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死了一位老大,圍觀的幫派發出一片驚呼聲。
短命鬼的手下見老大頃刻間被殺,急紅了眼,怒吼着發了瘋似的朝秒色秋與吳曉菊撲來。
喪門神正與吳婉激烈交手,二人打得難分難解,誰料想突然聽到驚呼聲和怒吼聲,喪門神心道不好,擡眼望去,瞥見短命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鮮血直流,不由心下大駭,稍一分神。
高手交戰,切記分神,他這一分神不要緊,天國在召喚他。
吳婉的快劍如毒蛇吐信,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瞬間刺入他的咽喉,他還沒有看清是怎麽回事,便相應天國的号召,帶着無限的驚恐仰面摔倒,鮮血洶湧而出。
又死了一位老大,圍觀的人又是一陣驚呼,他們實在想不到,片刻之間兩大幫派的老大竟然就這麽死了,幾乎不敢相信。這下真的炸開了鍋,兩個幫派的手下人人目光盡赤,全都暴怒,提着兵器,不顧死活地湧上來要給首領報仇。
小刀殺得興起,已經不管不顧了,不在乎多殺人,一招“全魚宴”使出,剔出一片刀光,刀光伴随着慘叫,有數人被剔中,哀嚎聲一片。
小刀痛下殺手,秒色秋、吳曉菊和吳婉也不示弱,這三個女煞星俱都是狠角色,出腳的出腳,出劍的出劍,毫不留情,頃刻之間,兩大幫派死傷一片。
火光漸漸暗淡,死的人多了,火把也熄滅了很多。
這四個人殺得血腥飛濺,哀鴻遍野,除了秒色秋稍稍發點善心,沒有緻人死命,隻讓人傷筋斷骨外,吳曉菊,吳婉和小刀全都是出手見紅,兇狠殺人,殺得一片血雨腥風。
罪過啊!
冷水寒好像是睡着了,靠着小樹,動也不動,她前方不遠處有一攤篝火,還未熄滅,微弱的火苗閃爍着,火光映在她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笑三姐最怕死人,她見那麽多人頃刻之間被殺傷殆盡,驚恐萬分,趕緊用布匹把自己的眼睛蒙起來,不敢再看。吹吹剛剛扔出了幾顆迷幻球,這個東西雖然能使人迷幻,喪失行動能力,但不至于緻命,如今見四人殺紅了眼,也覺得驚慌,急忙往後退。
兩個幫派,大部分人都死了,少部分人正在地上哀嚎,他們拜秒色秋所賜,被踢成重傷。他們很幸運,應該要感謝秒色秋救了他們,因爲他們雖然傷得不輕,卻無性命之憂,被踢成重傷反而成了他們的救命符。
秒色秋不忍心殺死他們,喝道:“還不給姑奶奶滾!”
這些人真的滾了,顧不得痛,連滾帶爬地滾了,連地上首領與同伴的屍體也不顧了。
撿了一命比什麽都好,那還能在乎那麽多。
周圍坐山觀虎鬥的幫派驚駭不已,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我們到前面尋個地方歇息,這邊臭烘烘的,怕是沒法子安心歇息了。” 吳曉菊收劍回鞘,并不理會别的幫派,吩咐手下幫衆道。
笑三姐仍是蒙着腦袋,渾身哆嗦,聽說要離開這邊,開心不已,忙答應道:“好呀,好呀。”卻不敢掀開布匹,她很怕看見血腥的殘肢斷體。
冷水寒還是沒有動作,不過心裏卻暗暗吃驚,心說這吳曉菊和吳婉還真是個狠角色,比之小刀,殺人毫不手軟,我們确實該要離開這裏了,這麽多死人,血腥味太濃,晚上無法入睡。
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道:“好困啊!”
說完,她飛身上馬,打馬飛馳而去。
其他人見她走了,趕緊收拾布匹,點亮火把,紛紛上馬。笑三姐卻然仍用布匹蒙着臉,連馬匹都找不到,秒色秋見她害怕,還是很照顧她的,把馬牽過來,把她抱上了馬。
一走都走,離得近的幾個幫派,也忌諱死人,紛紛向前挪動。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一時間亮起了很多火把。
吹吹有意打馬貼近吳明珠,問道:“剛才那短命鬼與喪門神是什麽人,三更半夜的怎麽打起架來?”
