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燒得劈啪作響,斷頭人不聲不響地蹲在地上,烤着頭顱,這是一幅怪異的畫面,正常人想都不敢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冷水寒的眼珠忽然轉動了一下,似乎恢複了一些生氣。
緊接着,她突然站起身來。
斷頭人見她起身,似乎很詫異,不由自主的也站起身。
他起身的時候,拎起正在燒烤的頭顱。
那頭顱已經在火上烤了很久,奇怪的是,并沒有被烤熟。不僅,沒有被烤熟,眼珠竟然還能動,甚至,頸脖處還在滴着新鮮的血。
原來,頭顱一直在監視着她,放在火上燒烤,隻是爲了遮掩。
冷水寒的雙眸掃過頭顱和斷頭人,并沒有說話。
詭異的事情又發生了,頭顱竟然還能說話,隻聽他陰陽怪氣地說道:“咦,你是誰?爲什麽要站在那裏?難道你也想把腦袋割下來,和我一起烤嗎?”
冷水寒還沒有完全清醒,懵懂地道:“我是誰?你又是誰?”
頭顱陰森地笑道:“我是賣馬人的頭顱啊,是要與你們一起去東海尋找藍血人的夥伴,嘻嘻…。。你好啊!”它的笑聲極其詭異,竟然還問候起冷水寒。
冷水寒一動不動,眼睛卻漸漸恢複了冷峻的光芒,冷冷地道:“你玩夠了沒?”
頭顱森然笑道:“玩夠了?我怎麽會玩夠,你都不陪我玩,我很無聊呢,你趕緊把頭顱割下來,陪我玩吧,很好玩哦。”
冷水寒的眼睛閃過懾人的殺氣。
她已經完全清醒,雖然,她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她覺得不對勁。她剛剛竟然驚呆了,要不是她心裏早有所準備,覺得發生什麽都很正常,她也可能吓昏過去了。
她冷冷地道:“好,我陪你玩!”
說話的時候,她的利劍突然出鞘,一劍寒光,如同一彎新月,冉冉升起,在幽暗的火光下,清澈寒冷,劃向頭顱。
頭顱見劍光襲來,并不慌張,也不躲閃,笑容卻顯得更加陰森。
冷水寒見他不躲閃,大爲驚訝,心道,莫非它嘴裏能吐出什麽?果然,就在劍光即将抵達它的瞬間,它忽然張開嘴,噴出一團團火焰。
這種情形,實在匪夷所思。
誰也無法想象,一個無頭人手中拿着自己的頭顱,而它的頭顱,竟然張嘴噴出火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是鬼嗎?
冷水寒雖然覺得驚訝,但是先前的不安感反而消失了,今夜出現的事情,已經是超出常人的想象,件件幾乎都不可能,但卻件件發生了。
那麽,再發生任何事情都是正常,不發生反而不正常。
她沒有驚慌,甚至沒有避讓,她甯願被烈焰燃燒,也要斬殺頭顱。她沒有任何絲毫的猶豫,劍光徑直劃向火焰。
她竟然不避讓火焰,頭顱沒有料到,它的眼睛露出驚慌之色,想要躲閃。
它竟然怕了!
