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也沒有辦法,隻得作罷。
哪知道秒色秋安靜了一會,突然想出去逛街,便鼓動笑三姐道:“第一次來明州城,我們匆匆忙忙打了一架,還沒好好逛逛呢,先前怕譚玉樂那混蛋前來搗亂,沒有興緻。現在可好,天下太平,走,笑三姐,我們去逛逛街,買點兒胭脂水粉,明兒個再出發,行不,呂薄冰幫主?”
她朝呂薄冰大抛媚眼,極盡魅惑。那雙眼睛就是她的靈魂,極端妩媚,魅惑天下,呂薄冰的心怦怦直跳,根本就不敢直視。
愛逛街買東西是女人的天性,美人這麽點要求,會這麽風情萬種的看着她,他能不答應嗎?
呂薄冰搖頭苦笑道:“我不同意,你們就能不出去嗎?罷了,罷了,你們想去逛,就去逛吧,好好放松一下。今天出了這麽些事,放松一下也好。”
見他同意,秒色秋與笑三姐歡天喜地地出門了。
吹吹和小刀見她們出去了,也嚷着要出去,呂薄冰也隻好答應。于是,隻剩下呂薄冰與冷水寒留在客棧。
呂薄冰也想出去逛逛,便朝冷水寒笑了笑,道:“他們都有伴出去逛,走,我們也出去看看,好容易來一趟明州,體驗一下江南的風土人情。”
冷水寒看了他一眼,沒有反對,二人遂結伴而行,也去逛街了。
這街啊,有時候還真是不能逛,特别是笑三姐不能逛,她一逛街,準出事。
同冷水寒一起逛街,與前幾日同笑三姐逛街,又是不同,笑三姐東看看,西看看,這也想買,那也想買,不亦樂乎,完全就是一個小女人。
冷水寒卻又是一番情景。
她走得很快,似是無心閑逛,很快就逛完了,整個過程,沒有買任何物件,跟走馬觀花差不多,沒什麽意思。
一個青春年華的姑娘,對逛街一點興緻都沒有,實在是有點說不通。她的内心到底裝着什麽呢?以至于讓她在這樣的年紀,竟然收斂心性,強烈的克制自己,這得需要多大的決心啊。
呂薄冰看在眼裏,心頭異常沉重。
他心想,如此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正是愛玩愛鬧的青春年華,這要在心裏埋藏多少憂傷,才會像她這樣冷漠,我到底能幫她什麽呢?
他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找機會解開她的心結。
機會很快就會來的,在某個時間。
不過,呂薄冰知道,現在還不是向她追問的時候,要化解她的心結,需要時機,也需要耐心。
傍晚時分,衆人陸續回到客棧,唯獨少了笑三姐。
呂薄冰有些疑惑,急忙問秒色秋:“男人迷,你不是和笑三姐一起出去的嗎?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了,她去了哪裏?”
吹吹也問道:“是啊,笑三姐呢?你可别她弄丢了。”
他說中了,笑三姐真的丢了。
秒色秋并沒在意,大咧咧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和她在街上閑逛,街上有那麽多好玩好吃的的東西,看都看不過來,我們倆就一直走啊走啊,買了好多東西,嘻嘻,我忽然内急啦,想要去找茅廁。我手上有東西,不方便拿進茅廁,我就讓她在街上等着。等我從茅廁出來,她卻不見了,我以爲她等不及,自個兒跑回來了,既然沒回來,說不定還在逛呢。她方向感那麽差,回來肯定是彎彎繞繞的啦,再等等呗,說不定,她很快就回來啦。”
衆人也覺得她說有道理,就點了酒菜,邊吃邊等。不過,呂薄冰覺得有些不對勁,今天,那雙眼睛就像一根刺,刺得他心頭發慌,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天色越來越暗,眼看黑夜就要降臨,笑三姐卻還沒有回來。
一個人,無論方向感有多差,在城裏,問問人總是可以的。隻要肯問人,總是能找到方向的。熱心的人還是很多,特别在那個年代。
衆人擔心笑三姐會出事,都急了,吹吹嚷道:“果然沒有吹哥我保護她,還是不行啊,小财迷本來就容易迷路,秒色秋,你把她一個人留在街上,這不是添亂嗎?”
小刀也責怪道:“是啊,秒色秋,你可别把笑三姐弄丢了,天都這麽黑了,她還沒有回來,肯定是出事了。”
秒色秋也感覺有些不對勁,很是驚慌。
她明白,是她鼓動笑三姐去逛街的,笑三姐要是真丢了,這可與她逃不了幹系。
她急了,眼珠泛紅,急得快要哭出來,喏喏的道:“對不起,是我把她弄丢了。”
呂薄冰十分頭大,隐隐覺得出事了。上午,在客棧門前,他就覺得有一些不對勁,那雙眼睛能殺人,殺氣騰騰,一般人絕對不會有這雙眼睛。後來,因爲秒色秋的事情,他一時忘了這茬。
他心想,如今笑三姐還沒回來,一定跟這雙眼睛有關。
小刀與吹吹還在責怪秒色秋,呂薄冰突然一拍大腿,急道:“不能再等了,現在不是責怪的時候,這件事,十分蹊跷,笑三姐的方向感很差,她一個人,是不會随便亂走的,我們趕緊分頭去找她。吹吹,你和小刀去一趟太守府,找一下霍在光大人,請他幫忙尋找。官府的人消息靈通,說不定會有所幫助,另外你們順便告訴掌櫃,如果笑三姐回來,讓她在客棧等着我們,不要亂跑。”
小刀和吹吹答應一聲,便動身去了太守府。随後,冷水寒獨自一路,呂薄冰與秒色秋一路,也出門了。
秒色秋拉着呂薄冰,沿着下午她與笑三姐走過的方向,一路找過去。
到了她與笑三姐約定等待的地方,天已經完全黑了,街上安靜得出奇,偶爾有幾盞燈籠亮着,但卻沒有見到一個行人。
呂薄冰四處看了看,忽然蹲在地面,沿着街角搜尋着什麽。
秒色秋很好奇,問道:“你在幹什麽?”
