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和小刀恍然大悟,秒色秋卻大惑不解,茫然地看着他。
冷水寒一直靜靜聽着,聽呂薄冰這麽說,微微點頭,表示贊許。
呂薄冰見秒色秋不明白,揉了揉鼻子,道:“笑三姐在涼州的事,遲早需要作個了斷,該來的總歸是要來,躲是躲不掉的。”
秒色秋乘機追問呂薄冰,她想知道笑三姐爲什麽要殺人。
呂薄冰道:“關于這件事,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況且,我知道的你都知道。具體的情況,以後你自己問笑三姐,現在多說無益,當務之急,是必須先把她救出來。”
衆人點頭稱是,當下呂薄冰、冷水寒和吹吹分頭出去打探消息,讓秒色秋與小刀在客棧等。
呂薄冰出門後不久,遇見一隊官兵。
他見到官兵,便客客氣氣的上前問話,官兵見來人氣宇軒然,懂得禮數,倒也有問有答。
呂薄冰拱手道:“各位軍爺,在下聽說鴻城來了個賞金犯,還是個美人兒,長得嬌嬌滴滴的,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官兵轟然大笑,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答道:“你還真是問對人了,我們剛從總壇出來,正好知道一點情況。不瞞你說,是有這麽回事,不過,關于這個美人賞金犯,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賞金單,我們也是昨天才接到。這個賞金犯叫笑三姐,長得可美了,看一眼,就讓人想入非非。哎,想不到她這樣的美人也會殺人,這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很感慨,看起來很替笑三姐可惜。
呂薄冰心下暗喜,忙賠笑道:“謝謝軍爺,在下還有一事想問問,不知道軍爺可否讓在下看看賞金單,在下想知道,抓到她可以領多少賞金。”
軍官看起來很詫異,道:“喲,看不出來,你竟然這麽有興趣,不過,你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喏,這是賞金單,可惜,你啊,遲啦,她已經被抓進我們總壇去了;聽說她還有一個同夥,叫什麽男人迷,長得十分妩媚動人,腿腳功夫一非常厲害,我們有一幫兄弟被她踹的夠嗆,總壇正打算要通緝她,嘿嘿……”
軍官大哥是個好人,很實誠,說的夠明白。
呂薄冰終于知道笑三姐在哪,當即眼睛一亮,抱拳謝道:“謝過軍爺,在下先告辭了。”
待官兵走遠,他找到一名路人,打聽了一下去往總壇的方向,便回到了客棧。
天色尚早,大白天去,不太合适。
江湖人都是喜歡黑夜的,風高,月黑,殺人夜,好辦事。
當然,有時候也是風高,月,救人夜。呂薄冰不喜歡殺人,也從不殺人,他今夜要去救人。
冷水寒會殺人,小刀會殺人,秒色秋也可能會殺人,甚至吹吹和笑三姐被人逼急了,也可能會殺人。
但是呂薄冰不會,在任何時候,在任何地點,他都不會殺人,過失殺人除外。所以,其他人都有兵器,他卻沒有;他隻有一雙肉掌,他會打人,但絕不殺人。
至于借刀殺人,好吧,那是他的本事。
能借刀殺人的人,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都很有本事。
呂薄冰回到客棧的時候,小刀和秒色秋正在等他,冷水寒和吹吹卻還沒回來。
他把剛剛遇見官兵的事簡單一說,二人一聽,急了,立刻就要沖出去。
他們要去救人,現在就要去。
呂薄冰趕緊攔住他們。
他對二人道:“你們不要着急,這件事沒那麽簡單,需要從長計議,我們先等冷水寒和吹吹回來,等他們回來,我們商量一下,看看怎麽辦。”
秒色秋心急,嚷嚷道:“從長計議個屁啊,你倒是說得輕巧,要是去晚了,笑三姐被他們折磨成什麽樣子,都不知道,那可就麻煩大了。”
“别急,一時半會,他們是不會把笑三姐怎麽樣的,既然是涼州的事,怎麽說他們也會把她帶到涼州,才會處置。還有,秒色秋,現在他們正打算通緝你,你要小心行事,别給我惹麻煩。” 呂薄冰輕輕按住她白嫩的手,示意她不要沖動。
他不知道,當他的手碰到她的時候,她渾身一顫,刹那間,有一股暖流湧向全身。她覺得好溫暖,眼神也變得溫柔多情起來,根本就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她不急了,此刻,她想的不再是趕緊去救笑三姐,而是深情的想着呂薄冰。她突然好渴望他的擁抱,好想鑽進他的懷裏。
小刀聽得很認真,忙道:“幫主一向說的很對,秒色秋,我們就聽他的吧。”
不用他說,秒色秋根本就不想出去了。
這就是女人。
女人的心思,變化真快。
其實,呂薄冰是無心的,他根本不知道她有這麽大的變化。
不一會,吹吹走了進來,一進門,他就對三人道:“吹哥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打聽到笑三姐被關在鴻門三十六幫總壇,吹哥我厲害吧。”
他說話時候,看起來洋洋自得,因爲,他覺得很有功勞。
可是,他的功勞已經被人搶了。
小刀和秒色秋見他冒領軍功,二人幾乎同時動手,一個出拳一個出腳,把他打得直叫媽。
功勞大大的沒有,拳腳大大的有。
吹吹急嚷道:“你們,你們幹嘛,還讓不讓人說話?吹哥我辛辛苦苦出去打探消息,好歹是有功人士,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哎喲,媽呀,好疼。”
呂薄冰看得直搖頭,忙道:“好了,你們别鬧了,我已經打聽到笑三姐被關進總壇。吹吹,你還打聽到了什麽?”
