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有活力,有希望,不僅僅是仇恨,還有友情,溫暖,關愛,她不再覺得那麽孤單,那麽絕望。
有一天,一鳴幫衆人遇見了一條河,這條河,河水清澈,河面寬廣,一眼望不到邊。
河上沒有橋,河邊有二位老叟,正在釣魚,兩位老叟一胖一瘦,相映成趣,頗具喜感。
吹吹見過不了河,有些着急,急忙過去詢問如何才能過河。
見有人詢問,二位老叟似乎習以爲常,胖老叟道:“這條河寬有三五裏,需要擺渡才能過去,河上有渡船,要是以往,岸邊時常有渡船等候,無需等待太久;剛剛有幾條船,都已經載滿了人,去了對岸,回來需要時間,最近東行的人特别多,你們得等一會;各位等不及的話,可以繞路;不過繞路也需要幾個時辰,不太合算,老朽勸各位還是安心等等吧。”
衆人一聽要那麽長時間,覺得還不如就在河邊耐心等船,便鋪好布匹,下馬歇腳,順便吃點幹糧,補充飲水。
兩位老叟釣了不少魚,魚兒在竹篾裏活蹦亂跳的,吹吹嘴饞,打算買幾條烤來吃,便道:“兩位老人家,晚輩想買幾條魚,可以不?”
瘦老叟笑道:“區區幾條魚,就不用賣了,老朽二人也是閑來無事,消磨時光釣着玩兒,你們既然想吃魚,老朽二人送你們幾條吧。”
他見一鳴幫衆人有五個人,便從竹篾裏拿出五條魚,扔給吹吹。
五條魚都不小,大的約有二斤重,小的也有一斤來重。
吹吹趕緊謝過二位老叟,招呼小刀過來拎魚。
拿了魚,小刀便殺魚烤魚,動作很是熟練,吹吹趕緊找了些樹枝生火,以便烤魚。
倒是三位美人,靜靜地看着,不用幹活的。
胖老叟問道:“幾位後生是去東海的吧?”
笑三姐忙道:“對呀,老人家,我們是去東邊的,你們真好,謝謝你們的魚。”
瘦老叟道:“小姑娘客氣了,不就是幾條魚嘛,值不了幾個錢,不用見外。幾位後生年輕俊逸,俱都是人中龍鳳,他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老朽有句話想要問你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老人家想問話,當然是當問,尊老是必須的,吹吹連忙道:“老人家,有什麽話就請說吧,晚輩當無不言。”
瘦老叟連連點頭道:“好,好,好後生,這裏去東海還有遙遙數千裏,前去尋找藍血人的幫派很多,你們這些後生,年輕有爲,爲什麽也要去湊熱鬧呢?”
他原來是問這個,言辭中似乎對尋找藍血人很不滿。
胖老叟沉穩些,忙道:“瘦子,人家後生有理想,你問這麽多幹嘛?幾位後生,别理他,他就喜歡問東問西,人老了嘴巴閑不住,你們莫要見怪。”
笑三姐甜甜一笑道:“老人家,你們誤會了,我們是去東邊的,這不假,但我們不是要去東海尋找藍血人,我們是一鳴幫,是要去東邊尋找夢想之地的。”
笑三姐話音未落,二位老叟的眼睛便閃着光,他二人好像聽說過一鳴幫,聞言似乎有些驚喜。
胖老叟馬上道:“瘦子,你看看,人家是一鳴幫的,最近名頭很響呢。據說前些日子當時百達之一的金甲将軍吳東陽率領數萬兵馬圍攻他們,最後也落得铩羽而歸,不得了啊!後生們有理想,要去尋找夢想之地,不是去尋找藍血人的。”
他似乎怕痩老叟聽不明白,特意解釋了一遍,但他的語氣卻似不像要解釋的樣子,帶有有一點點嘲諷。
飽經風霜的人,謊言聽說了,無論是誰,他們都不再完全信任。
瘦老叟脾氣耿直,立即說道:“老朽活了這麽大年紀,什麽人沒見過,一鳴幫最近确實風頭正勁,不過嘛,幾位後生就不要騙我老人家了,東行的幫派,哪個不是說自己是去找夢想之地的呢?據說好多王國都派出了人馬,喬裝成幫派前往東海,他們這麽做,還不是爲了去找藍血人?”
小刀正在埋頭烤魚,見他們左一句右一句,語帶譏諷,十分不舒服,擡起頭來就要說話。
吹吹怕他出言莽撞,沖撞了老叟,忙搶着道:“老人家,謝謝你們的魚,晚輩想問問,這渡船大概還要多久能到這邊?”
胖老叟好像對一鳴幫有一點好感,見他問,便道:“你們把魚烤熟,應該差不多就能看見渡船了。不過啊,老朽二人最近倒是聽得船工傳出一些消息,不知道你們幾位後生願不願意聽老朽絮叨?”
笑三姐挺喜歡二位老叟,急忙微笑道:“老人家,說吧,我們聽着呢。”
胖老叟笑道:“好好,既然你們願意聽,老朽便跟你們說說,過了河岸,向東幾十裏,會有一個亂石崗,那兒最近出現了一些離奇的事,你們過了河,如果不是急着趕路的話,最好繞一下道,别走亂石崗了。”
秒色秋最是膽大,見他說的不明不白,忙問道:“老人家,出了些什麽離奇的事啊?我們急着趕路,倒是不怕鬼怪什麽的,二位能不能跟我們說清楚一點?”