呂薄冰讓她不要出聲,小聲道:“噓,别說話,”他随手掏出火折子,甩着了,接着道,“牆角有指甲刮過的痕迹。”
秒色秋更加好奇,忙蹲下身子,問道:“在哪裏,在哪裏,我怎麽看不出來?”
呂薄冰把火折子靠近,指着牆角,道:“看這邊。”
秒色秋睜大眼睛,看了好久,終于發現牆壁上有三道淺淺的劃痕。這些劃痕大約有一寸來長,約有拇指粗細,不注意看,很難看得出來。
這是指甲劃過的痕迹。
呂薄冰面色嚴峻,沉聲道:“不用找了,笑三姐一定是出事了。我們先回去客棧,等小刀和吹吹的消息。”頓了一下,他忽然喃喃自語道,“看來,除了冷水寒,我們還缺少一名善于追蹤的同伴!”
随後,他們便回去了。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冷水寒已經回來了。見到呂薄冰,冷水寒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呂薄冰立刻明白,她并沒探出什麽結果。
等了約莫一盞茶功夫,小刀和吹吹回來了。
吹吹一進門,便嚷嚷道:“有吹哥我出馬,馬到成功,一個頂倆。”
小刀拍了下他腦袋,不服氣地道:“你頂倆,我算什麽?吹牛王,你不吹牛會死啊,什麽時候了,真是的!幫主,霍太守已經答應幫忙。”
呂薄冰微笑道:“好。”
小刀接着道:“霍太守已經安排兵馬,沿着四城巡查,他說,如果有消息,會盡快通知我們。”
秒色秋道:“我和呂薄冰剛才去現場查看了一番,他說,笑三姐應該是被什麽人給綁架了。什麽人這麽嚣張,敢綁架笑三姐,要是被姑奶奶逮住,定要踢爆他的腦袋!”
後面一句話,秒色秋說得咬牙切此,吹吹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秒色秋說到做到,她真的會把人腦袋踢爆的。
不過,這一次出場的不是秒色秋,是小刀。小刀大發神威,把綁架笑三姐的人給幹掉了。
目前還沒有消息,呂薄冰沒辦法,隻好默默地等。
他希望霍在光那邊能盡快帶來好消息。
今天那雙眼睛到底是誰的,看起來,好像有深仇大恨,而且不共戴天,他心想,是笑三姐的仇人?還是冷水寒的仇人?要是笑三姐的,就是涼州派來的,要是冷水寒的,那會是誰?
冷水寒作爲賞金獵人,難免會有仇家,可是她的仇家怎麽會綁架笑三姐呢?這根本不符合江湖道義。當然,不是沒人這麽幹,畢竟打不過冷水寒,拿笑三姐做人質,也是不錯的。
那麽到底會是誰這麽做呢?
冷水寒,笑三姐;笑三姐,冷水寒,兩個人的名字在他的腦子裏走馬燈似的轉。
突然,他靈光一閃,想到了那個充滿仇恨的人是誰。
除了他,沒有旁人。
隻是,他現在在哪裏呢?在城裏,還是在城外?他無法确定,隻得焦急地等。
還好,他沒有等多久,要不然,他一定急壞了。
官府的人門路很廣,亥時(亥時,21:00-23:00)左右,就有太守府的親兵前來。來人進門的時候,提着幾包東西,秒色秋覺得眼熟,急忙道:“這些東西,看起來是今天我和笑三姐買的,怎麽會在你的手上?”
來人道:“晌午有人看見乞丐搶東西,鬧得很嚴重,就上報了官府,官兵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誰的,就給沒收了。剛剛你們去太守府報信,霍大人便下令查探,消息傳出後,很快就有官兵把這些東西送到太守府,霍大人覺得可能是二位姑娘的,就讓我送來了。”
來人把東西交給秒色秋,她趕緊接過。
吹吹道:“我的乖乖,官府的人就是厲害,這麽快就有消息,吹哥我佩服。”
來人接着道:“據從西門守衛得到的消息,在城門剛剛關閉的時候,有輛馬車來到門口,車上人見城門已經關閉,遂掉頭走了;霍大人已經吩咐,在八門派專人盯守,明早開門時,嚴厲盤查出城車輛,一旦發現可疑消息,立即向諸位通報。”
呂薄冰連忙拱手謝過,來人道聲客氣,就回去複命了。
官府的力量,果然很厲害,呂薄冰心想,隻要人還在城裏,那就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