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忽然笑了,他的眼睛露出狡黠的光芒:“呂薄冰,吹哥我問你,你是不是沒有安什麽好心?”
呂薄冰很疑惑:“你爲什麽會這麽說?”
“你爲什麽讓笑三姐一個人去河洛城?”吹吹問道。
呂薄冰不得不說實話:“吹牛王,還真是瞞不過你。”
吹吹道:“賭聖坊乃是豺狼虎豹之地,吃人不吐骨頭,笑三姐三番二次在那裏偷竊錢财,損壞賭聖坊的名聲,賭聖坊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布置人手抓她。她這一去,定然兇多吉少,你有什麽用意?”
“我想讓她吃點苦頭,也想讓她跟賭聖坊有個了結,禍本來就是她闖的,她應該學會成長。”呂薄冰道。
吹吹步步緊逼,問道:“你就這樣對待女孩子?”
“不可以嗎?”
“不可以,你可真不厚道,堂堂一幫之主,竟然算計女孩子,你好意思不?”
“好吧,我錯了,你說怎麽辦?”呂薄冰無可奈何地道。
聽到上面的對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吹吹應該是幫主,正在詢問屬下。
呂薄冰這個幫主當的,真是有點窩囊。
不過,他并不是真的窩囊,他隻是把吹吹當夥伴。
他雖然名義上是幫主,但他并沒有覺得其他人是下屬,他隻覺得,所有的人都是同伴,都是平等的。
吹吹道:“我們應該去一趟河洛城,在後面跟着她,一來可以暗中保護她,二來必要時來個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呂薄冰反問道。
“你真是個老狐狸,這本來就是你算計好的,吹哥我隻不過替你說出來而已。”吹吹好像有些憤憤不平。
他還真沒有說錯。
這一次,呂薄冰是真的打算英雄救美。
因爲,讓笑三姐走,是他算計好的。
對待女孩子怎麽能這樣呢?實在太不厚道!
立刻就有個很厚道的男人站出來指責他了。
吹吹是個好男人,很厚道,十分厚道,他看不下去了。
呂薄冰竟然算計女孩子,他這麽厚道的男人,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
他盯着呂薄冰,看起來好像今天才認識他,嚷嚷道:“好你個呂薄冰,你竟然有這般心機。吹哥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幫主,實在太可怕,太吓人。走走走,趕緊出發,别讓人家欺負了笑三姐,吹哥我會過意不去的。”
小刀看不過去了,嘴巴一瞥道:“吹牛王,你說什麽呢?你可不能冤枉幫主,幫主是爲她好。這次救人,沒你的事,哪兒涼快,你去哪兒呆着。”
吹吹不幹了,眼睛一翻道:“小屁孩,你懂個屁。呂薄冰弄出這麽有意思的事,怎麽能少了吹哥我呢。對付她這樣的女孩子,怎麽算計都不爲過。”
原來如此,他剛剛并不是在指責呂薄冰,隻不過是說出他的計劃而已。
因爲,他不說話,會憋得很難受。
搞半天,他竟然贊成呂薄冰的做法!
吹吹可真厚道,厚道極了,簡直是厚道男人中的極品。
笑三姐竟然加入了這樣的幫派,實在是三生有幸。
呂薄冰笑道:“凡事都有兩面性。笑三姐涉世未深,剛剛若把她留下來,不讓她進城,她一定很不服氣。既然如此,倒不如順水推舟,讓她去城裏買些馬匹和給養。她一進城,一定會遇上麻煩,遇上麻煩也好,人是要學會成長的。”
遇上麻煩也好,他竟然這麽說,這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可憐的笑三姐,如今還蒙在鼓裏。
這還不算,更過分的是,呂薄冰不但算計了笑三姐,而且還打起來了冷水寒的主意。
他對冷水寒道:“你今日進過城,恐怕現在已經滿城皆知。城裏官兵很多,你若光明正大的進去,恐怕行動很不方便。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需要暫時委屈你一下,你得稍稍換一下裝扮。”
他說的倒是實情,因爲冷水寒犯了一些事,已經被官府盯上了。
算起來,她犯的事還不小,隻比笑三姐犯的命案小那麽一點點。
如果她一個人進城,憑她的武功,官兵倒是沒人能攔得住她。可是現在要去救人,衆人一起去,而且是偷偷跟在笑三姐後面,不能被她發現。
因爲,假如驚動了笑三姐,呂薄冰的計劃就白費了。
至于冷水寒到底犯了什麽大案,這裏暫時賣個關子。
可惜,呂薄冰算計笑三姐可以,算計冷水寒可就不行了。
冷水寒根本就不買他的帳。
她冷冷地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她可是冷水寒,大名鼎鼎,寒氣外露的冷水寒,呂薄冰怎麽能讓她換裝扮呢?
換了裝扮的冷水寒,還是冷水寒嗎?
