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短暫,絢麗,消失在視線中,卻停留在很多人的心裏。
很多人會說起極光,很多人久久的懷念。
熱血即将燃燒,**即将膨脹,旅途即将開啓,這是一個交織的永不消失的奇迹之夢。
平原上,經過一陣sao動之後,衆人紛紛躺下歇息。
夜已經很深很深,夜霧正濃,再過一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這一夜所有人都沒怎麽睡安穩,先是被一陣打鬥聲驚醒,緊跟着又走了不少路,再接着極光出現,興奮激動,大家非常疲勞,除了少數興奮到極點的人睡不着,大部分人很快都睡着了。
當黎明劃破黑暗,天邊出現魚鼓se的時候,大部分人都還在睡夢中,忽然,西面遠遠傳來了鈴铛聲,這聲音清脆,悅耳,煞是好聽。
漸漸地,鈴铛聲越來越近,跟着衆人就聽見了一陣吆喝聲:“算卦算卦,專算有緣人,無緣人千金不算,有緣人分文不取……”
這聲音蒼老,厚實,雄渾。
在這樣清冷的早晨,在這樣的平原上,竟然有如此早行的算卦人,這實在不可思議,驚醒了夢中人。
地上的人,紛紛被這聲音吵醒,有人嘟囔着道:“今天是什麽ri子?怎麽一大早的算卦人就出現了?有這麽早給人算卦的嗎?真他媽邪門!”
有人罵道:“老東西,你他媽的找死啊,大清早的吵人睡覺,快點給老子滾!”
疲勞的人們,睡得正香,被人吵醒,一般都不會說什麽好話的,很多人都火冒三丈,罵罵咧咧。
算卦人走到近前,發現地上有這麽多人,頓時驚呆了。此時天剛微微亮,隻見他身穿白布長袍,腰有些佝偻,白須白發白眉毛,白發披下來,幾乎遮住了整個臉,手上拿着一定白se幡旗,上面寫着一個黒se的“卦”字。
這幅面容,十分熟悉,他駭然是石窟老人。
他竟然走出石窟了,并且打扮成算卦人,這真的是有趣的一件事。
隻不過這裏沒有人認得他,既然沒人認得他,那還是稱呼他爲算卦人。
笑三姐有些緊張,緊緊抱住秒se秋,小聲道:“se秋姐姐,我怎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他!”
秒se秋剛被吵醒,困得厲害,打着呵欠道:“什麽啊,一個過路的算卦人,你怎麽會認識?難不成他以前給你算過卦?”她懶得理笑三姐,閉上眼睛接着睡覺。
不知道怎麽回事,笑三姐看見算卦人,總覺得心裏莫名的發慌,不敢正眼看他。
小刀與吹吹離她不遠,吹吹仍然熟睡,嘴角還流着口水,根本不知道有人來。
小刀已經醒了,他聽笑三姐說好像見過算卦人,有些好奇,便爬了起來,沖上前攔住算卦人道:“喂,算卦的,這麽早你要去哪裏?你算得準不準啊?”
算卦人剛剛似乎受了驚吓,見到有個大小孩上前問他,驚得連退幾步,才緩過神來,駭然道:“小哥,老朽隻算有緣人。”
小刀嘿嘿笑道:“那我算有緣人嗎?”
算卦人驚慌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哥是有緣人。”
小刀道:“那你把我算算。”
算卦人點了點頭,道:伸出右手,掐了幾下手指,忽然面se大變道:“小哥是一鳴幫的,前不久剛剛受過重傷。”
小刀面se微變,笑道:“這有什麽了不起,很多人都知道。”
“是嗎?那老朽就說點别人不知道的。” 說話的時候,算卦人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小刀道:“那你說說看。”
算卦人道:“在前方,有一位故人在等着你們。”
小刀有些不相信,撇嘴道:“哦,是嘛?前面還有故人等我們,有意思!接着說,你還能算出什麽?
算卦人道:“好,既然小哥有興趣,那老朽還告訴你一件事,今riri出之後,這裏将有血光之災,老朽勸你趁早離開。”
“那請問有何血光之災啊?”小刀更不信了,問道。
周圍有不少人都已經醒了,很多人正豎起耳朵安靜地聽着,有人在竊竊私語。
吳曉菊也早已醒了,靜靜地聽着。
冷水寒好像仍然熟睡,笑三姐早就豎起耳朵在聽,秒se秋已經睡着了,吹吹還在夢中,吳婉好像也在熟睡,吳明珠卻瞪大驚恐的眼睛看着小刀,其他人或睡或醒這裏就不一一說了。
算卦人又掐了幾下手指,笑道:“既然小哥與老朽有緣,老朽就和小哥好好說說。一鳴幫是去東邊的,至于去幹什麽老朽不說,小哥你心裏清楚。”
小刀道:“我們當然是去尋找夢想之地的。”
算卦人笑道:“是與不是,老朽清楚,你們也清楚,這就行了,不用說出來。老朽告訴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在前方不遠,你們将會遇見故人,這位故人對你們極爲熟悉,而你們卻不認識他,見到他後,你們會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小刀奇道:“我們不認識他,他卻認識我們,還有這樣的故人?”
