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皺清看來,葉臻當衆打楊夏荷一耳光,挑釁也好,跋扈也罷,葉臻的身份在那裏擺着。而楊夏荷甩葉臻三個耳光,絕對就是逆天了。
不過對他來說,無論是葉臻這個圈子,還是小青蟲、楊夏荷那個圈子,都不是她能夠項背的存在,雖然她是整件事的一條導火線,不過現在一切都已經超出了她的控制範疇,偷偷望了一眼葉臻那微微腫脹起來的臉龐,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小聲問道:“表妹,你沒事!”
楊峥撇了皺清一眼,沒有開口,而是扭頭望向範琪琪。
抽空又打了一個電話詢問的範琪琪微微點頭道:“已經上山了,最多十分鍾就能夠到。”
聽到再有十分鍾,就能夠報仇雪恨,葉臻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容,隻不過搭配上那張被甩了三巴掌的臉,無論怎麽看都有些猙獰,可怖。
而從頭到尾将方偉峰一人幹翻三、四十号體校生全程看完的小青蟲一群人,都是一臉的震撼,特别是當初拿方偉峰打賭,還欠下小青蟲和魏鋒一大筆巨款的青年,嗒嗒嘴,将手裏的煙頭彈出去,吐出一口在肺裏憋了半天的煙霧,叫道:“好一匹虎人,要不是他招惹上的是我們杭州道上的人,我倒是不介意和他做一回朋友。”
“憑你?”喜鵲輕蔑的嘲諷道:“你願意,也得看别人是不是也願意。”
青年被喜鵲噎了一句,頓時說不出話來,一張臉姹紫嫣紅。
而一群人裏面,心情最爲複雜的莫過于站在最前面的小青蟲,從小就被她那父親灌輸了不少政客理念的她,很清楚今天這事的确是一場豪賭,如果換成是她父親在這裏,或許會賭上一把,不過是她,還沒有那麽大的魄力去賭。
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沖上山,帶頭的正是範琪琪那個哥哥,喜鵲神色精彩,頗有些幸災樂禍的道:“小青蟲,你說楊夏荷那賤婢看上的男人,這一次還能不能化險爲夷?”
能夠将一個圈子的人都籠絡在身邊的小青蟲,自然清楚身邊這個真正富二代喜鵲的性格,前面想要出頭幫楊夏荷,不過是看在曾經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再加上對面的人又是他們死對頭的緣故,然後現在,看到楊夏荷和她身邊的男人出盡了風頭,心底又開始變得不平衡起來,心眼小,喜歡紅眼,算是喜鵲的秉性。
小青蟲微微搖頭,如果她心裏有底,恐怕這一場錦上添花的豪賭就已經走上賭桌了。
喜鵲似乎并沒放棄口頭上的打擊,在身旁女生那裏接過一支女士煙,抽了一口笑道:“他真要能再次化險爲夷,我喜鵲就算是給他跪着吹箫,讓他玩我的菊花也沒問題。”
“就怕他不樂意要你那憤怒的小菊花,”一個男生肆無忌憚的笑道。
喜鵲橫眉一怒罵道:“滾。”
接到楊夏荷電話,就風風火火從上海駕車趕過來的魏鋒,看到小青蟲幾人,也猜到了七分,嘴角泛起一絲冷漠的弧,繼續往山上走。
看到魏鋒,小青蟲神色也是一愣,顯然以她那顆精于算計的腦袋自然能夠想象得出,打電話通知魏鋒的時候他還在上海,而現在能夠出現在烏山,從來飙車都有節制,不會超過250碼的魏鋒,這一次絕對不會低于300碼。
看到魏鋒想要上山,喜鵲往前一步擋在魏鋒前面,似笑非笑的道:“魏鋒,姑奶奶知道你喜歡楊夏荷那個騷狐狸,不過姑奶奶得好心提醒你一句,現在那個騷狐狸得罪的不光是葉臻那個賤人,還有範琪琪和她哥哥,現在那群道上的人都已經上山了,你現在上去就是送死,找羞辱,你的根在上海,這裏是杭州。”
魏鋒笑了笑,繞過喜鵲,繼續往上走。
小青蟲皺了皺眉頭,整個圈子裏,雖然喜鵲這群人身份背景不差,不過還不值得讓她另眼相看,而真正足以讓她另眼相看的隻有兩個人,一個就是能夠進入自己這個圈子,依舊保持着**獨行,不同流合污還不被驅趕出圈子的楊夏荷,另外一個則是眼前這個處事做人都有自己底線的魏鋒,望着魏鋒的背景道:“爲什麽?”
魏鋒停下來,有些憐憫的望向小青蟲。
混在一個圈子裏面的時間不短了,他自然能夠察覺到小青蟲的一些舉動和動機,不過也沒有點破,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的搖搖頭道:“小青蟲,不得不說,你看人的眼光和夏荷比起來,還真有一點距離。”
小青蟲一臉呆滞。
而魏鋒已經快步走上烏山梅家。
看到自己的哥哥帶了一群人上山,一直臉色陰冷站在葉臻旁邊的範琪琪頓時戲劇般的擠了幾滴眼淚出來,撲進她哥哥的懷裏痛哭道:“哥,你總算是來了,你要再不來,你妹都快被人打死了,”說完故意揚起她那被楊夏荷打了一巴掌的臉,哭訴道:“不光是我,還有葉臻,也被那個賤女人和她的同伴打了一巴掌,這次你可得給我們報仇。”
看到突然多出來的一群人,楊夏荷那張原本恢複了五六分以往神色的臉頓時緊張起來。
而方偉峰望向範琪琪身邊的人,神色也是微微一愣。
範琪琪身邊的男人神色也差不多。
顯然,兩人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以這種方式碰面。
範琪琪身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偉峰的宿友範新華,看到整個院子那一地痛苦哀嚎的人,範新華又是一陣咋舌,心底也是一陣苦笑,似乎在任何一個領域,這個男人都上演的是無敵的一幕。
範新華松開範琪琪的手,走向方偉峰,苦笑道:“小芳,你丫的能夠再變态一點麽?這群雜碎都是被你收拾的?”說完還用腳将滾在身旁的一個體校生一腳踹開。
方偉峰訝然笑道:“原來我們的範大少,竟然還是黑道太子?”
