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四黑讓二人落座,王乾禀報道:“啓禀幫主,屬下與右護法奉命前去查探情況,各城門均無異樣,城内兄弟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屬下叮囑守城的兄弟注意警戒,便去了如歸客棧,仔細詢問掌櫃之後,并沒發現什麽異樣,不過。。。。…”
呂薄冰見他說話吞吐,似有什麽不好說出口,忙道:“左護法如果不方便說,請不要爲難。”
“呂先生,請不要誤會,不是王某不願意說,而是王某覺得有些異常。據王某在客棧内查看,客棧昨晚似乎用過一種什麽迷香。”王乾見呂薄冰誤會了他的意思,趕緊回話。
“迷香?“呂薄冰心念一動,脫口而出道,“左護法能确定是什麽迷香嗎?”
王乾道:“王某敢肯定,一定有人用過迷香,至于具體是什麽迷香,王某一時還不太清楚。”
羅刹女範美美顧目流盼,一雙美目流連,根本就舍不得離開呂薄冰的俊臉,這時,她插話道:“左護法善于追蹤,鼻子非常靈敏,他說有迷香,十之八、九有。”
呂薄冰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鼻子。
毛四黑以爲他不相信範美美說的話,忙道:“呂先生,美美妹子所言非虛,王乾兄弟确實天生有這種異能。”
其實,他誤會了,呂薄冰當然相信王乾說的話,隻不過,他有些尴尬,借着撫摸鼻子掩飾而已。
被人誤解,總是不好的。
毛四黑這麽一說,呂薄冰不能不表态了,忙道:“迷香,有點意思。今早,如歸客棧的掌櫃對鄙幫的事情非常關心,在下覺得,他的關心有點過,似乎有什麽特别的意義。現在看來,這情況真的是出在客棧裏,謝謝兩位護法,二位爲在下的事情操勞,在下感激不盡。”
“呂先生客氣了,王某隻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還沒有查出真正的原因。”王乾謙虛的道。
範美美的眼睛愈發的明亮,嬌聲對呂薄冰道:“呂先生一表人才,真是男兒中的俊傑啊。昨夜奴家萬不得已,唐突了冷姑娘與笑姑娘,有些誤會,還望呂先生不要責怪奴家。”
她如此直白,在座的衆人,都能感覺到她火辣辣的情意;毛四黑、莊生機與王乾都是明白人,立刻會意,三人眼神明亮,盡在不言中。
能和呂薄冰結親,似乎也是件不錯的事,三人在想。
呂薄冰笑而不語,頗有些不自然。範美美竟然在他面前自稱奴家,還稱呼冷姑娘與笑姑娘,這樣的親切态度,讓他很不适應。
美人有心,當然是個快樂的事,總比沒人搭理好。很多男人,爲搏美人一笑,費勁了心思,更有甚者,爲了紅顔一笑,烽火戲諸侯,鬧得國破家亡。
(名詞解釋:烽火戲諸候,據說有個國王,爲了搏自己的愛妃一笑,下令點燃了烽火,各地諸侯聞見烽火,紛紛帶領大軍前來救駕。結果呢,當然是被戲弄了。愛妃見城下忙忙碌碌的兵馬,甚覺有趣,終于笑了,諸侯卻是氣得火冒三丈,殺人的心都有。後來,果真敵國來攻,國王下令點烽火,這次美人笑不出來了,因爲,諸侯誰也不來救駕,随後,國家覆滅。)
可惜,呂薄冰暫時沒這個心思,美人雖然對他有心,他卻無意。好無趣的男人,很多男人應該恨得牙癢癢的,這麽好的事,趕緊從了啊。
可惜呂薄冰就是呂薄冰,他還是有分寸的,他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好多頭緒需要理清。
如果吹吹、小刀和秒色秋三人是在客棧裏出的事,那麽,此刻他們在哪裏?他們是被失蹤的,誰會這麽做呢?掌櫃?如果是掌櫃,他爲什麽要這麽做?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如果是在外面出的事,昨夜他已經叮囑他們,不要外出,他們爲什麽又要外出呢?那迷藥又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很複雜,很難理清,想起來讓人頭疼,呂薄冰想不明白,問毛四黑道:“毛幫主,這個如歸客棧的掌櫃,看起來有些不同尋常,不知道貴幫可清楚他的來曆?”
毛四黑道:“本幫探秘之事,皆由左護法王乾兄弟負責。”他忙問道,“王乾兄弟,你可知具體情況?”