可惜,它已經來不及躲閃,寒光閃過,它從太陽穴處被劈成兩截,下面的一截,重重地摔在地上,還能聽見嘴巴發出“哎呦”的聲響。
冷水寒一劍得手,駭然暴退,她雖然已經做好準備,面對一切恐怖和血腥的畫面,然而眼前的一幕,還是讓她大吃一驚,被劈開的頭顱,裏面竟然沒有出現腦漿與鮮血,而是空洞的虛無。
她臉色陰冷,眼睛驚疑不定,要是剛剛頭顱腦漿崩裂,鮮血飛濺,她反而不會驚駭,認爲那是正常的;即使頭顱裏出現一個怪物,她也認爲那是正常的。
哪知道一劍下去,竟然是一片虛無,她所有料想的恐怖畫面都沒有出現。她心說,難道頭顱還能複原?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匪夷所思。
她剛這麽想,頭顱的下截就真的不可思議地慢慢離地而起,很快就與上截嚴絲合縫。頭顱似鬼魅地怪笑道:“哎喲,好痛啊!看不出來,冷水寒還有這本事,竟然不懼心火,剛才一招不慎,挨了你一劍,接下來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說完這些,它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響。
冷水寒有些慌張。
她預感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急忙橫劍胸前。
怕歸怕,怪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原本癡傻昏迷的小刀、笑三姐、秒色秋,還有吹吹好像人人鬼神上了身,紛紛起身向她撲來。
冷水寒駭然收劍回鞘,縱身急退。
她想不到這頭顱還能操縱人偶,如今小刀等四人分明喪失了心智,被它操縱了。她不禁感到一絲慶幸,她自己剛剛也一度心神不靈,恍然若失,幾乎也迷失了心智。
如果她迷失,說不定此時就與四人一樣。
頭顱操縱四人,向她撲來,她投鼠忌器,不得不後退。
這四人畢竟是她的夥伴,她不想傷害他們。無奈四人都已經迷失了心智,好像并不識得她。他們像兇狠的僵屍一樣撲過來,出刀、出腳、出判官筆,吹吹甚至扔出了神火球。
冷水寒大爲驚駭,想不到頃刻之間,四人竟然變成這樣。她又不敢出招,隻能躲閃,倉促之下,頓時險象環生。
頭顱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傑作,愉快地笑了,開心地道:“好玩,好玩,真好玩。”
那神情,像是在欣賞獵犬撲向獵物,而它就是獵人。
冷水寒的臉上出現了細小的汗珠,驚駭不已。
四人雖然心智迷失,眼神呆滞,卻是出手狠辣,不管不顧,招招置她于死地。而她怕傷了他們,不敢貿然出手,幾個避讓之後,她的衣裳已經被劃破。一不留神,她差點被神火彈燒着了。
幸虧吹吹喪失心智,沒有平時那麽機靈,要是換在往日,她隻怕已經全身着火,被燒成了焦炭。
她心道好險,暗自慶幸。
可惜,危險并沒有解除,這隻是短暫的慶幸。她剛剛慶幸躲過神火球,判官筆又猛戳過來。她躲閃不及,悶哼了一聲,匆促間伸出左手,硬擋了判官筆一記。判官筆狠狠的戳中手心,她覺得火辣辣的痛。
她驚駭不已,正要閃身,妙色秋的雙腿已經帶着風聲踹過來。她猝不及防,再也無法避讓,胸口挨了一記重腿。跟着小刀的短刀兇狠地紮向她小腹,她已經無法再招架,不得不連劍戴鞘拍向小刀的手腕。
小刀根本就不躲,立即挨了一記重拍,手腕吃力不住,稍稍偏移。
這一下真的太險了,冷水寒總算躲過短刀,要不是短刀偏移,她已經血濺當場,死在這裏。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是傷得不輕,秒色秋的那一記重腿,力氣不小,她覺得心口隐隐作痛,似乎受了重傷。
她已經沒時間擔心自己的傷勢,因爲,奇怪的事又發生了。她剛剛明明已經重重地拍到了小刀的手腕,小刀卻好像并不覺得痛。雖然她暫時躲過了短刀,但他卻是更加兇狠地出手。
冷水寒大汗淋漓,心說這樣下去,遲早要死在他們四人手上,必須要想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境。
電光火石間,她也顧不得許多了,急忙連劍戴鞘使出一招“漫天飛舞”,此招既出,浩氣綿延,立刻在她面前形成一道巨大的劍幕。
四人的攻擊頓時被劍幕阻止,無法前進分毫。
然而,四人并不停手,吹吹馬上扔出了火藥球,火藥球撞上劍幕,立刻爆炸。由于距離太近,爆炸掀起的氣浪,把不知道躲閃的笑三姐、秒色秋與小刀三人都掀翻了,連吹吹自己都受到波及。
要不是劍幕阻隔,冷水寒此時一定被火藥球炸傷。
她驚疑未定,急忙收劍後退,隻見笑三姐滿臉是血地爬起來,像厲鬼一般緊握判官筆,更兇狠地撲過來。
小刀和秒色秋也爬起來,二人衣裳褴褛,血迹斑斑,面目猙獰,兇狠地撲過來。
吹吹也揮舞着鏈子球撲上來。
頭顱在一旁看熱鬧,越來越興奮,陰森的笑道:“怎麽樣,冷水寒,好玩嗎?還要不要玩?”
冷水寒不敢停手,再次使出一招“漫天飛舞”,阻隔四人,冷笑道:“好玩,好玩極了!”
秒色秋、笑三姐、小刀和吹吹全是混亂的打法,一副拼命的架勢,兇狠而且沒有套路,但是卻又好像并不怕痛,也不怕受傷。
她幾次打倒他們,他們卻若無其事地爬起來,繼續死鬥,無止無休,逼得她不得不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