“少打擊我,”範新華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周圍的人已經是一臉呆滞。
誰又能想到,範琪琪一群人辛辛苦苦搬來的最強救兵,竟然和方偉峰認識,而且看樣子關系還不淺。
範新華撇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對着方偉峰小聲問道:“小芳,我妹沒做啥過分的!”
“暫時還沒,”方偉峰笑道。
聽到暫時還沒幾個字的時候,範新華也松了一口氣,給楊夏荷和蘇菲打了一聲招呼道:“我先把我妹帶回去,其他的事你看着辦,不過那個叫葉臻的,父親是市委副書記,在我們杭州這邊權勢不小,隻要不太過分,不整出什麽傷殘、被輪被爆的事情出來,我多少都能夠兜下來,其他人你看着辦,出了事我頂着,”說完眨了眨眼睛,轉頭對着範琪琪,一臉陰沉的道:“帶回去。”
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叫來的哥哥一上來就把自己給帶走,範琪琪頓時急得叫起來:“哥,還有葉臻。”
範新華臉色難看的盯着範琪琪,冷笑道:“馬上給老子閉嘴,不想走老子也不勉強你,到時候你要有三長兩短,爸那裏我去解釋,不用想着爸等你死了再給你報仇。”
聽範新華說得這麽嚴重,範琪琪頓時安靜下來,楚楚可憐的望着範新華。
而将這一幕看在眼裏的葉臻一群人,徹底膽寒了。
特别是葉臻。
原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和楊夏荷在一起的男人竟然如此恐怖,連範琪琪那個混黑道的哥哥都忌憚他幾分。
看到方偉峰一步步走過來,葉臻下意識的後腿了好幾步,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的叫道:“你不要過來,我告訴你,我爸是葉蒼河,他就我一個女兒,如果你敢動我,我保證你别想活着走出杭州,不光是你,你們所有人都得給我陪葬。”
“葉蒼河?”方偉峰搖搖頭笑道:“不認識。”
葉臻頓時心如死灰,一個敢将幾十号體校生打殘在地,還能夠和黑道大少範新華稱兄道弟的人,她相信絕對不是善類,如果真不認識自己父親,敢将自己先奸後殺她也絲毫不會懷疑。
蘇菲拍了拍心神未定的楊夏荷的小腦袋,帶着她走向葉臻,瞥了一眼戰戰兢兢站在一旁的皺清,嘴角含笑的對着皺清問道:“你說他敢不敢把她打殘?”
皺清渾身顫抖的使勁點頭,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的家世比不上她!”
皺清繼續點頭。
“如果你給她一百個耳光,今天我就放過你,怎麽樣?”蘇菲繼續循循善誘。
方偉峰啞然失笑。
其他人不清楚,他可是在杜蕾口中聽說了不少關于蘇菲的傳聞,如果蘇菲隻是靠着一個徐正山的名頭,又怎麽可能讓那一群gz的公子哥又敬又怕。
呆滞了差不多十秒鍾的皺清,看到蘇菲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的神色,趕緊點頭道:“好,”說完也不管葉臻那憤怒得想要殺人的眼神,甩手就是一巴掌,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力道比起楊夏荷那憤怒的第一巴掌也絲毫不讓。
已經進來的魏鋒,看到這一幕,也是一陣咋舌。
葉臻和小青蟲一樣,差不多都算是杭州的一線衙内,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
原本第一眼看到蘇菲的時候,眼中滿是驚豔的神色,而此刻,再次看向蘇菲的時候,剩下的全是忌憚了,一個恐怖的女人,比起他在上海聽說的那個黑寡婦也絕對不妨多讓。
一百個耳光。
一個不少,蘇菲等皺清足足打了葉臻一百個耳光,一直到她那張臉都已經腫得看不出原來模樣的時候才對着方偉峰幾人道:“我們走!”
楊夏荷點點頭,緊緊跟在蘇菲身邊。
這一刻,她對身旁的這個比她那個母親還要優秀很多的女人才是崇拜得五體投地。
“夏荷,師傅,我來晚了……”魏鋒一臉苦澀的望着方偉峰和楊夏荷,目光竟然不敢和蘇菲對視半點。
“才從上海回來?”方偉峰輕聲笑道,對于魏鋒,心底也沒有惡感。
“走!”
知道方偉峰沒有怪罪自己來遲了,魏鋒也偷偷松了一口氣,撇了一眼遠處的小青蟲幾人,對着楊夏荷道:“小青蟲她們。”
楊夏荷點點頭,直接選擇了無視。
倒是蘇菲,撇了小青蟲幾人一眼,揉了揉楊夏荷的頭道:“大山上的獵戶都會告訴你一個道理,做人别把你的後背留給畜生,今天姐姐也告訴你一個道理,有的朋友比畜生還要恐怖。”
楊夏荷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魏鋒也陷入一陣沉思。
……