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目睹賭霸天仿佛撞鬼一般失魂落魄狼狽跑出去,王長貴臉上也閃過一絲凝重的神色,和賭霸天打交道的次數不多,也清楚,那完全就是一個爛人,在利益面前,就算把他全家殺完,那厮估計也隻會皺一皺眉頭,如若不然,他也不會舍得分一杯羹出來給他,能夠讓他如此動容的事情,絕對不會是小事,心底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也沒能理出一個頭緒,隻是隐約覺得,這些事情應該和那個青年有關系。
坐在王長貴下手那個溫州炒房團的老人,敲了敲桌面,沉聲道:“老王,要不要賭一把?”
“賭?”
坐在周圍的另外幾個老人也紛紛轉頭望向王長貴,這些老人都算是一方巨頭,王長貴也知道,如果聯合起來,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不過他此刻也開始猶豫起來,先是一個上海黑寡婦,現在又來一個賭霸天,兩人都已經先後離場,在他的印象裏,無論是黑寡婦還是賭霸天,都不是善茬,黑寡婦就算是他對上,也不敢說能夠有十成的把我可以鎮住那個黑寡婦,更不要說完全就是一個滾刀子肉的賭霸天。
沉思了足足幾分鍾的王長貴,大有深意的望了方偉峰一眼笑道:“這人老了,做什麽事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特别是像千島湖這麽大的一個景區,我在這裏估摸了半天,就算讓我這個老頭子來負責,估計也管不好,别說是賺錢,到時候别把我的棺材本都給賠光才是真的,所以,這最後一塊黃金區域,就讓給那位小兄弟算了。”
王長貴也認輸了?
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震撼。
王長貴在商界是出了名的毒蛇,隻要是被他盯上的獵物,沒有一隻逃過,名聲雖然和黑寡婦比起來要好一些,不過還是屬于那種讓人談虎色變的角色,關于在他商業上的戰役,差不多屬于那種可以加入腹黑教科書那種,經典案例不計其數,像現在這種棋才下到中盤就棄子認輸的事情,還真沒有發生過,不光是周圍這些人,就算是他帶來的那幾個巨頭,一個個臉上也滿是愕然的神色。
王長貴喝了一口茶,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有多解釋。
“連王長貴都認輸了?”葉素輕聲嘀咕道。
楊紫潔輕輕點點頭,神色有些複雜的望着方偉峰,這個她的家庭老師,今天給她帶來的奇迹實在是太多了,一些就算是她也需要仰望的角色,在這個青年的身前也顯得黯然失色起來。
葉素咬了咬嘴唇還是輕聲問道:“紫潔,認不認識你家庭老師身邊的那個女人?”
楊紫潔點點頭,一顆心思都在剩下的那幾塊區域裏面,下意識的道:“銘玉閣的老闆,叫謝雨馨,最近幾年才突然崛起出來的一個人物,在原來,我們大陸還沒有一個玉器可以和港台,國外那些大的玉器行抗衡,自從銘玉閣出現,短短時間就占領了大陸南方的半壁江山,算是一個不小的奇迹,現在出現在這裏,恐怕是想要慢慢将手伸到北方了。”
葉素微微張大嘴,一臉驚訝。
原本她那顆不太喜歡想事情的腦袋,甚至還一廂情願的認爲那個漂亮得和楊紫潔有一拼的女人,不過是那個花心男人包養的一隻金絲雀,卻不想那個女人如此強大,甚至強大得楊紫潔這樣的女人在她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的感覺,輕輕咬住嘴唇不再言語,情緒顯得有些很低落,那個男人出色得讓人望塵莫及也就算了,沒想到他身邊的女人,也變态得離譜。
王長貴都退出了,自然不會再有人不知死活的沖上來,所以最後方偉峰這邊隻用了兩千億的價格,就将最後一塊千島湖的黃金區域給拿了下來。
就在所有人忐忑不安的時候,就看到方偉峰帶着他的人給陳博弈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出去。
一直沒有開口的葉知秋這才緩緩開口道:“博弈,你和這個青年的關系不淺!”
“借勢?”
陳博弈微微一笑,隐晦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倒是頗有點高深莫測的味道。
見所有人都望向自己,王長貴笑着道:“大家放心!我們幾個老東西本來就無意那些普通的區域,現在既然幾個黃金區域都落到了那個小夥子的手裏,自然不會逼得大家都沒有飯吃,這樣,賭霸天開始拍下的那幾塊,我就做主了,給他廢掉,我們幾個老家夥,一人就意思意思的拿一塊回去,當是給後代子孫留點福利!”
