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荷有屬于自己的一個小圈子,上海來的魏鋒也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圈子,普通人削尖腦袋想要跻身進去的上流社會,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圈子相互交錯在一起,形成一張更大的網。
兩手撐着腦袋的楊夏荷看到方偉峰要将自己送回去,一張笑臉頓時皺巴巴,可憐兮兮的望着方偉峰道:“小峰哥哥,我不想這麽早回去,家裏就我一個人,上次你答應我,隻要我考試成績提升了,你就帶我去成人的世界,這一次月考我考了全班三十七名,比上一次提升了很多,”說完擔心方偉峰不相信,趕緊将坐在後排一臉若無其事的魏鋒給拉上道:“不相信你問魏鋒。”
看到楊夏荷那威脅性十足的眼神,魏鋒趕緊點頭道:“真的。”
“成人的世界?”
方偉峰摸了摸鼻子,猶豫一下才道:“你說,想去哪裏,我帶你去。”
“真的?”楊夏荷一臉興奮。
“嗯。”
聽到準确答案的楊夏荷馬上就歪着腦袋,靠在奧迪座椅上皺着眉頭沉思起來,足足過了十分鍾才一口氣說道:“遊戲廳,台球廳,遊樂園,賽車場我都想去,”說完悄悄吐了吐舌頭,神情略微有些緊張的望着神情專注着開車的方偉峰,似乎擔心自己說的地方太多而被拒絕。
方偉峰也是微微錯愕,原本還以爲楊夏荷會說ktv,酒之類的地方,沒有多做考慮的點頭答應下來。
坐在後排的魏鋒也趕緊自告奮勇的道:“那些地方我熟,我帶路!”
方偉峰點點頭。
然後,三個人差不多花了半個小時來到杭州一家比較大型的遊戲廳,魏鋒輕車熟路,直接掏出一張一百的買了一百的遊戲币,分了一半給楊夏荷,就端着另外一半遊戲币自顧自的跑去裏面自娛自樂了。而楊夏荷則是帶着方偉峰在整個遊戲廳轉悠了一圈,最後才來到門口的幾台大型遊戲機前,差不多将門口的跳舞機、模拟賽車,電子槍戰全部玩了一個遍。
在她眼裏,一向都是無所不能的方偉峰,在遊戲廳裏更像是一個菜鳥。
無論是跳舞機還是模拟賽車,最後都完敗在她的手上,這讓她那顆膨脹力不大的自信心得到了不小的滿足,微微翹起嘴,将剩下不少的遊戲币丢給了遊戲廳裏的其他同齡人,将魏鋒一把拉起來,直奔二樓的台球廳
楊夏荷雖然玩過幾次,不過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爛的掉渣,身爲男生的魏鋒則不一樣,兩人打了一局,三分鍾不到,楊夏荷隻碰了一次球,就被魏鋒分成兩次給一球不落的全部收進洞,然後一臉得瑟的望着楊夏荷笑道:“比打台球,我讓你五十分都可以。”
氣鼓鼓的楊夏荷抱着球杆跑到方偉峰身前,楚楚可憐的望着方偉峰道:“小峰哥哥,你教我打台球!”
“好,”被磨得沒辦法的方偉峰隻好站起來。
看到楊夏荷搬出方偉峰這麽一尊大佛,在台球上建樹還不差的魏鋒自信,其他的領域自己遠遠不是方偉峰的對手,但是要比台球,誰輸誰赢還不一定,雙手環抱着球杆,一臉小人得志的神情道:“師傅,别怪徒弟沒提前告訴你,當初在上海的時候,我可是青年組的冠軍球員,而且那還是幾年前,現在我這技術比起一般的職業球員也絲毫不差哦,到時候别輸給徒弟就丢人了啊!”