吳明珠格格笑道:“這你就不明白了吧,這種事,我們在路上見得多了,也不當一回事。這些人都是一些有點勢力的幫派,爲了争奪藍血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幫派太多,他們要打要殺,是他們的事,我們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也懶得問。”
頓了頓,她接着道,“今日這兩個幫派,他們自己打打殺殺,原也不關我們的事,要不是他們招惹我們,我們幫主也不會痛下殺手的,他們真是活膩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笑盈盈的,輕描淡寫,但語氣中的傳出的意味卻很濃,那就是,如果誰不長眼,敢招惹越女幫,那就是活膩了。
吹吹不由吐了下舌頭,其實今天這兩個幫派也很冤,他們打得好好的,原也沒打算招惹越女幫,要不是秒色秋被人吵醒,怒聲訓斥,他們也不至于大半夜的出言不遜,招惹麻煩。
結果大家都看見了,兩個幫派被滅了,招惹女人真是沒好下場。
吳明珠似乎對小刀很有好感,見吹吹不說話,主動稱贊道:“還真是沒看出來,小刀很厲害呢,本姑娘好佩服哦,那刀法簡直是出神入化,讓人目不暇接。”
吹吹見她隻稱贊小刀,不稱贊自己,心裏好不舒服,忙道:“吹哥我的迷幻球也很厲害啊!你剛才沒看見嗎?”
“呀,看見了,也很不錯哦。”
吳明珠剛才的注意力都被小刀吸引了,雖然也看見了吹吹,但根本就沒有在意,見吹吹問她,忙補上一句。
說是這麽說,明顯是口不對心,敷衍吹吹。
吹吹是個明白人,一聽就知道了,覺得自尊有點受傷害,也就不與她不說話了。
吳明珠見他不說話,忽閃着大眼睛,問道:“你們真的是要去找夢想之地嗎?該不是騙人的吧,吹吹哥,你跟我說實話啦,我們兩幫如今都是好朋友啦,不用隐瞞哦。”
吹吹正在郁悶,懶得說話,見她這麽問,頓時來氣,不屑地道:“切!我們一鳴幫才沒那個想法呢,不就是藍血人嘛,總不能抓來吃吧!”
吳明珠道:“笨蛋,不能吃,可以賣錢啊,聽說值十萬兩黃金呢。”頓了一頓,她似乎覺得吃人很惡心,又道,“我才不吃人呢,血也不喝,惡心死了!”
吹吹被搶白了一頓,掃興得很,不想再和吳明珠說話,見小刀就在前方不遠處,便打馬上前去追他,不再理會吳明珠。
沒想到他打馬,吳明珠也打馬,跟着吹吹就上來了。追上小刀,吹吹還沒說話,吳明珠先說話了,招呼小刀道:“小刀哥,我們一起走好不好?吹吹哥不老實呢。”
乖乖女這是要告狀啊,她找對人了。
小刀實誠,還以爲吹吹欺負她了,忙道:“吹牛王怎麽不老實了?你告訴我,我替你揍他!”
吳明珠見小刀向着他,眼睛頓時發亮,嬌聲道:“不是啦,小刀哥,吹吹哥不說實話呢,他都不承認你們是去找藍血人的。”
這?原來居然是這麽回事!
“你胡說什麽呢?别冤枉人,我們一鳴幫才不是去找藍血人的呢,吹吹說的是實話!” 小刀剛剛還以爲吹吹對吳明珠出言不遜,調戲她,惹得她不高興,所以來告狀,沒想到她居然說的是這件事,這讓他很不高興,即刻反駁。
吳明珠原也隻是說着玩玩,并沒有誣陷之意,見小刀反應激烈,眼眶當時就紅了,噘着嘴道:“你欺負我,哼!你和吹吹哥一樣不說實話,都不是好人!”
她氣得打馬就走,不再理會二人。
吹吹精明,看出了一點端倪,嘿嘿笑道:“小屁孩,人家看上你了,正生你的氣呢,你還不去追?”
小刀可沒有這種想法,沒好氣地道:“别胡說,是你看上人家了吧,要追你去追,我才懶得理她。我們一鳴幫光明正大,才不是去找藍血人的,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呢?吹吹的腦袋開始遐想了,很快,他想到了什麽,便對小刀道:“小刀,吹哥我問你,要是呂薄冰還在,他讓你去找藍血人,你去不去?”
小刀一愣,這個問題他還真是沒有想過,既然吹吹問了,他不得不回答,他想了想,誠實的答道:“幫主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吹吹若有所思,沒有言語,過了片刻,他抛出了一個問題,輕聲地問道:“如果呂薄冰真的是去找藍血人的呢?”
他像是在問小刀,但又不像,似乎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困惑了他很久,一直找不到答案。
“吹牛王,你别胡說,幫主可不是那樣的人,他是不會說謊的!” 小刀最見不得人說呂薄冰的壞話,見吹吹這麽問,頓時臉色發青,抗争激烈。
吹吹見他發火,也不再作聲,随着衆人繼續前行。
夜已深,此時已經過了子時,月亮躲起來了,幾乎看不見。
夜行的人很多,到處是火光,卻很少有人說話,一路上除了馬蹄聲、咳嗽聲與火把燃燒的聲音,再也沒有别的聲音。
平原上一片冷清。
這麽多人一起夜行,似乎驚得連蟲兒都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