周圍的人都松了一口氣,一個個喜笑顔開。
沒有了這些巨頭在其中插手,他們想要分這些蛋糕也簡單多了,最起碼誰都有機會。
葉素一直到方偉峰的身影側地消失在門口,才收回視線,對着楊紫潔笑道:“紫潔,現在恭喜你,那些大人物都不插手了,這樣你的機會就大多了,雖然不是那幾塊黃金區域,不過我想如果落在你的手裏面,一定可以變成會下金蛋的雞的。”
楊紫潔笑着點點頭,緊繃着的神經也松懈下來。
王長貴連帶着下面的四個老人,一人意思意思的拿下了一塊千島湖的普通區域,就離開市委大院。
走出門口,王長貴一臉凝重的回到車上,一個青年早已經等候在門口,看到王長貴,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主人’,王長貴點點頭,回到他那輛加長版的林肯上,除了他,另外幾個老爺子也先後走上他的車。
溫州炒房團幕後的老人,一臉不解的道:“老王,雖然那個英國皇室的小子實力很雄厚,不過我們幾個老東西也不是徒有虛名的,今天如果一争,或許我們還能夠拿下那一塊黃家區域,怎麽突然就放棄了。”
另外一個老人也點頭道:“沒錯啊,雖然出的價格是這麽高,不過到時候怎麽都可以縮水三分之一,這樣算下來,我們最起碼可以把叫價提高很多,他們不知道這裏面的貓膩,但是我們知道,就算他們錢再多,我們也可以把價格提到很高,讓他們望而卻步,就算是開始叫的那個九千多億,按照我的意思,算上賭霸天那個冤大頭,我們也完全可以再加上去。”
聽到其他人的抱怨,王長貴神色如常,點燃一支煙。
看到王長貴氣定神閑的樣子,幾個修身養性還是差了一點的老人忍不住催促道:“老王,你倒是說句話啊,不會真被那個小東西給鎮住了!”
“小東西?”
抽完一支煙的王長貴,撇了周圍的人一眼,五個人,除了他和溫州炒房團的老人還算是一個人物之外,其他幾人,都差得太遠,對着一隻站在車門邊上的青年點點頭道:“阿奴,你把打聽到的事情給他們說一遍!”
名字叫阿奴的青年點點頭道:“賭霸天旗下所有的産業,半天之内全部砸,一處也不剩,而且聽說,他的好幾個私人金庫也被人打開,裏面被洗劫一空,可以說,賭霸天在半天時間内,就從天堂跌入了地獄,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真的?”
顯然,這一個消息給他們帶來的震撼不小。
賭霸天是什麽人物,所有沿海城市都分布着他的地下賭場,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認識的人都不少,基本上也都會給他三分面子,半天時間就将他的所有産業砸得一點不剩,這一股力量才是真正的恐怖。
溫州炒房團的老人,一臉凝重的望着王長貴,輕聲道:“你的意思,這些事情都和那個青年有關系?”
“有沒有關系我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賭霸天當時說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應該就是那個青年身邊的女人,然後我見他打了一個電話,以至于後面賭霸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小心沒大錯,我們都混迹了一輩子,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我們沒有經曆過?非要落得老來敗得一塌糊塗,你們才甘心?錢是賺不完的,”王長貴苦笑着歎道。
另外三個一開始還叫嚣的老人,在得知了賭霸天的消息之後,紛紛閉上了嘴,聊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王長貴的加長林肯。
隻剩下溫州炒房團的老人,王長貴遞了一支煙過去,點燃後,兩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就蹲着一輛加長林肯的後面埋頭抽着煙。
抽到一半,溫州炒房團的老人才擡起頭望着王長貴,一臉凝重的道:“你是擔心那個青年報複你?”
王長貴苦笑着點點頭道:“我們活了幾十年,你說什麽樣的青年我們沒有見過?對這個人我不了解,如果他是那種半點恩怨都要清算得清清楚楚的人,恐怕我這一次真惹到了不小的麻煩,當然,隻要他稍微大一點,我王長貴這一關還是好過,畢竟和他之間沒有什麽大的恩怨,主要是賭霸天的事情,讓我也不得不警惕一些啊!”
“要不要我把我的人全部叫過來,護送你回京城?”溫州炒房團的老人皺着眉頭道。
“不用了。”王長貴擺擺手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估計就是這個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