做長輩的可不能空手見你”魚俱羅掏出了一個紅色錦囊:“諾,壓歲錢。”
“銅錢?”張百仁苦笑,魚俱羅也太摳了,這錦囊不過巴掌大小,裏面的裝了一袋子銅錢,估計十兩銀子都沒有。
瞧着張百仁的樣子,魚俱羅撇撇嘴:“老夫是那種人嗎?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張百仁掂量一下手中的錢袋,确實是不一樣,似乎比銅錢沉了許多。
打開錦囊,随即張百仁倒吸一口涼氣:“将軍好大方。”
你道是什麽東西?
這可是金錢,真正的金錢!
金子做成的銅錢。
張百仁掏出來一個,卻見做工精緻,顯然花費了不少苦功。
“怎麽樣,還滿意吧”魚俱羅笑着道。
“滿意!絕對滿意!等我長大一些,這金錢都可以化作法器!”張百仁趕緊塞入懷中收好。
金錢難得,不是金錢難制作,而是衆人不敢制作,私自制作銅錢的模闆可是要掉腦袋的。
手中金錢做工精細,大隋國運缭繞,顯然是墨家出手,利用大隋錢币的母版鑄造出來錢币。
大隋制作金錢的模闆很多,但母版卻隻有一個。
此時涿郡侯走進來,開懷大笑:“小先生,你可終于又漲了一歲。”
張百仁苦笑,什麽叫做又?難道自己很小嗎?
張百仁如今絕對不小,雖然不到一米五,但也高于一米三,吃了那麽多靈藥寶物,若是還不發育,幹脆修煉到狗身上去了。
“新年快樂,恭喜發财紅包拿來”張百仁對着涿郡一拱手。
“早就給你準備了”涿郡侯手掌伸出,同樣的一個紅色錦囊,與魚俱羅鼓囊囊的錦囊相比,涿郡侯的錦囊可就癟了許多,隻有一個雞蛋黃大小之物裝在其中。
“也沒什麽好東西,北海明珠一顆,可以冬暖夏涼驅蟲避暑,佩戴之後容顔永駐”涿郡侯笑着道。
“北海明珠?侯爺可是大手筆”張百仁一愣,他雖然搜刮了不少寶物,但北海明珠還是第一次瞧見。
将北海明珠拿在手中,張百仁細細打量,隻見北海明珠表面散發着一層淡淡的毫光,雖然是正午十分,烈日正濃,但卻難掩明珠本色。
北海明珠光滑無比,把玩起來頗爲順手。
“好寶物!好寶物!”張百仁将北海明珠塞入懷中。
魚俱羅與涿郡侯兩雙眼睛盯着張百仁,眼中涵義莫名,瞧得張百仁一愣:“怎麽了?”
“禮尚往來,你小子不會就光收禮,不給我們返回一些吧”魚俱羅鼻子抽搐。
張百仁愕然,一邊的涿郡侯道:“是極!是極!禮尚往來,你小子不會就幹收好處吧。”
“我是小輩,難道你們不應該給我禮物嗎?”張百仁‘萌萌’道。
魚俱羅面色一黑,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小子比老夫還貔貅,早知道就不給你金錢了,老夫這回可虧大了。”
“是極,虧大了!那可是北海明珠啊”涿郡侯痛心疾首。
張百仁摸摸鼻子,他雖然搜刮了不少錢财,但還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
魚俱羅窮啊,所有認識魚俱羅的人都知道,魚俱羅真的很窮。
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窮,而是他的錢永遠都不夠花,簡直就像個無底洞。
正說着,外面一陣腳步聲響起,宋老生滿臉喜氣的走進來,對着三人一禮:“師傅新年快樂!侯爺新年快樂!……”
不待宋老生向自己行禮,張百仁已經搶先上前:“恭喜發财,紅包拿來。”
宋老生愕然,然後身子僵硬的站在那裏,磨磨蹭蹭滿臉不舍的從懷中掏出一文錢:“你比我有錢,一文錢意思意思就行了。”
張百仁愕然無語,宋老生的臉皮什麽時候這麽厚了。
“恭喜發财,紅包拿來”宋老生現學現用,将銅錢塞入張百仁手中,然後對着魚俱羅、涿郡侯一禮,絲毫沒有站起身的意思。
魚俱羅倒是大方,同樣一個個鼓鼓的紅色錦囊。一邊的涿郡侯翻翻白眼,同樣是一個鼓鼓的錦囊,裏面塞滿了銀錢。
宋老生将銀錢塞入懷中,臉上全是笑容:“弟子準備了一些家鄉特産,當做是新年賀禮,就放在門外。”
魚俱羅默不作聲,涿郡侯嘴角抽搐,家鄉特産,特産你妹,誰要你那破特産。
魚俱羅不理會宋老生,而是自一邊的花瓶中拿出一副地圖,緩緩在案幾前鋪開:“小先生即将走馬上任,不知想要巡查那條河道。”
“陛下去年召集工匠開通濟渠,如今各地征夫陸續到達,我自然要前往通濟渠”張百仁道。
魚俱羅聞言手指在地圖上勾畫,過了一會才道:“通濟渠倒是一個好地方,若能開通通濟渠,大隋洛陽對于汝南、琅琊一代的掌控必然更甚一籌,隻怕當地、周邊的大族坐不住了,那個願意被朝廷這般直接掌控,此事怕是還有波折。”
張百仁默不作聲的看着地圖,過了一會才道:“我又不是專門負責開通運河的官員,我隻是巡視罷了,陛下開通運河是想将汝南、琅琊一代徹底納入掌控,同時消弱汝南一代門閥的勢力,加大朝廷統攝力度,想法倒是不錯,不過這般人造運河惹來的麻煩可不小,到時候一旦封神,必爲陛下死忠。”
“所以說,這不是個好差事,大家都盯着運河神位,你還是找個機會就趕緊脫身吧”魚俱羅搖着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