算卦人知他不信,也不介意,接着道:“老朽隻說事實,至于信與不信,那是小哥你的事,老朽也不強迫你信。老朽還要告訴你,遇見故人之後,如果各位意志不堅定,那麽血光之災必會降臨。”
小刀見他說得玄乎,懶得與他說,不耐煩地道:“我不想聽你啰嗦,有血光之災怎麽了?我們一路走來,刀光劍影還少嗎?來到人世間,我就沒打算活着回去,你快點走,别吵人睡覺。”
算卦人見小刀不領他的情,惱道:“小哥年紀輕輕,卻不聽人言,老朽與你有緣,才會告訴你天機,罷了罷了,老朽也不願意多管閑事,走了,走了。”
他不再理會小刀,真的走了。
走不多遠,他似乎言猶未盡,回頭看了小刀一眼,道:“小哥,老朽見你年幼,不與你計較,老朽正告你,不管信與不信,卯時之後,此地必有血光,切記切記,老朽告辭了。”
說完這句話,他繼續向東行去,隻不過沒走多遠,又被人攔下了。
小刀被他弄得雲裏霧裏,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懶得去想,掀開布匹又躺下歇息。周圍有人竊竊私語,小刀也聽不清他們說什麽,吳明珠露出關切的眼神,朝他這邊看過來,她很想和小刀說說話,隻是苦于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不好意思過來找他說話。
冷水寒忽然像幽靈一般出現在算卦人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犀利,冰冷,反複要把他看穿,隻見白發遮掩下的這樣臉,慘白慘白,幾乎看不到一絲血se,就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天ri一樣。他雖然蒼老,眼睛卻并不渾濁,反而明亮異常,jing氣十足,這雙眼隐藏在白發後面,仿佛能洞穿一切,在微弱的光線中,看起來極其詭異。
算卦人想不到冷水寒會出現在他面前,見她這麽看着他,顯得驚慌失措,一屁股跌坐在地。
冷水寒并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着他,好像能随時把他冰封起來。
算卦人終于熬不住,哆哆嗦嗦地道:“你,你,你要幹什麽?老朽隻是一個算卦人,你可不要爲難老朽!”
“很好,你走!” 冷水寒的嘴角泛起一絲失落的笑意,不再理他,縱身一掠,又回到小樹旁。
算卦人好像被吓得不輕,見冷水寒不再攔他,拼了命的向前跑,連手上的幡旗都跑丢了,忙又回頭撿起來。
周圍的人見他很狼狽,哄笑起來,算卦人也不理,跑得更快了。
很快,他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見算卦人的身影消失,吳曉菊輕聲笑道:“冷水寒果然是寒氣逼人,瞧把人家吓得。”
冷水寒閉着眼,哼了一聲,并沒有說話。
吳曉菊接着道:“不過,他是故意的!本姑娘看出來了,此人深藏不露,絕不是一個普通的算卦人,剛剛他看起來很驚慌,其實那是做給别人看的,隻不過是爲了隐藏自己的鋒芒。依本姑娘看來,此人的武功極其高明,絕不在你我之下。”
“是嗎?那倒有意思。” 冷水寒冷冷道。
她并不驚奇,吳曉菊已經說了夠多,無論她再說出什麽,她也不覺得奇怪。
吳曉菊遠遠地看着,便能看出算卦人是僞裝的,這份眼力,實在是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這個女人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冷水寒心想。
其實她也早已經看出算卦人不是一般人,所以才會出現在他面前,她想看見的不是這張臉。
這張臉太過慘白,她覺得非常不舒服,那絕不是易過容的,江湖上也沒有那麽高的易容術,那就是一張天生的,常年不見天ri的蒼老的臉。<風的臉。
如果他現在出現,如果他張開了懷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撲過去,她心想。
雖然她隐隐覺得有一種負罪感,但她還是抑制不住這種想法。
她已經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
吳曉菊不知道冷水寒在想什麽,她在回味算卦人的話,忽然若有所思道;“剛剛算卦人說ri出之後此地必有血光之災,那是提醒我們咯。”
冷水寒調整了一下情緒,淡淡地道:“有與沒有,又有什麽關系?”
“是啊,東行的路上血光不斷,該來的遲早要來,等着。”吳曉菊也閉上了眼睛,說完了這句話,她不再說了。
周圍的幫派好像都不信算卦人說的話,并沒有人起來,很多人繼續睡。
昨夜折騰一番,都沒怎麽休息好,很快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