王乾回禀道:“幫主,屬下略知一二。”他轉而對呂薄冰道,“呂先生,根據王某所知,如歸客棧的掌櫃姓楊,本名楊子富,在鴻城經營客棧多年,一直本分經營,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處。”
呂薄冰若有所思,喃喃的道:“哦,是這樣,根據掌櫃所說,在下失蹤的三位同伴是自行離開客棧的,如果他所言非虛,那麽,會有誰在客棧使用迷藥呢?在下有些想不通。”
王乾道:“呂先生所言極是,王某曾仔細觀察掌櫃楊子富的表情動作,确信他沒有說假話。據我所知,楊子富家世代經營客棧,平時也很本分,況且,他一家老小都在這裏,根本沒有膽量與本幫作對,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麽做。”
莊生機插話道:“王乾兄弟所言非虛,莊某認爲,就算楊子富昨夜還沒有分清貴幫與本幫是友是敵,想必今日,他已清楚呂先生如今是我們的貴客,呂先生的同伴,也是本幫的貴客。他對貴幫的事很關心,也許隻是出于生意人的殷勤。貴幫各位都是能人,又是本幫的朋友,他多加關心,也是很正常的事。”
衆人全都點了點頭,他的分析不無道理,生意人對大主顧,特别是有來頭的大主顧,總是格外照顧,格外上心的。頓了頓,他接着道:“然而,這件事卻又很奇怪,呂先生的同伴,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既然失蹤了,肯定是出了什麽意外,如今,他們既不在城裏,也不在客棧,莫非是去了城外?”
“城外?”毛四黑十分不解,疑惑的道,“昨晚他們出城了?不可能吧!呂先生的同伴有什麽理由要出城呢?”
呂薄冰卻覺得莊生機說的有道理,他想了想,忽然笑道:“在下也曾這麽想過,也許,他們真的去了城外。要是他們還在城裏,相信以貴幫的能力,一定能查出來,如今卻音訊全無,那麽軍師所說,也不無道理。算了,想不清楚就不想,還是先說說毛幫主的正事吧。”
他說得很輕巧,似乎很有把握,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失蹤的三人。自己的同伴,他還是十分信任的。
毛四黑正色道:“呂先生說笑了,毛某的事情,不急于一時,呂先生是鄙幫的貴客,呂先生的同伴又是在鴻城失蹤的,當務之急,當然是先找到呂先生的同伴,要不然,毛某怎麽好對呂先生交代?”
呂薄冰依然微笑着,堅定地道:“多謝毛幫主厚愛,既然在下已經答應毛幫主,又怎好耽擱?在下這就出城去廣門府,做個說客,還請右護法去如歸客棧通報一聲,告知冷水寒與笑三姐,就說在下有事,出城去了,讓她們不要着急。“
範美美似乎不情願,格格嬌笑道:“呂先生,您這不是爲難奴家嗎?随便派一個兄弟去就行了,何必非要指定奴家去呢?”
她沒有明白呂薄冰的用意,不好直接說不去,隻是說很爲難。這也難怪,她昨天把笑三姐與冷水寒關起來,心裏不安,如今,呂薄冰卻讓她去如歸客棧,她哪好意思去。
範美美沒明白,莊生機卻是面露贊歎之色,忙道:“美美妹子,你還不趕快謝過呂先生,呂先生一片好意,這是在給你機會與兩位姑娘和解,你可别會錯了意。”他話鋒一轉,道,“呂先生,你真的不擔心三位同伴嗎?”
呂薄冰堅定的答道:“他們是在下的同伴,在下相信,不管出了任何事,他們都能應付!說不定去了廣門府,就能見到他們。”
他很有信心,他也說對了,吹吹、小刀和秒色秋此時确實在去往廣門府的路上。
範美美終于明白,呂薄冰是一番好意,不由得充滿感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柔情萬種,無限溫柔地道:“感謝呂先生成全,奴家這就過去如歸客棧。”
呂薄冰不敢正眼看她,忙拱手道:“右護法客氣了,那就有勞右護法跑一趟,毛幫主,軍師,左護法,在下先告辭了,請衆位敬候在下的消息。”
當下,呂薄冰告别衆人,出城向南,直奔廣門府。
那麽,他能不能辦成這個事呢?答案是肯定的,但是,這件事有很大的後遺症,因爲這,一鳴幫遇見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因爲,他得罪了更多的人!
更多的勢力,更可怕的人即将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