“小峰哥哥不會輸,”楊夏荷氣鼓鼓的道。
魏鋒聳聳肩,一個幹淨利落的開球,進了一個15分,笑了笑,俯身又是一杆,6分應聲進入底袋,白球彈回底線,順勢又是一杆,7分也沒擺脫進洞的命運,看到魏鋒幹淨利落的就收了三個球,一向數學都不太好的楊夏荷也算得出來,108分的台球,隻要超過54分就獲勝,現在魏鋒已經得了28分,還差27分就獲勝,一張笑臉緊張得都快皺在了一起,眼巴巴的望着魏鋒在自己面前秀他那不差的球技,心裏一個勁的祈禱着魏鋒失誤,不知道是她的祈禱起了作用,還是魏鋒刻意玩了一出不露痕迹的失誤,白球打在9分上,位置稍稍偏了一點,沒進。
楊夏荷頓時歡呼跳躍起來。
于是,方偉峰便從姿勢、動作開始手把手的教她,楊夏荷先是擺出一個打台球的正規姿勢,感受到方偉峰爬在自己背上,兩人的姿勢像極了小電影裏面那些經典的動作,從來沒有和異性有過如此親密姿勢的楊夏荷,一張臉頓時變得绯紅,低頭不敢看身後的方偉峰,或許是因爲楊夏荷過于緊張,全身肌肉有些緊繃的緣故,兩人的配合算不上默契,一杆打出去
力道輕了一點,9号球眼看就要進入底袋,最終還是停在了底袋的門口,差一點就能夠進去,卻偏偏沒有滾出最後一步。
楊夏荷一臉頹敗。
一次失誤,魏鋒便輕易拿下了29分,沒有窮追猛打,這差不多也算是他做人合格的一個地方,不講究那一套劍走偏鋒逼得人走投無路那一套,而下面的兩場,魏鋒就發現自己低估了方偉峰的實力,隻要自己一子失誤,方偉峰就可以借助楊夏荷的手,将剩下的子全部收入球袋,不甘心的魏鋒試着和方偉峰又玩了一盤,結果沒有半點懸念
一向都認爲自己很會玩,比起小青蟲那一群人還要會玩的魏鋒,咬着牙道:“師傅,我們再來玩一盤斯洛克!要是我還輸給你,我就是真口服,心也服了。”
不等方偉峰開口,楊夏荷就已經開始慫恿起來。
顯然一方面是想看方偉峰虐殺魏鋒的情景,另外一方面自然是想報開始那一箭之仇。
然後兩人換了一張台球桌,玩了一把斯洛克,想要見識方偉峰實力的魏鋒很紳士的讓方偉峰開球,結果就是方偉峰打出了一個139的高分。
完全不懂斯洛克的楊夏荷隻知道方偉峰赢了,而且還是大勝那種。
一個穿着職業ol套裝,不染脂粉,舉止優雅,年紀看上去像28,又像38的女人,從頭到尾看了整整一局,抱着一根特制的球杆走過來,帶着些許倨傲神色的望着方偉峰,開口道:“你的斯洛克打得很好。”
危險的女人。
這當然是楊夏荷潛意識裏的認識。
手下意識的抱緊方偉峰,迫不及待給眼前這個帶給她一種危險氣息的女人宣布,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是名草有主。
放下球杆的方偉峰微微笑道:“以前練過一段時間。”
“有沒有興趣打一盤?”
“沒有,”方偉峰搖搖頭,轉身就準備帶着楊夏荷和魏鋒離開。
從來沒有被拒絕過的女人微微錯愕,似乎有些不死心,繼續道:“一局十萬,或者你覺得多少合适都可以。”
“神經病!”楊夏荷回頭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道:“我小峰哥哥都說不想打了。”
方偉峰微微搖頭道:“我不喜歡賭博。”
目送方偉峰帶着兩個小孩走出去,女人身邊才多出一群人,六七個,年紀都不大,二十五六的樣子,有男有女,這一群人似乎都和楊夏荷、魏鋒一樣,屬于有錢公子哥那一類,其中兩個女孩,五個男生。
一個拿着球杆的男生,望着方偉峰的背影,對着女人笑道:“夢吟,那人的斯洛克打得很好?”
“對上他我也沒把握。”
“哦,”青年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顯然,其他人也沒當成一回事,畢竟在他們的眼裏,就算是斯洛克世界冠軍,一年能夠賺的錢也隻夠他們一兩個月的花銷,甚至花銷大的時候,一個月就可以花出這些所謂冠軍一年賺的錢,斯洛克這些遊戲,在他們的心目中,僅僅隻是一個遊戲而已。
跟在名字叫吳夢吟身邊那個年紀看上去還有些青澀的少女撇了撇嘴道:“夢吟姐,你才從美國回來,不知道我們這裏的行情,像斯洛克,dota這些東西玩得好的人比比皆是,沒什麽大不了的,而且我看那個人的眼光有問題,連你這樣的美女主動邀請他,他都不願意,依我看,要麽他是性無能,要麽就是同性戀。”
“或許别人真看不上我這蒲柳之姿也說不定,”吳夢吟笑了笑,俯身就是一杆,一顆紅球應聲進洞。
其他幾人顯然都對吳夢吟這話嗤之以鼻。
帶頭的青年放下球杆,悻悻然的道:“我就不找虐了,你們誰要認爲你們的斯洛克玩得好,可以和夢吟來一局,反正我不打了。”
其他幾個青年,雖然有心和這個叫吳夢吟的女孩接觸,不過大抵都知道,這個女人簡直跟妖孽一般,都沒有主動上來找虐。
等吳夢吟自顧自的打了一局,帶頭的青年提議道:“去其他地方?”
“好,”跟在吳夢吟身邊的青澀女孩第一個贊同下來。
其他人自然沒有意見。
率先和吳夢吟玩了三局斯洛克,被虐得體無完膚的青年笑道:“西湖,《錢櫃》ktv,《人潮》酒,附近的網,或者是其他地方,溫州,你想去哪裏?”雖然問的是吳夢吟身旁的青澀女孩,不過視線卻落在了吳夢吟身上,眼神溫柔,沒有半點侵略性,頗有紳士的風,再加上那一張絕對不會惹人生厭的漂亮臉蛋,絕對是大多少女,少婦的殺手。
名字很男性化,也很地名化的青澀少女趙溫州,搬起手指一個個的數道:“西湖就不去了,沒啥意思,不是山就是水的,《錢櫃》ktv前幾天才去過,酒不去,網倒是不錯,好幾年沒一起去網了!”
吳夢吟笑了笑,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