瘦老叟接過話茬道:“這女娃兒膽子還挺大,老朽告訴你們,最近亂石崗那一塊死了不少人。”
妙色秋以爲出現了什麽鬼怪,聽說隻是死了人,不以爲意地道:“老人家,最近東行的路上天天打打殺殺,死的人還少嗎?這有什麽稀奇!”
胖老叟沒想到她這麽大膽,聞言笑道:“女娃兒别急,容老朽把話說完。這年頭,死幾個人确實不稀奇,東行路上,哪天都會死人,這話不假。江湖中的事,官府也懶得問,死人便死人吧,隻是這亂石崗的人死得蹊跷,每個人好像都是熟睡中被人殺死的;這原本也算不得什麽大事,但這些人卻不同,他們雖然死了,但身上卻完全沒有傷口,死得不明不白,要不是過路的算卦人偶爾發現,誰都不知道呢。”
笑三姐聽到算卦人,有點心驚,忙道:“啊,算卦人!老人家,是什麽樣的算卦人?”
秒色秋也覺得詫異,問道:“怎麽又是算卦人?難道就是前幾日我們見的算卦人?”
胖老叟道:“據說這個算卦人與别的不同,白衣白發白須,年紀比較大,他說什麽‘算卦算卦,專算有緣人,無緣人千金不算,有緣人分文不取’,老朽活這麽大年紀,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算卦人,甚是奇特,你們見的算卦人也是這樣的?”
這可不就是石窟老人嘛!,當然了一鳴幫衆人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笑三姐驚訝不已,點頭道:“正是此人,上次見他,還是幾日前黎明的時候,想來十分詭異。”
吹吹也覺心驚,不由撓頭道:“哎,吹哥我怎麽就沒見到那算卦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秒色秋不由敲了他一記,嬌嗔道:“吹牛王,你好意思說,你睡得跟豬一樣,雷都打不醒!就你那膽量,還好你睡着了,要不然吓死你。”
吹吹吐着舌頭,不服氣地道:“切,吹哥我才不怕呢,不就是一個算卦人嘛,有什麽了不起?下次吹哥我見到他,一定找他給吹哥我算算。”
小刀正在烤魚,魚快烤熟了,聽他又在吹牛,沒好氣地道:“行了,吹牛王,你少吹牛了,誰不知道你?你那膽子,我呸,真的見到算卦人,你隻會吓得尿褲子,絕不敢找他算卦。”
吹吹被二人一頓搶白,面紅耳赤,正要說話,笑三姐搶着道:“老人家,這事情有報官嗎?”
胖老叟道:“一般的江湖仇殺,官府不想管,也管不了,唯有這件事,實在太過蹊跷,官府專門派人去調查了,結果卻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既沒有傷口,也沒有中毒的迹象,他們這些人,死的莫名其妙,每個人好像都是熟睡過去的,就連表情,都很安詳。”
冷水寒一直沒有說話,忽然問道:“死的這些是什麽人?”
瘦老叟道:“據說是一個窮兇極惡的幫派,一路走來,經常會埋伏襲擊其他幫派,搶奪錢财,趕盡殺絕,不久前還在鐵山國血洗了一個小鎮,殺了不少鎮民,鐵山國派了軍隊前去圍剿,也被他們逃脫,不想近日他們竟然無聲無息地全部死在亂石崗,這也算是報應吧。”
秒色秋惱道:“哦,原來是一幫混蛋,真是死有餘辜,要是遇見本姑娘,本姑娘也會踢死他們,什麽人這麽厲害,竟然做了這樣一件好事,本姑娘倒想見識一下。”
笑三姐剛剛聽說有死人,有些害怕,聽說是這麽回事,也就釋然,如釋重負地道:“原來是這麽回事,壞事做多了,終究會有報應,說不定這是上天在懲罰他們。”
吹吹道:“就是,就是,吹哥我也相信惡有惡報,小刀,好香啊,魚烤好了吧?”
小刀道:“馬上就好了,笑三姐,給你。”他遞給笑三姐一條烤好的魚,然後給秒色秋與冷水寒各拿了一條,卻沒有拿給吹吹。
吹吹見隻剩下兩條魚,一條看起來大些,一條小些,忙道:“小刀,把那條大點的拿給吹哥我,你個子小,吃不了那麽多,别浪費了。”
他吩咐着小刀,以爲小刀會拿給他,哪知道小刀卻連小的都不肯給他。
小刀故意逗他道:“好啊,吹哥,來,這個給你。”他拿起大的那一條,作勢遞給吹吹。
吹吹見他這麽乖,大喜,趕緊伸手去接,哪知道小刀又把手縮回去,根本就不給他。
秒色秋也有意逗他,咂巴咂巴嘴道:“真好吃啊,真香,可惜我們的吹哥吃不到了。”
吹吹急了,惱道:“小屁孩,你幹嗎?吹哥我不就想吃條魚嘛,趕緊拿過來,餓死了。”
小刀可不管他餓不餓,起身把兩條魚都拿了,向兩位老叟走過去,畢恭畢敬地道:“老人家,謝謝你們的魚,這兩條魚已經烤好了,你們嘗嘗我的手藝吧。”
小刀竟然還有這心思!
衆人都沒有想到,甚感詫異,胖瘦老叟更是驚奇,忙道:“好,好,好後生,想不到你還能想着我們兩個老人家,真是有心人啊,多謝多謝,多謝小哥了。”
瘦老叟也道:“那就卻之不恭了,謝謝小哥,來,再拿兩條魚,一起烤烤吧,那小哥餓了,讓他也解解嘗。”
二人接過他遞過來的烤魚,俱都很高興,瘦老叟又從竹篾裏摸出兩條魚來,拿給小刀。
小刀謝過,又回來接着烤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