吹吹面有得色,用手指着秒色秋和小刀,故弄玄虛的道:“你們啊,剛剛竟敢打吹哥我,待會兒有你們受的。吹哥我告訴你們,你們聽好了,說出來吓死你們。吹哥我還打聽到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到底有多重要呢……”
他真的很欠揍,小刀和秒色秋忍不住又拳腳交加。
吹吹被打得很無奈,隻好老實地說:“涼州參将通臂猿侯耀通已經到了鴻城,現在他正在鴻門三十六幫總壇,據說,他此次來的目的是要出兵幫助鴻門三十六幫攻打廣門府,而他開出條件是鴻門三十六幫必須幫他抓捕笑三姐。”
這确實是個有用的消息。
秒色秋白了他一眼:“你早說呀。”
小刀剛剛冤枉了吹吹,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嘿嘿的傻笑。
吹吹是個不記仇的人,隻不過在小刀和秒色秋的腦袋各敲了一記而已,敲得很用力,好像還很疼。
他邊敲邊嚷嚷道:“你們讓吹哥我說了嗎?怎麽樣,吹哥我出馬,一個頂倆,你們服不服?”
呂薄冰的興緻就沒有這麽高了,吹吹剛剛一提到侯耀通,他的面色立刻凝重起來。此刻,他若有所思,沉聲道:“這件事很蹊跷,也很說不通。涼州隸屬烏蘭國,與江北王朝和闳國北面接壤,勢力很大,犯不着爲抓一個笑三姐,搞這麽大動靜;正常來說,他們花點錢财,疏通關系,多派些殺手,就能辦到。再說了,雖然涼州兵強馬壯,在烏蘭國數一數二。但是兵馬大總管鎮三關傲神龍并沒有私自出兵他國的權力,這件事越發嚴重了,弄不好我們會被卷進一個大漩渦。”
他說的很有道理,他的判斷開始接近事情的真相。 所以,當他講出他的想法後,秒色秋,吹吹和小刀都覺得事态嚴重,各自思索,暫時誰也沒說話。
一時,氣氛有些沉悶。
過了一會,吹吹見衆人都不說話,便打破沉默,道:“什麽大不了的,他們打他們的戰,跟我們有什麽關系?我們救了笑三姐,馬上離開這裏,不就行了嗎?咦,冷水寒還沒回來嗎?”
經他這一提醒,衆人才想起冷水寒。
冷水寒确實還沒有回來,,不過,不是她不想回來,而是她回不來了。
……
衆人點了酒菜,邊吃邊等,然而,一直到天黑,冷水寒都沒有回來。
呂薄冰并不擔心冷水寒的安危,她是個賞金獵人,一向謹慎、心細、大膽,他猜測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麽,所以不急着回來。
他想了想,對衆人道:“冷水寒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敢肯定,她一定是進了總壇;總壇機關重重,她一個人進去,也許會遇到麻煩,我現在去接應她,你們就等在客棧,不要随便出去。”
小刀和吹吹忙點頭答應。
秒色秋有些擔心他,聽他說要去總壇,不禁滿臉歉意地道:“都怪我不好,不該帶笑三姐出去瞎逛,連累衆人擔心。呂薄冰,鴻門三十六幫的總壇一定很危險,你要小心啊。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呂薄冰拒絕了她的好意,搖頭道:“不必,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再說了,客棧并不一定安全,他們遲早也會找到這裏來,你們也要多加小心。”
他這麽一說,吹吹有點害怕。他看看小刀,又看看秒色秋,緊張的道:“你們聽到了吧,客棧很危險,你們可要保護好吹哥我。”
小刀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安心。
秒色秋可就沒小刀這麽好心了,她媚眼泛白,沒好氣的道:“切,膽小鬼!誰管你!”
呂薄冰苦笑着直搖頭,當下他暫别衆人,沒入黑夜中。
這一去,動靜鬧大了,他不得不一個人大戰洪門三十六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