呂薄冰不管,他好像已經吃定了她,眨巴眨巴眼睛道:“我覺得,你會同意的。”
呂薄冰太可恨了,這是什麽态度?
竟然這麽對待人見人怕,鬼見鬼慌的冷水寒,這實在有些不可理喻!
這下吹吹吃驚了,算計笑三姐他贊成,算計冷水寒,他也贊成,可是他不敢。
他吃驚,小刀也吃驚。
呂薄冰話音未落,他們二人立刻驚慌了,兩雙眼睛同時看向冷水寒。
氣氛有點緊張,他們很怕她拔劍。
拔了劍的冷水寒是冷酷的,是可怕的,最好離她遠點。
冷水寒的雙眸寒光四射,冰冷冷地看着呂薄冰。
呂薄冰并不躲閃,睜大雙眼,勇敢地迎上去。
吹吹有些緊張,忙打圓場道:“殺雞豈可用牛刀,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們三個人吧。冷水寒,你剛剛已經進過河洛城,來回奔波,很是辛苦,就在家裏休息吧。”
小刀也忙附和道:“嗯,是的,是的。”
他們二人隻想早點出門,可不想在這裏打架。
冷水寒沒有說話,忽然把長劍放在桌子上,轉身進了呂薄冰的房間。
呂薄冰笑而不語,很是開心。
吹吹和小刀似乎不敢相信,互相看了一眼,直到确認這是真的,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很快冷水寒出來了,不對,不是冷水寒出來了。
出來的是一個俊俏的小厮!
一身粗布衣裳,頭上包着粗布頭巾的小厮。
堂堂的冰水美人,竟然願意把自己打扮成小厮!
她的衣裳看起來還是呂薄冰的,呂薄冰有時候喜歡把自己打扮成小厮,去城裏溜達溜達。
他是個低調的人。
吹吹和小刀都不敢相信,同時瞪大了眼睛。
這是冷水寒的作風嗎?
他們很懷疑。
然而,呂薄冰還是很不滿意,評頭論足道:“裝扮是可以了,就是臉太白,人太美,還是很招人耳目。吹吹,你去幫個忙。”
吹吹驚慌地道:“啊?呂薄冰,你說的不是真的吧?吹哥我可不敢!”
冷水寒冷冷地道:“聽他的。”
吹吹無奈,隻好道:“好吧,你随吹哥我進房間。”
冷水寒真的與他一起進去了。
小刀驚訝萬分,眼睛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不敢相信,他要不是親眼所見,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可是,這确實是真的。
千真萬确。
不一會,吹吹帶着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厮出來了。
小刀愣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地揉啊揉。
他做夢也沒想到,大名鼎鼎,冰清玉潔的冷水寒,竟然願意被人折騰成這樣子!
吹吹卻暗暗對呂薄冰伸出大拇指,表示十分佩服。
呂薄冰看了看冷水寒,滿臉歉意,讪笑道:“走吧。”
冷水寒理都不理他,拿起桌上的劍,當先走出門外。
四人出了院落,趕緊去追笑三姐。
笑三姐走得可真慢,呂薄冰等人很快就看見了她的身影。
等走得近些,衆人發現,她似乎在喃喃自語。
吹吹看得直搖頭:“呂薄冰,這丫頭搞什麽呢,神經叨叨的,走得這麽慢。隔得太遠,吹哥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你能聽清她在說什麽嗎?”
呂薄冰微笑道:“大約是說一些你的不是,你還是不要聽的好。”
小刀實誠,馬上道:“嘿嘿,吹牛王,剛剛吃飯的時候,笑三姐要看看你的革囊,你不肯,人家一定是記恨你了。”
吹吹知道呂薄冰是有意捉弄他,反過來捉弄小刀道:“小屁孩,呂薄冰說什麽你就信。吹哥我聽清了,笑三姐在說你的壞話。她在說啊,你這麽大年紀了,竟然長得跟小屁孩似的,你丢不丢人啊。”
小刀實誠,立刻就當真了,急忙問呂薄冰道:“幫主,笑三姐到底在說什麽,真的是在說我嗎?”
呂薄冰清楚小刀的經曆,知道他不善于與人打交道,不由回頭,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容易就被吹牛王捉弄。離得這麽遠,我也沒聽清她說什麽,他又不是千裏耳,能聽見什麽?他是糊弄你的。”
小刀聽說是吹吹捉弄他,惱道:“好啊,吹牛王,看我拍死你。”伸手就去拍吹吹,吹吹哪裏會讓他拍到,趕緊躲閃。
他二人打打鬧鬧,呂薄冰直搖頭。
四人跟在笑三姐後面,走了許久。
很快,西城門就遙遙在望。
冷水寒一直沒有說話,忽然橫劍指着前方,道:“你們看!”
冷水寒看見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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